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端起一碗酒递给刘文静,“屁大点事,先让薛举这老小子高兴几天,很快咱们还是要打回去的。你很快就会官复原职的。这碗酒我敬你,提前恭贺。”说完自己先干了,刘文静感动地也一口干掉。
还真没见过把客人晾在一旁,自己人到先喝起来的。但彭啸并不觉得受了冷落,相反他到真的有一家人的感觉。
李建成拉拢彭啸,更多的是靠赏赐,他想保持一种君臣的关系;李世民拉拢彭啸,靠的是情义;李元吉不用拉拢彭啸,两人是‘同命’的兄弟。但李元吉只是对彭啸讲情义,其他人无此“荣幸”,那家伙傲得很,没几个他能看上眼的。
“来,来,该你了,小彭。”李世民递给彭啸一碗酒,“就因为这病闹得,将近一个月没喝酒了,我是真的馋了。就一个规矩,喝干净,不许洒啊。”
彭啸赶紧一口喝干。
“听说你带了两百突厥骑兵,就敢冲薛举的帅旗,还差一点杀了薛举,给我们讲讲呗。”李世民说。
与李渊和李建成蜻蜓点水一般的倾听不同,李世民在彭啸的讲述过程中数次的打断彭啸,细致的询问了彭啸关于战场中的诸多问题,例如骑兵在正面攻击时如何展开队形,一旦受到袭击如何进行防御,侧翼受到攻击时如何掩护,如何撤退等等战术细节。彭啸算是遇上了知己,谈的酣畅淋漓。
两个人在旁观,长孙无忌插不上话是因为不懂,刘文静不说话是因为眼红。但也没办法,李世民对于彭啸说的话感兴趣,谁让这里他最大。
李世民听完了彭啸的话,有些兴奋,“无忌,咱们也要有自己的骑兵,我是说正规的那种。本来组建骑兵这事小彭来做最为合适,但咱们很快就要征薛举,小彭得跟我一起去。嗯,咱们唐军里也就属李靖和小彭最推崇骑兵了,明天让李靖来一趟,让他开始着手组建骑兵。”
彭啸不认识李靖,但他知道那肯定不会是托塔李天王或者是哪吒的爹。他有些兴奋,因为终于可以跟未来的唐太宗并肩作战了,“什么时候出征?”
“日子还没定,我爹过两天要召集将领们制定军策,我估计也就是最近的事。”
彭啸忽然有些犹豫,“齐王那边……”
“我已经给三胡写信了,只是暂时借用你一下,等打完这一仗,你还回你的晋阳。”
彭啸就高兴了起来,“好,就听秦王的。”
“对了,回头把后院的那匹马牵走,我听说是因为你的马追不上薛举的马才让那老小子逃走的。你们骑的那蒙古马我见过,个头儿小,身短腿粗的,韧劲耐力是有,可要说短程爆发还得数大宛马。”
再愚钝的人也能听出来李世民把自己的马给了彭啸,彭啸激动地跪下谢恩,刘文静嫉妒的眼睛都快要掉出来了。
这就是李世民,他不像李建成给金银,他永远知道一个武将喜欢什么,尤其是彭啸这种更喜欢在马上作战的武将。而且极其巧妙的给了个理由,这样又能封住别人的嘴。
于是,不用再劝酒,彭啸主动开始敬酒,只要端起酒碗都是一饮而尽,甚至跟刘文静也碰了三碗,虽然对方的脸色难看的很。除了这样彭啸也想不出还有什么能表达他的感激之情。
彭啸醉得一塌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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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啸骑在李世民给他的马上有些悻悻,因为昨天的宿醉,他的胃里有些翻腾。他跳下马,开始牵着马跑步。他越跑越快,引得街上行人侧目。等跑到“悦来”客栈的时候,已经是大汗淋漓,舒服多了,这是窦靖怡住的那家客店,他们约好早上在这里见面。
窦靖怡早就在等他,看见他这个样子有些疑惑,“你这是干什么?”
“我想试试这马的脚力。”彭啸一本正经的说。
窦靖怡就笑了起来,让她笑真的是一件很容易的事,“马试你的脚力还差不多。走吧,咱们去看看袁相士研究的怎么样了。”
两人走远了,谁都没有注意到有两个人正在不远处的街角注视着他们。那是张记坊的掌柜张胖子和刘文静。刘文静一脸的阴沉,“你看清楚了,就是他们两个?”
张胖子擦了擦汗,“就是他们两个,不会错的。”
“行了,你走吧,要是让第三个人知道这事,小心你脖子上的六斤半。”
张胖子脖子上的何止六斤半,他慌乱地摆动着他的胖手,“不会的不会的。”说完,像是逃命一般的跑了。
刘文静通过董书理找到了张胖子,又通过张胖子找到了窦靖怡,但他万万没有想到,张胖子嘴里的一男一女,男的竟然是彭啸,真是冤家路窄。
刘文静咬牙切齿地看着彭啸的背影,“就凭你们也想解开宇文恺的谜题?痴人说梦,东西早晚都是我的。”
等彭啸和窦靖怡来到袁天罡的家门前时,两人都愣住了,他两几乎是异口同声:“是这家吗?”
