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德仁义,非礼不成;教训正俗,非礼不备;分争辩讼……”
“姐姐,前面那人在念叨些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呢?”韩君听着前面传来的读书声,很是不解。
韩晓看着前面边走边摇头晃脑的身影,感叹:“这就是读书人啊!”
“读书人好奇怪啊!”韩君依旧不解,为什么读书人说的话都听不明白,而且读书人走路为什么是这个样子的?
张爷爷听了这两姐弟的话,脸上瞬间严肃起来,“你们可别瞎说,这人以后没准儿就是官老爷了,说官老爷的坏话是要被抓进去坐牢的。以后见到读书人要恭敬,知道吗?”
“知道了!”
“知道了!”
两人异口同声的回答,不过一个不以为然,一个是困惑非常。
张爷爷带着姐弟两个下意识的放慢了步伐,但跟朱志远边走边读书速度慢,韩晓三人的脚程再压缩也在朱志远敲响自家大门的时候撵了上来。
朱志远读书兴起,到了自家门口敲了门才从礼记中出来,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吓了一跳,回头一看三个乞丐模样的人背着背篓就要走到自己身边。赶忙把书装进书包,小心的防备着,想着不会是贼或强盗吧?
等到韩晓三人走过去,打开隔壁的大门,朱志远才意识到这三人就是新来的邻居啊,戒备心刚放下,胡氏正好打开了门,看到他一脸惊慌初定的模样很是诧异:“儿啊,你这是怎么了?”说完四周张望一下,并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人或物,但觉得儿子的模样像是有事,便赶紧拉着他进了院子,并迅速的插上门。
“娘,我没事。刚看到三人从身后经过,乍一看以为是乞丐,没想到竟然是刚搬来的邻居。”朱志远想到母亲对于自己在外总不放心,刚刚自己的样子应该是吓到她了,赶紧解释。
“噢?那三人都是什么人啊?怎么会打扮的跟乞丐似的?”胡氏心里有些害怕,莫不是坏人?
朱志远仔细想着刚刚的三个人,虽然衣着简陋且骨瘦如柴,但至少面目干净,老人家的样子像是农夫,两个孩子倒也像农家的孩子,都不像是大恶之人,遂赶忙安抚胡氏:“娘,只是一个老人带着孙子孙女,我料想是生活艰苦些,倒不是恶人。以后都是邻居了,娘有机会可以走动一番。”
“听你这么说应该也不是什么好人家,这些人还是少接触为妙。再说也许家里有其他大人,省的招惹是非。好了不说他们了,儿啊,你先看书,娘去给你做饭。”胡氏听了朱志远的话,想着隔壁的人家情况恐怕连自家都不如,就不在意了。给儿子沏了茶,就到厨房开始准备晚饭。
再说韩晓,在经过朱志远的时候,看到他防备的神情还是挺受伤的,一个老人两个孩子,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势群体,竟然能让一个十几岁的那孩子如此防备,古代人的防备心理又这么重吗?
回了自己家,看着今天采购的东西,韩晓瞬间将受伤的心情抛之脑后,三人开始整理菜地的任务。
院子本来就二十多平米,除去平常走路、茅厕、水井、晾衣杆、柴堆等地,剩余的空间加起来也不过十四五平,腾出中间走路的空隙,分成东西两块,家里没有工具,翻地什么的只能用较宽的石板。张爷爷拿着一块较大的石板开始砌田埂,韩晓和韩君也跟着有样学样。
地方不大,张爷爷起头后三人向着不同的方向开始劳作,等到张爷爷将东边一块田地的三边田埂砌好,韩晓和韩君才刚刚将一边砌完。比起张爷爷走过的笔直而又整齐的田埂,姐弟两个不到三米的地界,堪比长城的弯曲,又厚薄不一,很是难看。
等到三人碰头,韩晓从忙碌的挖土堆埂工作中抬起头来,站起身,对比了一下成果,说是云泥之别也不为过。
韩晓的脸腾的红了,好丢人啊!“爷爷,你怎么砌的这么好?我和弟弟的怎么这么难看?”
张爷爷其实有留意到他们的动作,刚开始他以为穷人家的孩子,多少会点,但当两人真正上手做的时候才发现原来都不会,不过不能打击孩子们的积极性,再说农活不就是熟能生巧么,虽说自家现在只有院子里这么点地方,也能教会这两孩子基本的种田技巧,让他们以后不至于饿死。“哈哈,没事,我这是干了几十年才有的手艺,你们两个才多大,都还没接触农活吧?这事爷爷教你们,等过两年,肯定会好多。好了,这块整完了,咱们再把西边那块整好,浇上水,明天就能种菜了。”
张爷爷起了头之后,给姐弟两个划了一条直线,让他们依照直线堆积,这次的结果依然是三比一,但田埂的确实比刚才的要值。
砌好田埂,韩晓看着两块初具规模的菜地,很有成就感,种菜什么的其实很有爱啊!她回想着自己所了解的种地步骤,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当张爷爷打水在两块地上泼洒的时候,韩晓终于想起来了,好想是要耕地之后才能播种吧?这浇水是怎么回事呢?思考无果,只能勤学好问:“爷爷,现在浇水干嘛?不耕地吗?”
张爷爷刚把一桶水洒在东边的菜地上,听到韩晓的问话不禁莞尔:“这草刚拔完,土还比较松散就不用翻地了。这几天都没下雨,不把浇透了,这菜籽啊发不了芽,那不得白种?”
“哦,原来这样啊!”韩晓一副受教的模样,韩君也在旁边附和。
“好了,丫头,爷爷把火给你点着,你做饭吧,我趁着天黑之前将这两块地浇透。”听到韩晓应声进了厨房,拿出打火石迅速的将一个小石灶的火点燃,烧旺后交给韩晓便开始了打水浇地的大业。
韩晓将买的陶罐狠狠的洗了几遍,淘好米加水开始煮粥。又把火引导另一个小石灶上,用碗开始煮野鸭蛋,韩君负责看火。
煮好野鸭蛋,拿出后又用碗将野菜煮熟,用水滤过,然后用另一只碗加入少量的油烧开放入凉菜和盐搅拌。伴随着油香,粥也出锅了,代开罐子,米香飘散。
“好想啊!小君有好长时间没有吃到米了!爷爷,赶紧的准备吃饭了!”韩君嘴馋的闻着味,听到姐姐说熟了,立马喊爷爷吃饭。
“好嘞!马上!”
当韩晓把吃食端上桌,张爷爷也将两块地浇透了,甚至在水井边以及厨房门口都开了两条小沟渠,将平时的生活用水都能浇到菜地里。三个人坐在院子里,围着饭桌吃的贼香。
韩晓默默的流泪,终于吃到了有油有盐的食物了!虽然这在以前开来绝对是粗茶淡饭或者说清汤寡水的一餐,但于现在的他们来说简直比满汉全席还要美味。
天黑了,韩晓洗完澡换上新的粗布衣服,将破旧的衣衫洗好晾好,躺在草甸上,想着明天就有一两银子的进账,而编制也该纳入最重要的行业。用手抓抓头皮,痒痒的,这几天她有好几次都无意识的重复这个动作,突然她意识到一个非常严峻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