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潘义走了,彭啸乜斜着李元吉,那家伙还在把玩着那颗绿宝石,“嗳,你说这宝石能卖多少钱?”李元吉问。
彭啸正想奚落一下李元吉,司库进来了,“李将军,彭司马,不知道叫我来有什么吩咐?”
李元吉把宝石扔了过去,司库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抢住。
“这东西能卖多少钱?找个地方卖了,然后给军营买粮食。”
司库拿着看了半天,“成色不错,应该能卖个好价钱。不过现在是乱世,再好的价钱也不及平时的一半,我看将军还是等战乱平息了,那时候再卖的话……”
李元吉就骂:“你他娘的,哪来那么多废话,叫你卖你就卖。”
司库就成了点头虫,“是,是,我这就去办。”
“还有,有个胡商叫何潘义的,要买三里巷的地,你叫人……不,你亲自带他去看,他要多少空地,都卖给他。卖了的钱,也都买粮食,知道了吗?”
“知道,知道。”
彭啸问那司库,“城里的地皮值钱吗?”
“现在是战乱时分,城里的地皮还不及城外的良田,这晋阳城当年设计的就过于庞大,现在城北还有许多空地,所以城里的地皮不值钱。”
“哦,”彭啸点点头,忽然想起一个办法,“你明天带何潘义看过地皮后,让他再来一趟,就说我找他。”
司库虽然有些不明就里,但还是点点头,“是。”说完转身去了。
李元吉撇着嘴,“你找他干嘛?”
“我要把城里的空地,都卖给他。”
李元吉瞪大了眼睛,“那姓何的是个奸商,这种没利的事情他会做?你傻了吧?”
彭啸一脸的神秘,“山人自有妙计,你等着瞧。”
第二天,彭啸在郡守府的客厅里等着何潘义,李元吉被要求回避。李元吉对于这个要求十分不满,但彭啸坚持,李元吉只能悻悻地躲了出去。
一看见何潘义进来,彭啸迎了上去,他知道何潘义不喜欢拐弯抹角,“何兄辛苦,请何兄过来,是有件事情想跟何兄商量。”
礼下于人,必有所求。这道理何潘义懂,但是无论如何对于彭啸的客气何潘义还是感动的,当下忙道:“不敢,彭司马有何见教?”
“是这样,我有个赚钱的法子,不知道何兄有没有兴趣?”
“何某愿闻其详。”
“我觉得你不如将城里的空地都买了去。”
何潘义诧异地问:“这是为何?”
“你应该知道唐公起义兵勤王的事。”
何潘义点了点头,“这事太原府无人不知。”
彭啸故作神秘地压低了声音,“我要是猜得不错的话,唐公很有可能在两三年之内就会称帝,这隋朝很快就要改姓了。”
这实在是惊人之语,何潘义惊得嘴巴都有些合不拢。可毕竟何潘义是个商人,而且是个胡商,对于谁做皇上,远不如汉民关注,在他眼里利益才是最为重要的,“彭司马为何要将此事告诉我?”
“不瞒何兄,唐公起兵的时候把大部分的兵马和钱粮都带走了,兵营里现在缺粮少甲的,一旦突厥来犯,只能是干瞪眼。你是明白人,应该懂得城破家亡的道理。”
何潘义点了点头,“何某虽说只是个商人,但也懂得这些道理,兵营里缺粮,何某可以捐赠一些,尽些微薄之力。只是这城里的地皮我买来实在是没什么用,我是个珠宝商,有一间店铺足矣。”
彭啸继续游说,“何兄的好意我先代李将军谢过了,可白拿你的东西怎么也说不过去,刚才我说过,唐公很快就会称帝,你觉得一旦唐公称了帝的话,这晋阳城会怎么样?”
何潘义明白了,“彭司马的意思我明白了,您是说这里是唐公的老家,他很有可能会定都这里。”
“对啊,定都这里不好说,但是肯定会重新建设,到那时候你觉得地皮的价格会怎么样?”
何潘义想了好一阵子,“彭司马,何某不把你当外人,实话跟你说,按照现下的价格我要买这些地也不是难事。可万一……”何潘义紧张地四下张望,好在只有他们两个人。
彭啸一脸的严肃表情,“也就是几年的事,天下就会姓李,听我的准保没错,到时候你谢我都来不及那。”
何潘义见彭啸小小年纪,却有着与他这个年龄绝不相称的想法,心里暗暗称奇。他又哪里知道彭啸完全是因为二十一世纪的房地产经济才想到这个办法,“此事关系重大,还是容何某回家想想。”
“好,我等着何兄的消息。不过唐公称帝的事绝不能外传,这点何兄你应该明白。”彭啸小声地吓唬何潘义。
何潘义赶紧正色道:“彭司马放心,何某虽说是个商人,但并非是市侩之人。告辞。”
何潘义刚走,李元吉就急不可耐地冲了进来,“怎么样?怎么样?”
