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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果然婴儿出生后都得哭出来

就好像睡得太久了,脑袋机械的昏而疼痛着,血管在大脑深处的剧烈的脉动着,引发一次接连一次的胀痛感。这让她感觉不到自己身体。

“叮——”有什么机器被激活了,发出一道明明是应该尖锐的却显得沉闷无力的声音。在她听来,就好像那声响是费力地穿过什么液体后才勉强到达耳边。这令她更难受了,腹部不由自主的反应起一阵恶心感。呼吸也变得难过起来。

“睡得太久了么?”她想着,费力地想要睁开眼睛,眉头紧紧地皱着。实在太令人难受了。她觉得自己的身体正在被人通电,麻痹的感觉从每一个细胞上一阵掠过一阵着。她感觉有一些怪异。

下意识地把手伸向自以为是床头的位置,想看看自己浪费了多少时光在这种令人极其难受的睡眠上,但只碰到一块暖暖的触感类似玻璃的墙体。

她扭了扭僵硬的脖子,听到脊椎骨在肌肉下嘎嘎作响,头越发得昏沉起来。眼睛依然无法睁开,眼皮似乎第一次被使用一样,根本无法自如的控制。

她能感觉到,它们只是轻轻地颤动着,却不给任何一道光线放行。

“不对!”她猛然睁开双眼,一片蓝色的光辉铺天盖地地刺入眼睛,让那还未适应光明的视觉神经抽搐着。她死命地睁着双眼,可心中的恐惧却被不断放大。入目的只有一片浑噩的淡然色,她一下子就知道了自己似乎正被浸泡在某种未知的液体中。

她全身寒毛都炸起来了。一股冷气从头顶直直灌到脚底,心脏像是怕人知道自己漏跳了几拍,猛烈地鼓动着,更又像是在摆脱那狠狠拽紧自己的恐惧而发狂地放声大叫着。

而她想大声叫喊,却发不出任何声响。

“哗——”液体慢慢被排空了。她手舞足蹈地跌落在一块金属台面上,那光滑的金属还遗留着些许的温度。随即便是一阵狠命的咳嗽,把液体从肺叶里被挤出来的感觉,实在太令人痛苦了,而许久没有接触到空气让自己的气管如被火烧过一般,整个呼吸系统都在暴动。

她觉得自己的泪水可能都已经四溢了吧。

勉强抬起头来,她才发觉自己正被关在一个狭小得甚至没法伸直双腿、又光线暗淡的玻璃圆筒中,玻璃上冷冷地反射着因为弧面而成为条形的光芒,自己扭曲的被拉的细长的身影倒影在弧面上面。

无法看清玻璃外面,那弧形的玻璃正在缓缓落下。外界干燥新鲜的空气涌了进来,这使她舒服了不少,也让她的脑袋清醒了许多。

但她不知该如何去对待那道缓缓落下的弧形玻璃,既想要出去,又害怕将会面对什么危险。只有血液在身体里冲动着一股寒冷的气息。

直到一名少女出现在她面前。

最开始,她只看到护目镜一样的东西绑在柔顺的茶色头发上,再没有其它装饰。然后是一双带着一丝好奇的眼睛,她不知该如何形容那双眼睛,它似乎只在看着自己,却又在包容着所有能够进入它视线的事物。最后呈现在她面前的,是一张精致的再无需任何其它装点的容貌。

忽然心底不知明的涌出一股喜悦,似乎是天外的讯息直直冲入脑海深处,直觉明白无误地告诉着自己:那女孩是可信任的,她就是自己!根本没有一丝怀疑,她的心中也再没有其它思绪,满满地装着女孩的影像。

她伸出双手,可双臂的肌肉生涩的让一个简单的动作变得艰难无比。

她没有理会,她甚至觉得自己能够透过对方的双眼看到自己那一副颓废而懦弱的表现。

她要站起来,她不能再让那少女看到自己无力的坐在地上。

就像是完成操控身体的行为就能够获得对方的好感一般。她如同一个费尽心机想要讨母亲欢心的孩子,她用了全身的力气控制住自己的双腿,即使这让她全身的骨头都发出一阵酸痛与尖叫。

终于勉强站起来了,玻璃墙也终究全部落下。她笑着向女孩伸出双手,想要拥有对方的拥抱,就像她明确无误地感觉那个女孩的为自己站立起来的欣喜。

正要迈出她艰难苏醒后的第一步,双腿的神经终究受不了如此压迫,迈出一半的脚狠狠地抽搐了一下,她随即向前倒去。

她惊恐地发现自己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摔到地上。她想到了自己血流一地的场面,但心中更多的是害怕那女孩对自己的失望神色。她唯有在重心失却的情况下,带着小心翼翼的惊恐望向女孩的脸庞。

