昨晚的天气并不是很好,大健蹲在露台的角落,翻开手中那本像是从垃圾堆捡起的书,然后仰望星空。而那所谓的书中描述的
命运之轮——夜空,如蛮兽匍匐。咆哮声从遥远的地平线穿越而来。
飓风凛烈打在露台那根快要褪色的褐颜色木柱上,“嘎嘎”“嘎嘎”。像是嘶咬的声音,在长夜中延续,吵死人了。
他并没有什么心情呆在这种鬼地方看手上的东西,该死的风一直吹着,他只是努力的护着手中皱皱巴巴发黄的书页。‘这是什么
见鬼的命运之轮,一颗星星也没看到,而他却叫我守在这里。’大健喝着冷气看手上的本子。
根据本子上相关的记录,上面描绘的是关于命运转动时显现的轮图星辰。昨晚的天气并不是很好,大健蹲在露台的角落,翻开
手中那本像是从垃圾堆捡起的书,然后仰望星空。
密布的像阵点一样的东西,粗糙的素描手绘,还有就要烂开的书页,还真差点没看出这就是满天星辰。
可是这和现在的星象有关吗?他仰头看天,因为必需要解开本子上记录的命运的转势。那个人用最严厉的口气曾经跟他说了。
大健不喜欢等待,而且还是在什么也看不见的夜空下,这已经是第九次叹气。
不知道这是第几次叹气,漆黑的瞳孔中终于出现了什么。
“太好了!”
……
那个命运的走势星辰要出现了,在黑幕中点滴的浮现。星芒明亮如锋锐的刀尖一样,一下子刺破了这个压抑的黑色牢笼。
按照书上所说,星辰按照某种轨迹开始浮现,而这种命运的轨迹可以按照书上的术解解开。
“有没有搞错,整幅星辰图……都出来了。”和手中书页上看到的一样,整个无垠的夜星完全被星河吞噬了。
满天的星辰错落在遥远的银河中。此刻时间指向凌晨,只有他一个人站在露台前,“爷爷真厉害,所谓的命运真的存在!”
…………
“这鬼天气还真是要命啊!”一个女生整理淋湿地衣服,抱怨了起来。
大健站在窗口前面,看着雨水疯狂的打进来,星辰中的术解:水镜——逆观
要开始了吗?
所有的人都粗喘起来,刚才那奔跑的距离可不短。然而只有萱,那个看起来要强的女人,现在看起来像是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
她冷眉对着面前的大建说:“跟我到舞蹈室!”
但是在这种冰冷的表情里面,秀发上的水渍从发稍滴落了下来,感觉和现在的情形很不相符。
唉!只好拿她没办法了,大健施施然的走在后面。
记得小云说也报了名,幸好把她要的东西带来了,大健松了一口气。
萱手中拿着一串钥匙,翻出了其中一条。锁头上面可见的刮痕让她皱了一下眉,钥匙在里面好像被什么东西卡住了,无法转动分毫
,应该是坏了吧!真的扭不动。
“没办法,只好用那间储存室里的了,这把钥匙给你。”一位管理员不久前这样说,“那里的东西很久没用了,不知道还能不能用
。”
萱只管接住钥匙。
那种难听的磨擦声,感觉应该是年久失修了。
不过她还是那么强势,锁头发出一声奇怪的声音被打开了,然后被丢在了角落。
门上有很多灰尘和锈迹,萱不得已叫上了大健。接下来的工作就由他们两个男生全权负责。铁门被粗鲁的踢开。
唯一的窗子被封死了,里面的光线降到了最低,一进来就感觉一片模糊。
大健摸着墙壁拍了一下电灯按扭,感觉好像也坏了,真是的,这什么鬼地方。
“我有照明灯。”一个女生站了出来,打开灯,灯光终于让黑暗暂时撤开。
按照萱的指示,最后要做的是把眼前几个搁放了很久的箱子搬走。
“原来叫我们来是干苦力!”
