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平常很多个夜晚一样,桥枫吃完晚饭就跟伙伴们去门前的溪谷里去玩去了,风吹过,阵阵树林簌簌声响,反而更加衬托了夜晚山里的安静,两山相夹,沧浪江激流汹涌。
看着伙伴们快乐的玩耍着,桥枫的心里却有了一丝孤苦,繁星满天,夜是那么的静,风吹过,树叶摇曳,偶尔传来江上渔人的歌声。桥枫已经十六岁了,还是个孩子,但是却有着一份自己专属的清冷,似乎心里有着不尽的心事。
“阿枫,过来玩啊,刚刚小君在水里摸到一条大草鱼,我们也去试试运气啊。”李帆远远的喊道。
李帆是桥枫最好的朋友了,俩个人的父亲又是很好的朋友,他们俩也是很投缘,桥枫看了一眼李帆,也走向江边,江浪层层而来,一阵阵风吹过。
桥枫也开始在水里借着月光在岸边的水草里摸起了鱼,突然一阵箫声传来,一袭白衣,这是一个很冷清的中年人,踏着一条小船,飘然而来,阵阵箫声传来。船很简单,让人很惊讶竟然这样的一条小船在江上逐浪行驶没有被江浪打翻。
李帆是个爽快的人,看到这等怪人也是心里好奇,大声的喊道:“大叔,这江水很急,还是莫要吹那箫了,小心驾船,不然这江里可是有吃人的鱼”一众小伙伴也是附和着哈哈大笑。
桥枫却是没笑,只是淡淡的望着这孤舟驶了过来,箫声依然清冷,没有停止,衬托得这夜格外的宁静。船近了,中年人突然纵身长笑:“弗远而近,问心问道,道又在何方,有人说在心里,有人说在前面的路上,我说待那浮云渐去,刹那年华,这也是道”说完白衣中年笑声越发狂笑。
一众伙伴却是怔住了,一阵愕然。桥枫听那中年人一番自语,却是突然之间,心里一阵莫名的情愫。昔日情景蓦然眼前,雨蝶被那怪人带走的时候,雨蝶回头望着桥枫,“桥大哥,此番离别,却是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相见,人生本如朝露,若有来世,却是相见应不识。”
泪水已经打湿了桥枫的双眼,剩下的只是双脚不停的奔跑,却是离那怪人越来越远,慢慢的,看不见了身影。
此番白衣中年人一番话却是让桥枫的记忆定格在了那天“桥大哥,此番离别,却是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相见。。。。。。。。”泪水止不住又流了下来,
白衣中年人眼光远远的落在了这一众人身上,当看到桥枫的时候,不禁咦了一声,心想,今日我逐浪问道,一时失神,胡乱牢骚,却是这孩子竟然有了情愫,莫非他能明了我心里感受。想罢又摇摇头,这还是个孩子,并没有什么出奇之处,思索片刻,已然有了决断,既然如此,也算是缘,我且上前。
想罢,中年人,暗中并指为剑,但见这孤舟,飞一般的向岸边驶来,水声哗啦直响,来势甚是凶猛,一群山里长大的孩子,哪见过这等奇异之事,常听大人讲沧浪江中多有水怪,有的甚至能化为人形,口吐人言,却是时常能勾人魂魄,所以夜晚切勿靠江边太近,这本是山中大人平日里吓唬小孩的说词,现在被众小孩听在耳里,联想起此时怪景,心中寒意越来越深,哄的一声,一下跑了个干净。
只留下桥枫还怔在原地,孤舟飞速驶来,搅起一股浪,强风铺面而来,桥枫从追忆中恍然过来,回头一看,一干伙伴已经没了人影,又突然见眼前一叶扁舟蓦然而来,心神一震,桥枫平日里也是听过大人的那些水怪言辞,心中自然也有些惶恐,急欲转身,白衣中年身子一晃,已然眼前。
白衣中年哪知此中情景,又是咦了一声,只道是此子心志坚毅,别的小孩都吓跑了,他却站在这里,这般冷静,不由眼神少许赞许。
眼下想逃走恐怕也不行了,又看到白衣中年眼神温暖,桥枫心中也安定了一点,正欲说话,又不知从何说起,正踌躇间。白衣中年,已经开口,“小兄弟,我逐浪而行,途径这里不知这里是何处?”
听到白衣中年主动询问,桥枫心中大定,连忙回声:此地名叫醉枫峡,不知大叔从何处来。
白衣中年哦了一声不答反问:“小兄弟,看你听我箫声,可是心中有感,也罢,既然与我有缘,我送你一句话,人生朝露,轮回不断,生离死别却是痛苦,但世间也有一类人,却是逆天而上,追心中大道,探索生命真谛。江对面,三日的脚程,有个清风镇,有个鬼谷道正在举行四年一度的收徒盛会。你且去去,就说是我尘心让你去的。”
不等桥枫说话,白衣中年已然驾舟逐浪逆江而上,此刻却是飞快,刹那不见踪迹,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只留下怔在当场的桥枫,好一会回过头来,桥枫发现手里多了一块很小的木雕,上面正是刻着白衣中年逐舟而上。
桥枫心中已然惊骇到了极点,今日发生种种,却是惊奇,突然心中像是想起了什么,当日带走雨蝶的那个怪人,也是这般神奇,飘然间不见踪影,莫非那怪人也是白衣大叔心中所说的那类人,逆天而上,追寻大道。
桥枫握紧了拳头,心中已经有了决定,回到家的时候,夜已经很深了,进里屋里,看到父母都已经睡着,桥枫轻轻的爬到里屋上了自己的床,一夜不眠。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射了进来,山中的空气异常的清心,树叶簌簌直响,远远的,零散的有几处茅草屋起了炊烟,一夜无眠,桥枫却是心中下了决心,看着父亲在劈材,母亲在做饭,一切就像往常一样,握了下拳头。
“我想去江对面,我想去清风镇,我想去外面的世界”鼓起了勇气,桥枫很坚定的一下子说出了心中的想法,桥枫已经可以想象到父母的怒气,一定会像从前自己第一次玩水那样打骂自己。
“你去吧,你大了,该有自己的决定和主见”父亲很叹了一声气,
脑中一轰,桥枫怔怔的看着父亲,平日里一向严厉的父亲,今日竟然这般,扭过头,桥枫看了看母亲,母亲双眼泪水,什么也没说,只是点了点头。
父亲走进了里屋,拿出了一个包袱,交到桥枫的手上:“孩子,一路上保重自己。”桥枫看着父亲准备的包袱,知道了父母早已经知道自己要出远门,难道是昨天晚上的事情,父母知道了吗?可是当时只有自己啊,桥枫满脑的疑问,却是无从问起,母亲,走了过来,拂了一下桥枫的脸庞说到:“小枫,去吧,既然已经决定了,就去走自己的路,以后你会明白的。”
扑通一声,桥枫跪下了,重重的磕了三个头,说到,“孩儿这次要去很远的地方,也不知道何日能再回到家中看望父亲母亲,只望父亲母亲在家中保重身子,不要太过担忧孩儿,孩儿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父亲扶起了桥枫,“孩子,去吧!”母亲满眼泪水,还是重重的点了点头。
桥枫走了,带着满脑的疑问,带着对于外面的新天地的好奇,带着对于雨蝶的一丝希望走了。可桥枫却从未曾想到这一走就是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