“要小心,”不知道是耳边还是心里,突然涌出一名女孩说话的声音,是一种陌生的语言,但脑海内却本能地把每一个音韵的转折与跳跃都翻译成熟悉的讯息,就像是硬生生地,混乱的记忆中被塞入一本完美的语言对照书。

轻灵的语音里唯有那个语气平淡得毫无波澜,“御坂2号,你还未熟练知识,对神经与肌肉的控制还不熟悉。御坂提醒道。”

随即,失重的身体便被一双纤细的手牢牢地接住。

她从女孩的怀中抬起头来,在对方的怀抱让她感觉到一种莫名的安定与满足,而那段话语又让她带着迷惑望着对方那双茶色的淡漠的瞳眸,磕磕巴巴地运用起那陌生却又了解语义的语言:“我……御坂……什么……”

还没有完整地表达出句子,对方就已经不知用何种方式明白了她的意思。

“真奇怪,学习装置改进了么?竟然这么快就能运用语言了,”那个女孩歪了一下脑袋,看上去似乎做了一个疑惑的动作,毫无变化的表情让她的动作显得有些奇异的可爱,“不过,恭喜诞生,御坂2号。御坂有些高兴地说道。”

被女孩抱在怀中的她,惊异地把眼睛睁得老大。

“我……在哪?”她想着,思维有些混乱。此时她才从梦中惊醒一般,勉强控制着脖子向四周打量起来。

看上去是在一个挺大的很科幻风的房间里,排布在天花板上的灯管让房间里的光线很充足,四处都有各种闪动着函数曲线图像或数据的显示器,成排的似乎是操作用的键盘,以及一排那个曾把自己困在里面的那种巨大的圆柱,大概有十几个吧,能够透过玻璃隐约看到里面有人影在浮动。

那女孩正把她放在一张椅上,从身旁的一个由机械臂支撑的架子上,拿出一把剪刀来,然后摸了摸坐在椅子上有些不安的人儿的脑袋,随手抓起一撮头发,用手掌似乎很随意地了丈量一下,随即“喀嚓”一声,一段长长的茶色的头发便落在地上。

她这才有些疑惑地发现,自己的发色居然也是同那女孩一模一样的茶色,这让她有些莫名的开心。

不过虽然是坐着,但头发长得也都能碰到地了。

“难怪要给我剪头发呐,这么长了,确实不好行动。”经过些许的休息,她至少已经能够流利的思考了,“可我怎么会有这么长的头发?这里到底是哪?我怎么会在这里?她是谁?还有,御坂2号?这种像代号一样的东西是在叫我么?”

“是的,御坂比你早出生一个月,你是第二名御坂,所以御坂2号是你的检体番号,既是对你的称呼。DO,御坂1号好心地解释道。”又是那女孩的声音从心底响起。

“我是……御坂2号?”她的脑海又开始混乱了,“怎么会?我怎么到这里来了?”

她感觉到她的记忆的连续出现了断裂的空白。

“等等!”她又突然想到另一件更重要的事情,“你怎么会知道我在想什么?!”她不由自主的惊呼出声来。

“御坂就是知道,御坂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御坂2号清醒诞生之后,御坂就知道了。御坂1号也有些不知所措但故作镇定地回答。”这一次,背称作御坂2号的她明白了,那声音确实是眼前的女孩发出来的,但却是从心底深处不知名的地方响起。

那女孩并没有张口说话。

这时,一阵轻微的由机械构造的运转造成的摩擦声响起,一个身穿类似医生的白大褂的女人,从一道自动向两边打开的金属门外走进房间。她随手提着一块记录板。

“哟,清醒了?”穿白大褂的女人瞥了一眼御坂1号,“想来时间也差不多了。”她走到一部仪器前面,记录着什么。然后走到跟前。

坐在椅子上的人儿有些不安,她已经把头发裁剪清楚了,那女孩正在把一套衣服套上她赤裸的身体。

穿白大褂的女人打量了被称作御坂2号的她一会儿,说道:“看来不错,能动了么?听得懂我在说什么么?伸出手,动动手指。”

称作御坂2号的她已经有些恐慌了,她看向那个自称御坂1号的女孩,女孩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她心底又冒出女孩的声音来:

“没事的,御坂1号安慰着御坂2号地说道。”

然后,她伸出双手,她已经可以比较轻易地控制自己的躯体了,她看着这双给于自己陌生感的双臂,静悄悄地握了下拳头。

那女人平静地看了女孩的动作,盯着女孩的脸一会后,她撩了一下蓝色的头发,笑着说道:“很好。神经控制正常,语言知识体系也很正常。”她顿了一下,又加了句,“做的不错。”

然后,女人又转过头去对着御坂1号说道:“看时间,3到10都差不多也要苏醒了,你照顾一下。2号我就先带走了。”

她突然摸了一下御坂2号的茶色头发,悄悄说道:“放心吧,没什么好担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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