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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降生农家

暮春四月,沉香岭村,连日来的狂风大作让农人们四门紧闭,不敢出门。

屋外的园子上空,大雪纷飞,飘飘洒洒,一副奇异景象。

而建在园子附近的农人的院子里雪花却是比较稀少,甚至还有几棵挑着鹅黄柳芽儿的垂柳在狂风中被吹的扭来扭去。

梨老汉和即将临盆的妻子躲在自己砌建的石屋中,焦灼的不停走来走去。

看着屋外纷飞的飘雪,梨老汉不禁长叹一声,那纷飞的哪是什么雪花,那是他和妻子还有沉香岭上几百户果农辛苦种植的梨花被狂风卷起的花瓣啊。

妻子也满面愁容的坐在炕上,多少年来她和丈夫以种植梨果为生,可从未出现这种猛烈的大风,屋外的那十亩梨园是他和丈夫赖以生存的经济支柱,如果梨花全部吹落,今年的梨子将会是粒果无收。那她和丈夫以及尚未出世的孩子的生存都将会成为问题。

想到孩子,梨夫人还是有着些许安慰,和梨老汉成婚二十几年了,由于自己身体的缘故,膝下一直未能生养,如今年届五十,却意外有了身孕。在得知怀有身孕的那一刻,梨夫人和梨老汉抱头喜泣。

只是现在……这光景怕是要苦了这个孩子。

狂风已经刮了三天三夜,那饱含夫妻二人血汗的十亩梨园啊。

梨夫人拖着沉重的身子站起来,想安慰安慰焦灼的梨老汉,嘴唇嗫嚅了下,却不知如何说起。倒是梨老汉,见妻子站起来,赶紧扶她坐下,并坚定的对她说:“孩他娘,你放心,就算我搬砖搬瓦,再苦再累也会养好你们娘儿俩。”听到这话,梨夫人两行滚烫的泪滴到梨老汉扶她的手上。

梨老汉和梨夫人是沉香岭上一对有名的恩爱夫妻,在村中,还流传着一段关于他们的佳话:

相传在几十年前,沉香岭上还没有几户人家,梨氏夫妻在当地以种枣子和桃子为生,夫妻恩爱,生活幸福。有一年,一个京城来的大官,是出来为皇帝寻找奇异水果的,路经此地,逼他们上交一种水果进贡,要求,比桃大、比枣甜。梨氏夫妻很发愁,就四处找。有一天梨夫人爬山寻找时跌下山崖摔晕了,醒过来看到一个神仙王子在她身边,她很感激王子救了她,王子却爱上了貌美的她,要娶她,她不从,说已经有了丈夫了,不可再嫁。于是王子也不再难为他,就让她当了一个丫头带到了天国。在天国的果园,梨夫人就发现了一种水果,比桃大、比枣甜。她想带种子回去,但这是不允许的,而且王子也不肯放她。于是梨夫人想了个办法,用刀在两腮上挖了个小窝,把几粒种子塞进去,用布把受伤的腮包起来,然后去找王子。王子问,你的脸怎么了?“长疮了。”“要紧不?”“以前我母亲就是长了疮死掉的,求你让我死前见见丈夫吧!”王子相信了她的话,看她长了疮,也不漂亮了,就放她回去了。回去后夫妻团圆,梨夫人和梨老汉种下带来的种子,最后结出了比桃大、比枣甜的果实,而原来逼他们进贡的官员,在听说梨夫人坠崖后,以为逼出了人命,早逃之夭夭了。梨夫人对梨老汉说,我们分离这么久才找到的果实,就叫做离果吧,树就叫离树!丈夫看着妻子脸上的小坑,觉得妻子更美了,说,这就叫离窝!后来呢,时间久了,梨夫人和梨老汉就把梨树也传给村里的其他村民,由于销路好,受欢迎,几十年发展下来沉香岭已发展成了千亩梨园,而原来所说的离树时间久了就改叫梨树了,而离窝也改称了酒窝。