“他说要回家考虑考虑,明天答复。”
“你跟他说什么了?”
“不能说,不能说。”
李元吉急得跳脚,“屁的不能说,到底说什么了?”
彭啸看着李元吉的样子,笑了起来,“等事成了,我再告诉你,走吧,该去兵营了。”
不得不说冯立练兵是把好手,他正依照彭啸的要求带着士兵们在练队形,而且这些士兵做起来已经像模像样了。
李元吉对于这种训练法不屑一顾,彭啸就向他解释,“这些事情看起来简单,实际上是在训练士兵们的服从意识,一支没有纪律的军队就像沙子堆起来的军队,一上战场就散了。士兵应该以服从为天职,一支有纪律的军队才有凝聚力,才有战斗力。”
彭啸的这些理论都来自于军事书籍,但无论如何还是有纸上谈兵的嫌疑,他并没有经历过真正的战场,一切都依靠主观意识。
李元吉不服,“这劳什子齐步走有个屁用,上了战场还是得靠拼杀,总不能靠着一二一就打败敌人。”
“等到你统兵上万之后,你靠什么来维系你的部队?靠你喊?靠你骂?军队打仗靠的是服从命令,你作为统帅一个手势一个旗令就能调动所有的兵马,那才算是真正的军队,只有这样的部队才是战无不胜的部队。等着这些士兵能够做到令行禁止,才能算是个合格的士兵,至于训练军事技能就是你的事了。”
见过不喜欢动脑子的人若有所思的样子吗?李元吉现在就是那副熊样。
队形练完了之后,下一个训练项目是李元吉定下的,那就是肉搏。士兵们被分成两派开始对打,李元吉的要求是真打,他认为打架是强健体魄最好的方法。彭啸和李元吉也参加在其中。
很不幸彭啸对上了一个五大三粗的家伙,那家伙对于当官的有种畏惧感,不敢跟彭啸真的动手。几个回合下来,彭啸占得先机,狠狠地踹了那家伙一脚,那家伙也是个会讨巧的人,顺势就躺在地上。
李元吉看见了,丢下了自己的对手,过来照那家伙身上又狠狠地踢了一脚,“老子怎么说的?让你真打,你他娘的在这里演戏?看老子的。”说完就扑向彭啸,彭啸有些吃惊,“嗳……嗳……”
李元吉是来真的,一拳打在彭啸的鼻子上,顿时鲜血直流。彭啸气得骂:“你大爷的。”彭啸沿用现代人的打架方式,一把揪住李元吉的头发,拉下来就用脚踢,李元吉一只胳膊护住脸,另外一只胳膊猛地一推,彭啸向后摔倒。李元吉扑上去骑在彭啸的身上,左右开弓,彭啸一边挡着,瞅准机会回击了一拳,李元吉也鼻血直流,怪叫着跟彭啸扭打在了一起。
没有人打斗了,所有的士兵都围过来,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的两位最高长官忘情地厮打。随着彭啸又一次被打翻在地的同时也用脚勾倒了李元吉,两人都累得直喘,脸上都是青肿,好看的很。李元吉躺着嘿嘿的乐,彭啸也躺着,擦了擦鼻血,“笑你大爷。”
李元吉大叫着:“王八蛋们,看见了吗?要打就要像我和彭司马这么打。”
王八蛋们就嗡嗡的散去了,然后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打斗。这一次是来真的了,呼痛声、叫骂声、拳头着肉的声音此起彼伏,李元吉适度地表达着他的满意,“像样!”
彭啸觉得这样的训练更像是作死般地胡闹……
一天的训练结束了,彭啸和李元吉回到了郡守府,一个下人跑过来迎接,“四爷,那个波斯胡商又来了,等了好久了。”
李元吉和彭啸对视了一下,彭啸对李元吉说:“老规矩,你回避,我去会他。”
李元吉临空抓了一把口气,吹向彭啸,“装神弄鬼。”
何潘义正在客厅里等候,讶然地看着一脸青肿的彭啸,“彭司马这是……?”
彭啸咧了咧嘴,“没事,训练的时候被一个王八蛋打的。何兄,看来是想好了。”
“何某昨天回家想了很久,觉得彭司马的主意实在是有见地,何某愿意把城里的空地都买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