前面几个黑沉沉的大箱子,放了也有那么好几年了,用脚去踢一下,灰尘滚落。如果没有派上用场的话,可能还继续呆在这个角落
里,不知道会到什么时候。
许松直到现在都没有说过一句话,从头到尾都是萱一个人在发布命令,他像个接受任务的士兵,只需要完成而已。
“还真是嘛烦啊!竞然只叫我们两个人而已。”大健抱着那个喇叭盖子快要烂开的大箱子,那家伙看起来比他的身体还要粗很多,
虽然还没有他高,不过能累得他满头大汗。
“你不觉得累吗?”
“哦,我还行。”许松停下回答。
“我们可是为了这次校祭的活动做准备耶,难道男生不该出一份力吗?”大健被一个女生强烈的指责了。
“你们搞得也太神秘了嘛,竟敢不让我们知道这次安排的节目。”
“如果告诉你们的话,这次校祭会就没有意义了,所以呢,好好期待吧!”
“喂喂!你们几个!”一道声音把他们几个喝住了。
那是一个陌生的面孔,所有人都不认识他。白衬衫和黑色西裤的搭配,只有老师才会有的打扮,可是眼前这个人未免也太年轻了,
容易让人误会是学生。
“谁叫你们进这间储存室搬东西的!”
声音变得更犀利了。虽然他的脸庞还算清秀,可是感觉是个没素质的老师,和小说里面的流氓老师一样。
“这位同学,你手上拿的是这间房间的钥匙吧!”他几步逼了过来,站在萱的面前,“请把这把钥匙交给我!”
“这串钥匙有什么问题吗?我们只是用它拿了些需要的东西。”大健抢在萱面前说话,他第一眼就看他不顺眼了。
“反正要准备的东西已经拿到了,好吧!”萱只是把钥匙轻放在他手上,反正又不认识前面这个人,不想和这种一点好感都没有的
人搭话。
“估计那间房子上的锁已经坏了,那种破锁应该有好几年没用了。那把锁被扔了吧。”大健转身那位老师已经不见了,不过从远处
传来了‘混蛋’的骂声。
“总算是可以用了。”
这两个笨重的老式音箱看起来好像出了点问题,不过大健大费一番周折总算是搞好了,话说这种音箱已经不知道是什么年代的了。
好不容易连上了线,试了一下没什么问题,如果不是在正式的场合的话可以将就用。
“昨天拜托你找的东西你有没有拿来?”一个同样穿着校裙的女生出现,那是一张非常清丽的面孔,光滑白嫩的肌肤,最难得是那
双眼睛,感觉温柔水润,像是一汪明净的湖水在波动。
“嗯。”大健在音乐盒里换出了那张萧百叶的专辑,然后放进了他带来的一张很崭新的CD。
“这首歌有点伤感。”大健也不知道为什么小云会叫他找这样的音乐。
“我要的就是这样的背景音乐。”
从里面传出的音乐叫lilium,歌词是圣经里面的某一段,是用拉丁文唱的,每个人心中都感受到了一股深沉的悲意,黑暗,痛苦。
许松盯着窗外的雨幕,一股微微的凉意飘了进来,袭在脸上,感觉非常的清馨。时钟上的指针在走动,终于在不知道过了多久的时
候,一道延续了一分多钟的敲铃声传出。
外面的雨仍旧在下,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许松跑到走廊外,身体搭在栏栅上,眺望夜空。从很久以前开始,他就喜欢上了这种
阴雨的天气。在暴雨降临的时候,他常常在看着迅疾而来的大朵阴云,猛烈呼啸而过的风,然后想像在黑云后面会藏着凶猛的妖怪。
发怒咆哮,暴风骤雨出现。
不过现在只有深邃的夜空,看不到什么大片的黑云聚集。
…………
“姐姐,你说上面会不会有妖怪出现。”他指着空中那一端,那里就像是整罐墨倒在白纸上,一下就染成了黑色。
“笨蛋,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妖怪!”