袁天罡家的院门竟然在一夜之间变成了崭新的红漆木门,怎么看都与那扇用力敲几下都摇摇欲坠的木门有着天地之差。正狐疑的时候,门打开了,袁天罡似乎一夜没睡,黑着两只眼圈,但那不妨碍他的兴奋,“我解开这铜板的秘密了……”他发现彭啸和窦靖怡在看他家的大门,就有些涩然,“嗯,昨天被你打的那个老三又回来了,带了木匠把门换了。”
袁天罡昨天在彭啸他们走了之后,不眠不休的研究了那块铜板。他先是从贾谊下手,因为铜板上的线索指向贾谊。他几乎翻阅了所有记述贾谊的文献,诗词,一无所获。就在绝望的时候,犹如醍醐灌顶一般,他意识到自己的方向错了,这是宇文恺耍的一个花招。他故意要把人往贾谊的方向带。
于是袁天罡转回头又开始查阅宇文恺,终于在宇文恺所著《大兴城志》一书中找到了端倪,在那本书中,宇文恺提及自己最为敬佩的人就是贾谊,为此他在皇宫之中雕刻了一副石雕画来纪念贾谊。
袁天罡对着彭、窦二人说:“就在皇宫之中,只要能找到这副石雕画就能找到我们要找的东西。”
窦靖怡听完之后,兴奋之色渐渐褪去,她有些沮丧,“可我们进不去皇宫啊。”
但彭啸在英俊,能打,年纪轻轻就是晋阳军司马,小气抠门之后又一次给了她惊喜。
彭啸、窦靖怡、袁天罡站在皇宫里有些发愣,偶尔路过的宫女太监投过疑惑的一瞥。
皇宫实在是太大了,骑马转一圈都要一个时辰。虽然彭啸有太子李建成给的通行令牌,那也总不能在这里肆无忌惮的到处乱逛,彭啸有些挠头。
窦靖怡问袁天罡:“宇文恺没有写那副石雕画刻在哪里吗?”
袁天罡摇了摇头,“既然是石雕画,我想应该刻在宫墙上。”
“如果是你的话,你会把这石雕画刻在哪一面宫墙上?”彭啸问。
“东为大,既然宇文恺对于贾谊推崇备至,那么应该刻在东边的墙壁上。”
三个人招来了更多疑惑的眼神,因为他们在查看墙壁,像是“贼”在研究逃跑或者跳进来的路线。
让他们失望了,东边的墙壁上除了青石红漆连个装饰都没有,更不要说壁画了。不能再往前走了,因为再往前就要到武德殿了,那是皇上呆的地方,是禁地了。
彭啸沮丧地一屁股坐在地上,突然一声惨叫,猛地跳了起来,捂着屁股乱蹦。窦靖怡和袁天罡愕然地发现,彭啸刚才坐的地方,竟然有一个凸起的“石锥子。”两人在彭啸哭爹喊娘的叫声中,笑得打跌。
窦靖怡笑着笑着,不笑了,她盯着那个“石锥子”看了一会儿,然后又跑开了几步,在一个较远的方位上看了半天,才冲着彭、袁两人招手,“石雕画不在墙上,在地上。”
拜彭啸的屁股所赐,一副完整的石雕画呈现在三个人的眼前。这副石雕是九块三尺见方的最为坚硬的花岗岩石板拼接而成,刻的是一只大鹏鸟,让人叹为观止的是石雕竟然用的是浮雕工艺,催悲的彭啸刚才正坐在凸起的鸟嘴上。
由于这里靠近最东边的宫墙,所以比较偏僻,很少有人来。
袁天罡一脸的兴奋,“是它,就是它了。”他几乎是立即就趴在石雕画上研究了起来。
彭啸终于疼过劲儿了,他也过去搜寻着,但那九块石板几乎拼接的严丝合缝,丝毫看不出有什么漏洞。三个人研究了很久,也没得出什么有用的线索。
彭啸干脆在一个较远的位置上开始观察这副石壁画,看着看着,彭啸忽然发觉了什么,他叫窦、袁两人,“你们有没有发觉这副画有些怪?”
“怎么?”窦靖怡问。
“你们没觉得大鹏鸟的翅膀应该是张开的吗?”
彭啸一说,窦靖怡也看出了奇怪,“对呀,这大鹏鸟的翅膀是合在胸前的。”
袁天罡也说:“是有些不合常理。”
彭啸的思路渐渐的清晰,“你们看,这副石壁画一共是九块石板组成,每一块石板上除了图案,上边都有几个凹点,最左上那块有两个,上中那块有九个,右上那块有四个……”
窦、袁两人看过去,果然,每一块石板上都有凹点,只是数量不一,有多有少。窦靖怡有些疑惑,“这能说明什么?”
“这不单是一副石壁画,还是一副九宫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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