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又被如诗如画精心包扎了一番,涂抹的药膏让朝辞觉得凉丝丝的,甚是清爽,新换的衣物也散发着阵阵清香。如诗和如画还要帮朝辞梳理发髻,朝辞一看桌上的众多朱钗就觉得头好重,婉言拒绝了。
“呦,您这是刚睡醒啊~”东方未明见朝辞披散着一头秀发,身上也未带何首饰,不禁皱了皱眉头。
“怎么了?这才叫天然去雕饰,清水出芙蓉。”
“去雕饰看见了,出芙蓉在哪里?”
“切~”
“来。”东方未明向朝辞伸出手臂。
“干嘛?”
“刚才还调戏得我很爽呢,这会儿害羞了?”
“姐不是个随便的人,别以为姐随便了一次就会随便第二次,哼。”说着耻高气扬地从东方未明旁边走了过去。
“你又怎么了?”朝辞突然停住了脚步,东方未明不知她又有了什么想法。
“请带路。”
“唉。”
这次东方未明没有带侍卫,只有如诗如画跟随左右,四人穿过长长的走廊,旁边就是平时姑娘们练功的地方,此刻已经鲜有人影,朝辞心里不觉有点惦记梦楠。梦楠不是会把心情写在脸上的人,自己的到来和离去可会在她心里掀起一丝波澜。不过没有痕迹也好,凭以往的经验,自己怕是只能给她带来厄运。
“前面就是迎客厅,你可知我红楼当是天下最欢愉的地方。”
“一朝欢愉各分散。”
“你说什么?”东方未明看了眼身旁的姑娘,他从没见过这么矛盾的人,好奇无所畏忌,而现在又散发着看透一切的悲凉,就像那日被铁链锁住时的神情一样。在她身体里面喜和怒,悲和欢到底是怎样转换。
“我说,及时行乐吧。”
“哈哈,好一个及时行乐,请~”
面前的金缕门缓缓打开,丝竹管弦之乐扑面而来,只见灯佻轻纱,飞玉流虹,声痒人媚,娇笑浅吟。宾客三三两两而坐,中有艺伎,载歌载舞。厅内遍置酒缸,宾客樽中酒空,三两步便可从缸中取满。软榻香席错落摆置,旁设小几,果味佳肴陈列其上。当真一片纵情之所。
朝辞只是听说,哪曾想过竟是这种场面。
“那酒缸里有人!”朝辞指着身旁的酒缸失色道。
“那是鲛人。鲛人泡过的酒更为醇香,你可知你喝过的御情酒,就是鲛人泡了十年的酒。”
朝辞突然觉得一阵反胃,缸中的鲛人身体光洁如玉,不着寸缕,头也浸在酒水里面似是能在水下呼吸。这时,有一位宾客摇摇晃晃来到缸边取酒,手一抖酒杯都滑了进去,缸里的鲛人自水中跃起,扒着缸沿吻上了客人的唇,将口中的酒全部喂了下去。客人似是要索取更多,拥着鲛人翻进了酒缸里,溅起的酒花打湿了朝辞的衣裙。
“这……”朝辞羞得满脸通红,忙转过头,不再去看酒缸里的痴缠。谁知目光却恰好落到远处更香艳的场面上,女体宴。腰肢纤细的女子只在腰间缠了一根红纱,平躺在软席上,身上错落有致地摆满了各色佳肴。三个男子围坐在她身边,手拿碗筷,若无其事地边聊边吃。
“那个是魅人。魅人身有体香,作为案几衬托食物的美味最为般配。”
“楼主大人真是物尽其用。”朝辞尴尬地已不知说什么好。
娱乐宾客的艺伎并非只有女子,摇曳的男宠也随处可见,他们或者轮廓冷峻,挺拔伟岸;或者柔弱妩媚,面若好女。朝辞只在那日清楼听他们提起过,今日一见,果然姿色非凡,不免多看了几眼。
“喂,你看什么呢!”东方未明看朝辞在自家男宠身上瞄来瞄去,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唔……没看什么。”
“眼都直了。”