“那黑云后面是什么?”
“这个……”
“是妖怪,妖怪啦!”
“胡说。”接着敲了弟弟的脑袋。
…………
像这种奇怪的记忆,每到这时候就会自己顽皮的蹦出来,无法克制。“我怎么又开始想这些了……”现在的情况,连他自己也无
法解释。
“啊!”
一个娇柔的声音传来,紧接着是扑通一声。是什么东西跌倒了?许松转头才发现所有的学生都走光了,不知道自己刚才站了多久。
楼梯口暗淡的灯光下露了半条人影,相隔几个教室,一时看不清是什么东西。
现在只剩下了自己和那个人,大概大健早就被小云给约走了吧!许松只是久瞪了一下那条人影,发现半天都没有消失。缓步走了过
去。
看看时间之后发现时间已经很晚了,怪不怪如此安静,可以很清楚的感觉到走廊的冷风在吹。
那个人影还没走吗,一直停在那里也太奇怪了吧!
是一个女生的声音,“咝咝”的吐着气。
许松正要看清她的脸,没想到灯光说黑就黑,整条长廊一下子被肃冷的黑暗包围。
“啊。”两道轻呵声,两人同时被吃了一惊。
“兹兹”脚下踩到雨后留下的水洼的,水洼比脚板大一些,不过再四周只剩下黑暗的情况下,这道声音一下子变得清晰许多。
“兹兹”
声音在空旷的场地回荡。
当许松停下脚步的时候,前面的身影停止了动静。
时间凝固了,一直延续了很久。听着长廊上风吹过的声音,雨又开始下了……
终于在一声轻扬的旋律后打破了沉寂。
“叮叮叮当当……叮叮……”这是调子有些偏重的旋律,
前面一道蓝光出现,接着是一张幽蓝的脸。而让人感觉可怕的是,蓝光好像是从双眼的瞳孔发出的
这并不是深夜撞见女鬼的桥段,所以许松在吃了一惊之后发现她是学校中的某一女生。她静静的坐在地上,接刚才打来的电话。
她还特意的用手机的灯光晃了一下许松的整张脸,看清其容貌“你能不能帮一下我?”
许松这辈子除了姐姐一个女人之外,从来没有认识过其她女人,更不会和女生搭讪。就是属于有点嘴拙的男生。
“求求你了。”她再次开口,淡蓝的灯光照在小腿上的伤口,上面有道浅浅的刮痕,和一条红线一样的血迹。
他从来没有像这样为难过,他宁愿伤在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舌头重得像是灌上了铅水,好不容易才机械般的说出了一句
话,这是他有史以来第一次和女生单独说话。这一刻将载入他的史册,留下光辉的一笔。
她叫霍明月,向许松自报了名字,现在已经被许松找到的两个创可贴暂时安置了伤口,“你叫什么?”
“许松。”
“谢谢你啊。”
不知什么时候许松也陪她蹲在了地上觉得只让她一个女生蹲在地上不好意思。只是心中扑扑的跳着,这种情绪少有出现,感觉整个
胸口就要震荡起来。她继续按着手机,联系宿舍里的闰友。
“还能回来不。”电话的另一头传来的声音。
“嗯,还可以啦!”
“你怎么不小心一点,这么晚了还以为你被哪个男生拐跑了。”许松意外的听到了这句话,心中若有一股汹涌的潮水在拍打,直到
现在除了自己以外没有一个其他的男生出现。
“这把雨伞先借给你用。”许松递出了一把还算拿得出手的雨伞。
“你不用吗?”
