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这么说你黑色的头发是染的？”
“红头发一直被视为不吉利和低贱的象征，如果我头发上的黑色被雨水冲洗掉露出红发，就不可能留在船上，所以这件事情绝对不能被任何人知道。”安吉说，“同样，我告诉了你，如果你泄露出去，我会处理掉所有知情的人，包括你。”
比利看着安吉，惊讶这样纯洁的面庞竟然会有这样残酷的表情存在，这不是一个十七岁少年应该拥有的表情。而且这样的表情似乎已经在安吉脸上每一个角落留下了深深的烙印。
“我不会说的。”比利坚定地说。他已经决定要好好保护这个少年，不管安吉经历过什么，他知道那都一定不是什么甜蜜的回忆。
“你最好这样做。”安吉眯着黄眼睛说。
“安吉，等等。”比利叫住了他。
安吉回过头，警惕地盯着比利。
“我想我可以帮到你。”他热情地说。
安吉略微吃了一惊，他还以为比利会向他索要金币作为封口费，“我不需要别人的帮助。”安吉依旧这样说。
“请让我帮你吧。”比利说，“你不可能再骗过船长了。”
安吉看着比利热切的神情沉默了一会儿，“你要怎么做？”他问。
比利胸有成竹地笑了起来。
昏暗的货仓里面，两个鬼鬼祟祟的黑影躲在几个摞起来的箱子后面。微弱的火光照射着，木板地上放着一支燃着短蜡烛，烛油顺着蜡烛慢慢流下来，滴在铁盘里。蜡烛上餐具搭成一个简易的支架，一个小铜碗里煮着少许奶白色的液体，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安吉从怀里掏出另一块羊脂递给比利，比利接过羊脂，轻轻放进小铜碗里。待到羊脂全部熔化后，他将安吉的木盒里的黑色粉末一股脑地倒了进去。比利移开了蜡烛，用一只小木勺不停地搅拌着。
“好了，来试试。”他将还带些温热的液体舀了起来。
安吉将黑色的液体均匀地擦在自己的头发上，熔化的黑色羊脂迅速在发丝上结成了一层漆黑油亮的膜。比利伸出手沾了点水揉搓着安吉的头发，却被一只爪子拍开了。
比利没有在意安吉的冷漠，而是看着自己干净的手心高兴地说：“太好了，和我母亲做的一模一样，她可是用这个方法把她红色的头发藏起来，瞒了我父亲一辈子呢。”
安吉轻轻捋着自己的发尾，晶莹的波浪似的头发与天然的黑发没有半点区别。
比利开玩笑似地说：“安吉，你要报答我哦。”
“我会的。”安吉的眼睛像一弯深不可测的湖水，将所有的感情都藏没在了湖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