听着屋外愈来愈猛烈的狂风,梨夫人突然感到隐隐的腹痛,一阵阵袭来,让她无法忍受。

梨老汉见状,忙扶她在炕上躺下,说你等着,我去请郎中。

郎中很快来了,给梨夫人简单的把脉诊断之后说,你媳妇这是快要生了,赶快去把村里的产婆请来。

眼见天就要黑了,梨老汉顾不得对郎中道谢,飞也似的奔了出去。

到村里的刘婆那里请她来给接生时,刘婆一脸的不愿意,说这么大风是要把我这把老骨头吹散了啊,梨老汉好个的央求,刘婆才跟着他顶着狂风向梨老汉家走来。

一进门,就听到梨夫人痛苦的声音,刘婆吩咐梨老汉,你快去烧一大锅热水来。梨老汉连忙照做。

屋外,狂风大作,像要把树都吹断了似得,屋内,梨夫人阵痛嘶喊之声绞的梨老汉的心一阵阵抽搐。他一遍遍在心里念着阿弥陀佛阿弥陀佛,祈求佛祖保佑自己的妻子和孩子平安。

不知过了多久,他听到了一声婴儿清脆的啼哭,整个夜空都静了下来,婴儿的哭声像一道彩虹划过石屋,整个沉香岭的村民都听到了。

梨老汉赶紧跑过去,刘婆正把婴儿抱在红色的绣花小被子里抱出来,边往外走边说,生了生了,是个漂亮的女娃儿。

梨老汉赶紧接过来,刘婆回转身进里间帮梨夫人处理剩下的事情。

看着怀中的胖嘟嘟粉嫩嫩的小娃儿,梨老汉喜极而泣,这个小宝儿,他们可是等了太久太久了。

刘婆处理好一切,梨老汉抱孩子到里间看望妻子,见妻子由于体力虚耗过多脸色有些苍白,刘老汉心疼的为她擦去额头上的汗珠。梨夫人要梨老汉把孩子放在她的旁边,侧过身,动动孩子的小手,一眨也不眨眼的看着。她太爱这个小宝儿了,纤细的手指,多么像她。

咦,梨夫人发现,小娃儿的左手腕上还有一枚小小的四瓣梨花形白色胎记,小小的胎记左侧的花瓣貌似还残缺了一点儿。嗯?这能说明什么呢?小娃儿有胎记也是非常平常的事情,胎记不规则应该也没有什么吧。梨夫人看看孩子可爱的小脸,开心的笑了。

刘婆临走时嘱咐梨老汉,在月子里,给媳妇多喝点红糖水,多吃点小米粥等有营养的东西,不要让媳妇沾冷水等有关事情。刘老汉应着,连声道谢,把事前用红绸布包好的接喜钱递到刘婆手上。刘婆也不过多寒暄,拿钱离开。

梨老汉送刘婆走到屋外,惊异的发现,不知什么时候,风已经停了。

一轮细细的月牙儿挂在天上。

梨老汉望了眼不远处被狂风摧残了三天三夜的梨园,顾不得多想,转身回到屋中。

炕榻上,小娃儿已经在母亲的身边的甜甜的睡着了。梨夫人满脸的幸福,轻轻拍着小娃,眼中满是疼爱。

看梨老汉进来,梨夫人欠了欠身子,梨老汉忙扶她坐起来靠在床头,拿了两个软软的枕头垫在她的后背。

“孩她爹,给孩子起个名字吧?”梨夫人道。

“好,我想想。”梨老汉想起刚才天空的月牙儿,再看看甜睡的娃儿,“就叫梨月吧。咱这娃儿一出生,大风都停了,连月牙儿都出来了呢。”

“是吗?”梨夫人听说狂风停了心中喜悦,听听屋外,确实一点风的动静都没有了,再看看窗户,有一抹淡淡柔柔的月光透进来。

“好,就叫梨月。”

看看旁边甜睡的小宝儿,梨夫人忍不住握握她的小手:“乖乖儿,你有名字啦。爹爹给你取名叫梨月。”

“梨月,梨月,多美的名字呀。”梨夫人口中喃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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