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翎枫与那两个小子合力使出青龙密法的龙舞阵法,瞬间将达步遥撕成碎片。三人都舒了口气,口中默念咒语,那三条蟠龙便各自飞回他们手中转化成青铜棍棒了。
且说在场外另一边,夏耕被娄雷兽狠狠撞倒在地,已是气喘如牛,无力抵挡,眼见娄雷兽依然穷追不舍,挥动利爪截来,暗暗心惊。
就在这时,只听得娄雷兽身上叮叮当当的响了数十下,原来是蓝翎此时也没闲着,将袖里的一把暗器全部打在娄雷兽背脊的坚硬晶石上。
娄雷兽终归不是灵物,很容易被声音所吸引,居然停止对夏耕攻击,转个身来探个究竟。
蓝翎暗器刚出手,已绕过娄雷兽来到夏耕身边将他扶起,对夏翎枫三人说道:“快跳上竹顶!”
蓝翎说完,扶着夏耕站稳,准备施展轻功,转身继续道:“那娄雷兽没有眼睛,只能靠声音和嗅觉感知周围的事物!竹顶有风,它嗅不到我们身上的血腥味,只要我们不发出声音,它便不知我们所在。”
夏耕得蓝翎帮助,飞身上巨龙竹顶上,勉强能在竹顶上稳住身子。夏翎枫三人闻言亦齐齐跳上竹顶。
幸好青丘城中的巨龙竹条条粗大异常,顶部枝桠更茂,一株就能承受数人的重力,何况整个青丘山头的巨龙竹皆是并肩而植?
两刻钟过去,那娄雷兽仍然在竹下左嗅右嗅,将地面上的血迹都添净,又似是努力寻找着他们的位置,不肯离去。就在这时,夏耕忽然一口鲜血涌出,咳嗽不止。
其余四人一看,不禁大惊,又怕娄雷兽发现,不敢出声,心中暗暗为夏耕担忧。只听得夏耕低声道:“糟了!恐怕又有新的敌人要过来了。”
其余四人闻言又是一惊,连忙四处张望。夏耕摆手又道:“神通之法青狼兽与我血气相连,可能刚刚我血气不顺,青狼兽也受影响,于是被他们看出破绽...如今恐怕敌人追到到这附近了。”
蓝翎站起来四周打量了一下,吩咐那三个少年道:“我去把娄雷兽引开,你们先带城主回去,我随后便赶来。”
那三个少年点点头,把夏耕架起,准备待娄雷兽一走,便直奔青丘之城。
岂知就在此时,青丘山脚下忽然出现了一片火光,似是数万人手持火把向青丘城走来,一下子把青丘山脚下照个通明。别说是那三个少年,就连蓝翎和夏耕也暗暗心惊。
在巨龙竹下的娄雷兽似乎也感觉到威胁,匆匆忙忙地向雷泽密林处跑去,撞坏不少竹枝。蓝翎见娄雷兽也吓得魂不附体,冷笑道:“看来最少也有上万人向我们这边走来!恐怕现在不是惊讶的时候了,我们赶紧回城通知所有人戒备才是最重要的!”
夏翎枫望向夏耕道:“之歆哥,新的敌人这么多,青丘城能保住吗?”
夏耕也惊疑不定,陷入沉思中:“难道达步双煞的万人部队终于行动了?为什么这么突然就攻上来了?莫非达步坚这么快便知道达步遥死了?”
夏翎枫见夏耕像老僧入定一样,以为他是哪里受伤了,对他说:“之歆哥,之歆哥!你没事吧??”
夏耕点点头,对夏翎枫说:“没,没事!蓝翎说得没错,现在最主要的是趁那队人马还没攻上来之前,先回城做好戒备。不管他们有多少人,只要是对青丘不利的,他们就是我们的敌人,这是我们义无反顾的。”
夏翎枫道:“说是这样没错,但他们这么多人,恐怕青丘城马上就被踏平了!”
夏耕一听怒道:“混账小子!只要我们有着誓死保护青丘的心,一切就无所畏惧!你知道孟墟城端木瑚琏一介女流面对入侵者屠城的时候是怎样的吗?她以死殉国,用性命换取世人的尊重。如今敌人没到,你就已经打定输数,身为青龙一族的你岂能如此懦弱!”