“哪儿会~比起楼主大人您,他们差远了,哈哈。”朝辞又想起那日调侃东方未明的穿着像出来卖的,他气急败坏的模样还真让人心爽。东方未明似是也猜到了朝辞想起了什么才笑得这么开心,转过头不再理她,自顾自向前走去。
“呦,生气了?我也没说什么,哎呀,楼主,您今天穿的衣服好漂亮。”东方未明越是这样,朝辞就笑得越开心,还不忘再刺激他两句。
四人穿过这声色欲像,进得一门厅。厅内比刚才优雅了许多,宾客环席而座,中间舞女轻移莲步,摇曳生姿。几个年长的侍女迎了过来,把四人带到了里面的上座。朝辞毫不客气地在铺着几层裘毛,看起来最舒服的软榻上坐了下去。
“这是哪里来的女子,这么无礼,那是楼主的位置!”年长的侍女喝斥道。
“算了,你们先下去吧。”东方未明摆了摆手,在旁边坐了下来。
朝辞吃了几串水果,看着池中的舞女转了几翻,甚是无聊,旁边的宾客每人身边都有或男或女的艺伎相陪,卿卿我我,暧昧至极,哪里还有人认真看表演。朝辞不喜欢这种氛围,何况身边还有一个一直带着坏笑的男子。
“我困了,回去睡觉了。”朝辞伸了个懒腰。
“别着急,我新排了个节目,相当精彩。”
乐曲接近尾声,池中的舞女一一退去,又有一批艳丽的女子披着宽大的衣袍婀娜而来。她们走到正中央,缓缓把衣袍退去,里面是类似比基尼的三点式,抹胸和超短裙。她们把衣袍扑在地上,席地而躺。
“你新排的节目就是这个?”
“嘘,别出声。”
乐声想起,但是非常轻,一个女子开始轻声吟唱,与其说是吟唱,不如叫呻吟更贴切。
“啊~~”
朝辞只听这一声前奏心里就起了毛,这个怎么那么像岛国*****里的配音!
“啊~啊~~”
“呀~”
其他的女子也朱唇微启,配合着乐声呻吟成一片和声,而这种呻吟竟然还有节奏,听起来就像一首情欲之歌,循序渐进。池中的女子平躺着扭动四肢,为这一支歌曲配合着最恰当的舞姿。
周边的宾客逐渐被池中的表演吸引了过去,整个大厅的气氛变得更为暧昧,东方未明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看来表演非常成功。
女子的呻吟愈来愈急促,“啊!”乐声戛然而止,只剩下一片粗重的喘息之声。
朝辞竟发现自己也长长舒了一口气,这里真是糜乐至极,竟用女子呻吟之声训练成曲,在自己的时代都能去参加达人秀了。创意真是用在什么方面都可怕。
“怎么样?”东方未明笑眯眯地望着朝辞。
“人才,真是人才啊!楼主的智慧无人能敌。”
“我的红楼定要是天下最欢愉之地,哈哈,你不是要及时行乐么?”东方未明一把揽过朝辞,另一手端起一杯酒给她灌了下去。
“咳,咳,劳楼主费心了,您能不能先放手?”
“放手?那不行,你以为这个位置我那么容易就让给你了,这里只有两个人能坐。”
“哪……两个?”
“一个是楼主,另一个,是楼主的女人。”
“对不起,我坐错了,我去旁边坐,不,我在旁边站着就好了,您请,您请~”朝辞此刻哪里还能躲得开,东方未明一把抱起她,打横放在自己身前,不管她怎么挣扎,稳稳地坐在软榻上。朝辞身上有伤,挣扎了几下也自觉无趣,干脆认了。
“怎么了?累了?”
“既来之则安之。外面的宾客还要花钱,这里又不要钱还送这么多吃的,夫复何求。”
“你不怕我占你便宜?”
“谁占谁便宜还不一定呢~”朝辞顺手在他的大腿上摸了一把,“你可贵过你们这儿的头牌男宠?”
“你!”
朝辞哪里知道自己和东方未明调侃之时,底下舞池中有一个女子慌乱中错了舞步,引起一阵骚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