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式入警校学习的第一课,便是军训。
军训前,学校给每人都发了一整套的迷彩服、一顶迷彩帽,脸盆、被褥、胶鞋一应俱全。
集合的地点是在警校的操场上,97届500余名正式学员被分为了五个区队,平均每个区队大约100人。
其中,除了第一区队是交通专业外,其余四个区队都是治安专业。之所以称之为“正式学员”,缘于还有将近1000余名统招生被编入了大概10个成人区队,他们也被我们俗称为“成人学员”,说白了就是警校仅仅为他们提供学习的场所和部分的课程,并不负责毕业后的分配,因此这部分人通常在日后称为了保安或是押运钞车的。
操场上清风阵阵、旌旗猎猎,五个区队一字排开。我们穿着崭新的迷彩服昂首挺胸、整齐列队。
然而,谁都没想到为期一个月的军训,竟会发生如此多笑料百出的事情。
我的辅导员老师叫陈露,有着足可与那位同名“冰上蝴蝶”媲美的身姿,而且还是位仅仅大我们四岁、毕业后留校尚未出阁的漂亮大姑娘。她笑吟吟地走了过来,旁边跟着两位穿军装的年轻人。
“我来介绍一下……”陈露老师客气地请两位英姿飒爽的部队军人站到了队伍前,告诉我们,他们二位都是警校特意专门从“坦校”请来负责军训的。我们立即热烈地鼓掌,集体表示衷心地欢迎。
然而,才过去一天,我们便发现那位个子稍矮的马教官人很随和,对待我们也很客气;而另一位个子相对较高的麻教官脾气却臭得很,动不动就因为我们这些新生动作不到位而鸡皮酸脸的,感觉就像是在鸡蛋里挑骨头似的为难和刁难我们。
两个人象是约好的一样,一个唱红脸、一个唱黑脸,督训态度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其实说是军训,绝大多数都属于队列的项目和内容,而且诸多动作在上高中时都已经学过了,无非是齐步走、正步走、跑步走、向前后左右转、像前后左右看齐。可马教官和麻教官显然重在雕琢具体细节,单单一个站军姿,我们全班便在操场上顶着日头,像个木头人似的杵了整整一堂课。
平时上一堂45分钟的课还不觉得怎么样,可若是被勒令站得溜直的,双手束于裤线两侧,则会明显地感到时光漫长、相当难熬。
迷彩帽的帽遮明显还是短且窄,荼毒的日头晃得我们有些睁不开眼睛。渐渐地,我感觉自己的眼睛由睁不开逐渐变得不愿睁开、不能睁开,脑袋肿胀得似有篮球那么大,腰膝开始酸软、四肢开始乏力……
尽管身体极度不适,我还是紧咬着牙关坚持着,但最终还是虚脱了。在我虚脱前,已经有一名男生和六名女生相继“扑通”、“啪叽”、“囨差”跪倒在地了。待大家七手八脚地掐着人中把我唤醒,我只是很遗憾,在自己晕倒前,其实只差三分钟便下课的。
……(唉,说来那场面挺狼狈的,就不细细描述了)
军训为期整整一个月,集训除了早上跑操可以列队出校门后沿着国道一直搞个五公里的来回,其他训练的内容,地点始终一律在沃原市警校的院内。
说实话,对我而言真的很枯燥,也很乏味。
影视剧里,经常会有一些关于描述特种兵训练和生活的片,描述了许多其中光怪陆离整人的场景和魔鬼地狱般的训练科目。
实事求是地讲,沃原市警校的军训强度,不及部队训练的九牛一毛,但刚开始时也把我们整得挺惨。
校方责成教官除了隔三差五地抽冷子来一把紧急集合,偶尔还会在夜间搞一把集体跑操或突击点名啥的。
紧急集合搞得我们很没底,半夜都不敢脱衣服睡,谁料在发生了一件意外后,以方校长为首的学校领导们本着“安全第一”的考虑,果断终止了类似紧急集合的一切突击训练。
在那以后,军训便始终是围绕着站队列、踢正步之类的常规动作进行,我们完全成为了一群只需要听从指挥和口令的木偶。
简单说是意外,其实具体讲,则是一次因学校教学楼内配套硬件设施不全,导致的踩踏事件。
换成今天的说法,则可以称之为“一次由于训练预案及条件不健全、不完备,视学生生命安全为儿戏,险些酿成流血命案”。
一朵无比娇艳、含苞待放的警花,险些命丧于此!!!
当时的我们,白天都累得骨头架子快散了,正在教室里七躺八歪地象征性“休整式温书”,突然间教室里的日光灯灭了,随即整个教学楼都陷入了一片黑暗,再之后,响起了紧急集合的急促哨声!
按照规定,我们需要立即做出反应,在短短的3分钟内从教学楼内撤出,然后迅速到学校操场上的指定地点完成集合任务。
意外,就出现在了下楼梯的环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