夏翎枫跟夏耕本来就是叔伯兄弟,年纪相差不过是七岁,感情一直都相当好,所以自小便以字来称呼,夏耕字之歆,夏玮字翎枫,这是同辈才能如此称呼的。
夏翎枫一直认为夏耕还是以前那个做事颠三倒四,不拘小节的大孩子。反倒觉得自己的父亲更像是一城之首,严肃稳重,就是不解自己父亲会如此器重夏耕,非要辅助夏耕继任一城之首。
现在听了夏耕的教导,顿时觉得惭愧,于是对夏耕说:“之歆哥,我明白了!我们一定能保住青丘城的!”
夏耕拍拍夏翎枫的肩膀,转怒为笑道:“知道就好!我们赶紧回去吧!”
青丘城被围困第三日清晨,一缕淡薄的光线缓缓从东方映出,穿梭在繁茂的竹林中,青丘之城的石道中隐隐出现了几个人的身影。
走在最前面的夏翎枫忽然气呼呼的大叫:“来!来人啊!快来人!!咳咳!”
原来这时青丘之城处于高度戒备阶段,在青丘城郊野都会有巡逻的小队在走动。夏翎枫刚好看见石道的尽头有一队人马巡逻经过,一下子急得呛了起来。
那队巡逻小队听见城外的石道下有人呼叫,马上跑下去看个究竟。其中一人定眼一看,大呼道:“那……那不是城主吗?!快!快通知所有人,城主回来了。”
那人急急忙忙跑了几步,又大呼道:“啊?!城主满身是血!!赶紧把巫医也请过来!!”
这时跑在前头的夏翎枫已喘着粗气,连话也说不出,似是虚脱,干脆瘫在石道上,等那巡逻小队过来帮忙。
那巡逻小队众人见他们几人身上的衣服支零残破,疲态全现,定是经过了一番激烈恶斗,连夜带伤赶回。
那小队数人闲话不说便将几人连扶带抬的送入城中,只有蓝翎稍微精神一点,一路上还能把昨夜的情况简略地说了个明白,那小队众人听得一声冷汗,连忙派人将城下的情况通知夏丙。
就在另一边,夏丙正在祖庙祠堂大厅中闭目养神,一人跌跌撞撞的跑进来大叫道:“糟了!!糟了!!老爷!城下的军队打上来了!!那......”
夏丙怒目圆睁,喝道:“什么?!可恶!!竟然这么快便攻上来了!!快传令下去!全员准备迎战!!”
那人一直摆手,咽下一口气又说:“老爷!!城主和翎枫少爷刚刚已经归来,不过城主身受重伤,正在巫医那里治疗呢!还有少爷他.......”
那人话也没说完,夏丙已是一巴掌扇了过去,猛然站起来向门外跑去,口中大骂道:“你这混账的家伙,说话怎么一惊一乍的!快给我去通知所有人,我得马上去见城主。”
夏丙刚好跑到祠堂门口,一人又飞身进来大叫道:“报!城下达步双煞的大军已退守徐州边境,而且已不足千人!!”
夏丙急忙停下,大惊道:“什么?!达步双煞的大军已经撤退了??这时什么时候的事情?”
那人又说:“正是在三个时辰之前,南面的荒野太保传话。还有一事,据信使的消息,南方丹穴城城主亲领三万大军特来为青丘解围,如今已差不多到青丘城下了。”
夏丙大喜道:“真有此事?!快派人查探一下此消息是否可靠!”
就在这时,门口又走来一个人,这人文质彬彬,手中摇着羽扇,一身深蓝布衣,头上还缠了一顶布帽。还没进门便听得他开口道:“这位叔台,不用查探了,在下正是奉丹穴城城主之命来拜会青丘城城主的信使,姓伊名挚,这是令牌,可辨真伪!”
夏丙一看他手中令牌,便认得是丹穴城主的信物,脸露喜色道:“哎呀!!这果然是四大家族的令牌!”
当下弯身拜道:“有劳丹穴城大使,青丘此次落难全靠丹穴城主及时出兵相助,化解此劫,真是先福之佑啊!!”只见夏丙说完,又叹了口气道:“只可惜我们城主如今有伤在身,不能亲自迎接大使的光临,宛是憾事。”
伊挚停下手中摇动的羽扇道:“哦?青丘城主受了伤?可否严重?”