许松没有回答就跑开了,大概雨伞也不打算要回来了。
雨幕密集得遮去了人影,雨声也差点盖住了脚步声,他如一支箭般“咻”的一声没入了雨场。没想过霍明月到底能不能靠那把伞回
去,他只是感觉再呆下去的话心就会暴跳出来。
他此时才发现原来面对陌生的女生心中是如此的不安,灰溜溜的像只见了人的小老鼠,只想着能有多快跑多快的躲进安全的小窝。
他习惯了一个人,或许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才是最好的,他常常是这样想。
此时此刻,雨水仿佛要席卷整个世界,雨幕中的校园变得模糊不堪。早早的所有人早都跑进了自己的被窝,整个学校只剩下走道上
还留了几盏白炽灯。而透过雨幕却可以发现不一样的景观,雨水将白光撕成一点点,一点点,然后反射成波光粼粼的炫烂的世界。
即使大雨滂沱,却是挡不住许松那双透露着明锐的眼睛,他从小就喜欢雨,已不知在雨中穿梭了多少回,连他都不知道自己的双眼
什么时候能抵抗暴雨的冲刷。对他来说,这是一个一直向往的世界。
其实在很久以前并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在雨中漫步。
那时候是两个人,另一个是她姐姐,许悠铃。
“姐姐……”
…………
“雨好大啊!看来回不去了。”许悠铃抬着小脑袋,脸上打着雨点,呼吸着冰凉的空气。
两姐弟愁着放学如何回去,雨幕遮住了整块视线,只留下了走廊。
“不如我们跑着回去吧!”
“跑着回去……可是雨下得好大呀!要是全身都淋湿了怎么办。”
“姐姐,你有没有在雨中奔跑过?”
“没有。”她摇着小脑袋,却明白了这个滑头弟弟又要使鬼主意了。
雨水有增无减的势头,许悠铃缩在了墙下,而许松抬着湿漉漉的小脸依然对望打落的雨,眺望很远的地方,却难以透过将前路遮挡
的雨幕。
“天快黑了,我们还能回去吗?”许悠铃安静的在墙角下等待了很久,或许没有人接他们回去了,家长都很忙,即使在这个暴风骤
雨的天气也很难抽空来接孩子。
而弟弟像根木桩一样,没有回答,他的小脸无俱于眼前密集的雨滴,时间再次沉默了半个小时。他终于开口“我们现在跑着回去吧
!雨滴开始变小了。”
当天空还保留着一丝光明时,两条小小的身影开始奔跑。
许悠铃跟在许松后面,她现在只想着天黑之前赶到家里。
“姐姐快跟上来………”
…………
姐姐她说她也喜欢在雨幕中奔跑,往后下雨天没家长来接的时候,他们尽情的在雨中狂奔,遐想雨中的神秘。
他对姐姐说下雨的时候会出现一个修罗世界,因为他看了一部叫“暗瞑”的动漫,主角进入了一个奇怪的世界,在那里往往会发现
一些奇光陆离的事件。在漫雨中常常会被剥夺视线,和那个世界一样,所以能常常联想到一些奇怪的东西。
此时,白炽灯的灯光一直到很远的地方都没有断开,微微白光在舞动,如果不注意的话是看不出来的。但是许松在雨中锻炼出一种
敏锐的感觉。他看到的是别人所感觉不到的东西。
“嗒嗒嗒”
原来夜雨中并不只有他一个人,雨水“簌簌”的声音中他依然清晰的听到了脚步声。
“呃……”
一道人影用尽全力撞在了他身上,虽然许松一直在注意四周的动静,可是那种速度已经超越了他招架的范围。
当他倒下时嘴唇尝到了一丝血腥味。
许松第一时间感觉到奇怪的并不是他以如此彪悍的速度奔行而过,而是他以异常锋锐的感觉注意到他手上所握着的黑色锃亮的东西
。
脸上发出了一股辣辣凉凉的感觉,一条细细的血痕滴落了一点血水,瞬间与雨水融合…………他手上拿着的是锋利的刀器。
之后,远远还听到“或许还是该结束了……”
“啊qiu!”