夏丙道:“老夫正要探望城主......”伊挚还没等夏丙说完,便道:“那正好,在下也正有要事需亲自禀报青丘城主,事关重大,我想青丘城主也会见在下一面的。”
夏丙无奈,只好带着伊挚向巫医那里探望夏耕。不一会儿,两人匆匆赶到了青丘城中的巫医家,前脚刚进的前院,便闻到一股青涩的草药味,极其刺鼻。只见几个小药童蹲在火炉前边煽火的、加水的,忙得不亦乐乎。
这时,一老者从侧面的厢房走出来,对一个小药童说:“子皆,药好了没?”说话间,便注意到前院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个正是青丘城七大长老之一的夏丙夏松飞。
老者顺手把房门关上,走到前院对夏丙拱拱手,道:“原来是松飞长老啊!”
夏丙也拱拱手道:“老张,城主的伤势如何?”
张巫医道:“城主他体内经脉无力,内息骤乱,血气不足,加上身上各处损伤,恐怕要休养数月才能痊愈。”
张巫医打量了一下伊挚,向夏丙继续道:“那些护卫扶着城主进来,刚进门不久便昏过去了,你们这时候就别打扰他了。请回吧!”
夏丙点头道:“有劳有劳。”说完转过来对伊挚说道:“伊先生,如今城主身受重伤,不便滋扰。若真有要事禀报,可否由老夫代为传话。”
伊挚叹了口气道:“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实不相瞒,我们丹穴城城主其实是奉了夏后之命,带兵前往西方孟墟城驻守。”
夏丙一听,心道:“原来丹穴城主出兵并非全为了帮助青丘解围而来的。可是孟墟处西,青丘处东,丹穴城的部队大可直径西行。但却为何偏偏背其道而东行呢?”
只听得夏丙口中试探道:“丹穴城主既领了夏后圣旨,本应遵旨西行,但仍然千里迢迢绕道前来东方相助,这份情谊实是难能可贵。所谓患难见真情,日后丹穴城有何需要,青丘城定必赴汤蹈火!”
伊挚呵呵一笑道:“夏长老您言重了。丹穴城与青丘城古时同是一家,理应相互照应,何求答谢。嗯......”
伊挚说道这里,似是有话未说,忽然面色一沉。
夏丙见伊挚脸色骤变,急忙问道:“伊先生何以愁眉不展?”
伊挚摇摇头,吞吞吐吐地说道:“唉!或许现在不是最好的时候,但夏长老问起,在下也只好如实禀报了。其实夏后旨中有云:孟墟沦落,鬼方狄戎,蠢蠢欲动,‘要服’边境岌岌可危。况周边异族归心未定,恐倒戈相向。既是南方安定繁荣,人杰地灵;东方九黎归心,兵良将广,敕令丹穴城主祁奉为统帅、青丘城主夏耕为副帅,两城各派一万精兵共同驻守孟墟之城,以定国泰。待局势安稳,必论功行赏。”
夏丙听完才知道原来丹穴城大军只是来青丘城汇兵,共守孟墟。夏丙心道:“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近十年来青丘军征东夷平九黎,兵力还没恢复半数。更何况如今达步双煞团伙猖狂,寇兵未退,青丘城自身难保,哪来多余的兵力调动?唉!这样内乱未止,外患又至的境况,难道正应了当年夏永那小子所预言的一样?!”
伊挚见夏丙良久不说一话,便开口道:“在下作为丹穴城的信使,也深知青丘如今的境况,但意旨已下,君命难为。这......”
夏丙摆手道:“老夫明白,这意旨就让老夫来向城主说吧!”
伊挚见夏丙已答应,一拱手道:“有劳夏长老!那在下也是时候回去复命了。十天后,我军便向孟墟城出发,希望那时候,徐州青丘城主会拨发一军与我军汇合。这段时间里,我军会尽量杀退达步双煞的乌合之众,青丘城日后定可安枕。”
两人拜别后,夏丙将当下的情况对青丘城的其他长老说了,各人皆是沉默不语,相对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