当第二天醒来时,许松他发现自己感冒了。怎么回事?以前无论下多大的雨也难以雷到他,天生异骨,感冒对他来说只是发生在别
人身上的灾难。
头晕目眩可以说是他有史以来第一次的感觉,原来如此可怕。他已经发现宿舍内只空下了他一个人,反正学习对他来说,即使少上
那么一两二的课也不会造成什么样的损失,因为他的成绩一直维持在一个相当稳定的水平。
昨晚的雨下的不是一般的大,他在走廊上视线所及的地方留有深浅不一的水洼。当发现水洼上所反射的乌灰的影迹时,他才发觉这
场雨并未结束,这场暴风雨只是开始沉默了起来,酝酿着更可怕的风暴。
好久没有来这么一场大雨了,许松露出了期待已久的表情。可能他不知道,大健的想法正好和他相反,此时的大健已经请假回去
了,因为有很重要的事情等着他,他以伤风感冒为由顺利的被批了字条。当然萱那一关他还费了一通劲,如果不是昨天帮了她的大忙
以此为人情或许现在请假条的批准还在待定。
“时间紧迫,不知道爷爷那边怎么样了?”大健在车站上等了一个下午,中于排到的车票,现在正坐在第五号列车上,估计明早就
可以回到老家成山村。
他在7号车箱拿到了一个床铺,正在上面休息,而视线之内的时钟“滴答”的响声更激起了他看时间等待的无聊情绪。
“叹,命运……命运真的是无法改变的东西吗?”脑中这句话百转千回了。
“滴滴…滴滴”手机在口袋中响起,短信中出来一条蓝色的名字——小云。
“你干嘛请假?”里面只是填了这句话。
大健看了一下飞快的回复:“伤风感冒了。”
“啊,要不要我去看看你?”
“不用了。”敲出了简短的三个字马上回复。
“可是你请假不止一天,会不会是生大病了。”
“我还要顺便回趟老家。”大健现在头都大了,接着又回复了很多安好的话,叫她放心。
短信对话结束之后,接下来的时间里手机不时的“滴滴”响。大健把手机调成静音,而后有成堆的短信塞进了手机信箱里。
越是看不到回复越是心中难安,她的手指飞快的运动,界面上又开始出现麻麻的一片。
如果事后她要问起为什么没回复的话,就说是睡着了,这种晃子一般都见效,除非遇到她脾气特别不好的时候。
他现在并没有在睡觉,反而头脑十分的清醒,他在想一些事。看着窗外的风景快速倒退,心中一下子变得平静不下来。
“嘟!”
火车在一声长鸣之后惊醒了许多人,包括在睡梦中的人,感觉是巨龙发出的啸声。让人一下子变得不安。
鼓膜以一种巨烈的节奏震动,在火车的减速中,他差点吐了。
下一站——L市
路程一直在他心里盘算,时间还早,指针大概还要走975圈,然后974、973……在心中一直念下去。他并不打算吃晚餐,因为他从
未如此呕吐过,感觉简直要把前几天吃的东西吐出来一样。
等待永远是心灵的痛苦,尤其是等待命运的裁决。列车轮子发出的噪音可能要延续到明天。明天将会到达哪一站,就像他此时紧握
的命运一样。
“呃……”
全吐了,这次应该吐完了吧!
此时能提起他兴趣的就是外面的风景,夜幕临下之后。所有的一切都变样了。
他望着更远的地方,各式各样的灯光,远近相错,如七彩明珠。这是一个繁荣的城市,所有的楼层设计都超乎了想像,夜色中背影
灯光,入如幻境一样。原来这样望着倒退的景色是如此美好,窗外沿途的风景永远都望不到尽头。每个人都向往这样的城市,但它只
是匆匆一掠,影迹能在记忆中保存下来,还是成为即将划过的炫烂。
“如果我早一点把握自己的命运就好了。”
手机震动并响起了铃声。
是她打来了。
与此同时远处的江水怒腾的发出咆哮,就像是一条卧睡的龙,起码流水冲击岩石的声音会让人如此联想。而且此时能想像到的接下
来将会出现的下场和灾难。
他无视了小云发来的所有短信她兴师问罪来了。
“为什么不回复我的短信!”此话像个重磅大炸弹,一下就在耳边炸开。
“刚才眯眼睡过去了。”大健此时非常的淡定的接电话,然后一边望向窗外的风景。
“笨蛋!”另外一头轻斥的声音。
“你到底有什么事,没事我可挂了!别打搅我睡觉了。”大健两只眼睛变得无神,仿佛很疲累的样子,他开始有气无力的和小云聊
了起来。
等到窗外的风景完全脱离了城市的面貌之后,他才忽然发觉的转过神,瞳孔出现了亮色。
“你什么时候陪我去看‘秋天的落叶。’”小云终于想起了更为重要的事,这是她一直想和大健一起去看的电影。
大健知道里面的故事,结局是一个煽泪的悲剧,男主角的生命在剩下了一年的时间之后,度过最后一季残秋,已生命结束划上了句
号。
虽然确实很感人,但却像去在诅咒自己的男友快点死一样。男主角想尽一切办法想挽留自己的生命,但命运总是沿着自己设定好的
轨迹发展,以不可逆转之势。他一下子想到了自己身上即将发生的事,一口拒绝了。
“不行!绝对不行。”这次大健毫不相让,口气似乎已经笃定了。
“为什么呀!那是今年出的最热的一部电影!”
“绝对不行!”大健口气又变大了许多。“滴”很干脆的按下挂机键,他不想跟女人无止境的争吵。
“混蛋!”小云在另外一边愤怒的骂了一声。
不久前他就有点打算和小云分手,因为有些东西该走到尽头了。如果命运真的能注定一切,那么该散的就让它随风而去。
“嘟”的一声,大健知道下一站到目的地了。他手中拿着一个透明的罐子,里面装了微微发黄的药液,准确的说是蛇酒。
在旅行包里一共装了三罐,是送给爷爷的见面礼,他察看了一下又小心的放好拉好拉链,放在最安全的地方。爷爷有个怪辟,就是
别人送礼来如果没有酒,一律拒之门外。悉知他的故友或小辈上门送的东西都带酒字。但是,他爷爷对酒也非常挑剔,所以上门来的
人都很慎重。
当离开车站三公里之后,城市的影子已经远远离视线,他此时站在的正是成出村的地盘上。
原来故土的气息如此浓郁。大健从懂事以前成长在这片地方,长大之后没多少次回来。或许是最后一次回来了……
大雨熄灭了一夜之后,又开始复燃,雨沫分飞,噼噼啪啪的响了起来。
当他跑起来的时候才发现脚下是一片泥泞的水洼。晦气!他心下觉得疲累,呼吸变重。
正好于许松相反,这家伙并不喜欢雨,所谓屋漏偏缝连夜雨,雨伞没带在身上。他感觉晦气到家了。
前面越过几个曲折的山头之后,视线可及山村。那里栽种的树和其它地方不一样,高耸挺拔,明显和其它树木高出一两米。与其说
小村被隐藏起来,还不如说赤裸裸的暴露在这片地域。但须是熟悉此地方的人才行。按照这样的方法,找到山中小村就不困难了。
双手紧紧抱住背包,小心翼翼的保护好。山间的小路渐渐模糊,原来已经不是小时候走的那条路了,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连他也几
乎忘记童年的时候,在这里所发生的事。
唯一可以在记忆中寻找的是爷爷的那一张脸。他年纪将近九十,是村里年岁最高的老头。但是容貌一直以来都未发生过多大的变化
,两鬓除了能看见几条浅浅的细纹,眼神还是那么明净有力。每次大家聚在一起,小辈都被他的眼神瞪得产生了几分敬畏。不过在大
健眼中看到的是坚毅。爷爷年轻时从事道术,在别人眼里是装神弄鬼四处骗钱的活儿。除了从某个迷信一点的人家那里捞到点钱外,
没有其它的收入。所以那时候的日子过得比较拮据,然而他并没有放弃,说在追逐命运,可是过了大半辈子,也没见他有什么收益,
之后在小村中安下一直没有出来。
而他却说他的命运已经改变了。很多人都心笑这老头年轻的时候被疾苦压迫过了,压抑出来的吧!
他的记忆已不是很好了,经常忘记事,村里人说他可能有老年痴呆。
老爷子常常在大健面前提起年青的时候如何的风采,可是当大健问起是什么风采的事时,爷爷只是回答:“忘记了,年轻的时候发
生了那么多的事,现在哪还记得。”大健只是回答:“哦。”
这样的情景经历过很多遍,虽然也和爷爷交谈过不少,可是大健完全不知爷爷年轻时发生了什么样的事,唯一能留下回忆的是爷爷
留下的几本术解的书。
老爷子晚年的生活很平淡,每天栽花种草,或在院落和一些老头子闲谈下棋。
他说现在的生活和年青时没有多大的变化,只是变的是另外一种方式,那颗年轻的心保持到了现在。
…………
“小兄弟。”
雨中传出一道声音,大健停住脚步往后看,后面站着一个中年男人,他戴着把墨镜,感觉一下子难以看清那张脸。手中撑着雨伞,
悠悠的徒步走来。
当他来到大健的面前时,伸手从背包里拿出了另一把雨伞。没有说话,只管递给了大健。大健犹豫了一下接住了,想说一声谢谢,
但是那个男人的脸像遮了冰霜一样,一下子让他说不出话。
当他的眼神还凝在那里的时候,那个男人已经走出去了。
这算什么,帮助我吗?
“喂!”
大健喊着跑在他后面:“等一下!”
那个男人停了下来,他一下子就冲到那个男人的前面:“这把伞你不要了?”
那个男人只是沉寂了一下然后道:“带我到前面的村子。”
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向着前面走着。一路上没有其它的言语,一直走到的村子的入口。
这村子有点古怪,不仅外围密林遮掩,就连村内都埋进了树海中。本来只有百来户人家,全部隐匿在了林中。
现在只是看见了一户人家。
整条村的建筑模式非常统一,低矮的土墙将整座院落包围起来,墙上可栽花草藤条。这里的人都喜欢栽种。而且将自已的院落修饰
起来也是一种乐趣。虽然这里的每一座平房都很简陋,但是却能让人有种别致的感受。不会是穷苦……像是诗一般隐居田园的味道。
“是这里了吧!我准备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那个男人终于开口了。
他从始至终那张脸都是那么阴沉,大健没有跟他说过几句话,两人好像一直的都在用眼神交流。大健很想问他是不是探亲的,不过
止住了念头没有说。
那个男人很快就找到了落脚的地方,没有麻烦自己,大健和他分开之后就开始寻找爷爷的住处。
可能是多年没回来的原故,他没有马上确定好方位,如果在这片林中瞎转的话,很容易就找不到方。
“对了,石头坐标。”大健一拍脑门,翻出了小时候尘封的记忆。依稀还记得小时候常玩的一个游戏。
那时候的孩子常说:“只要在这里放一块石头就不会忘记这个地方了。”之后,所有的孩子找来了各种自己喜欢的石头,一起建立
了一个石头坐标。
“只要有那个东西就不会迷路了!”大健一下子提起劲,那个东西就是活地图,有了它就可以辨认村里所有位置了。虽然坐标的位
置被挪过了,但是只要再次熟悉之后,找到原来的位置并不难。
他看过脚下的那块石头:“爷爷,我按照约定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