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娘眼中闪着绝望,十几丈宽余的地方,除了一方池水,凹凸不平的墙体,其它什么也没有。
没有出口,也没有入口,四娘也不知道自己和芷染摔倒后是怎么进来的。
这里也算安静,安静的没有半点杂音,这样的节奏让人心中非常不安,四娘虽有些绝望,但并没有蕴生愤怒之气,而且发现如果静下心来,会感受到池水之光侵体的暖感,让人身心变的无比舒畅。
这种舒畅的感觉,让四娘把目光交集在池水之中。
池水成乳白色,犹如母乳,但并不稠,反而绝稀,稀散的可以清楚看到水珠衔接的缝隙。
这不是普通的水,四娘心中一颤,芷染刚刚饮用,可否安好?
心念之处,四娘惊速侧身,端详芷染,不愿看到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芷染面色苍白,双眼呆滞,唇角微颤,呼吸无力,行如无骨,伏地蜿蜒,爬行而置。眨眼间,身到池边,越身将头埋入水中,腹部抽动。
水中有毒!
见状,四娘大惊,急步向前,双手拼命拉住芷染的小腿,用力向后拽。
口中声音巨变,颤音喝道:“芷染,这水有毒,你不能再喝了!不能……”!
……
片刻后,四娘已是声嘶力竭,使尽浑身解数,芷染丝毫未动,稳如磐石,好似被池水吸住一般。
说来奇怪,池中之水,在一点点减少,甚是明显。
这一方池水,少说也够一名正常人饮用半年,为何芷染可在短短时间内饮得过半,腹无膨胀,然而没有丝毫停止的迹象。
不可思议!
一炷香时间已过,池水已空,芷染像似昏死过去,呼吸微弱,躺在了四娘的怀中。
四娘泪崩,抚摸着芷染的脸颊,等待最后的告别。
微微的气环缠绕着四娘的手指,这是儿子活着的最后一点迹象,四娘感受着,手指不敢离开,生怕气环会消失。泪水穿过指缝,揉入气环,一丝丝凉意从手指一直到心中,犹如寒风中的一把快刀,无情划过。
时已过更,四娘的眼角微微一颤,露出一脸茫然,发现芷染气环加速涌动,时快时慢,非常不稳定,身体跟着气环涌动的频率,变得有节奏的抽搐。
四娘将芷染抱的更紧了。
‘芷染,这是你最后的挣扎吗,你想告诉娘什么?不用急,娘会随你一同前去,你不会寂寞的!’四娘已经做好了与儿子同去的准备,从地上拿起了一同与他们滚落的型如匕首的器物。
时间被平静的空间一点一点的吞噬,一眼都不敢离开芷染的四娘,发现此时芷染喉结微微一颤,随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瞳孔由大变小,口中还附带着一声轻吟。
“母亲,你怎么哭了?”芷染惊奇的开口问道。
四娘被突如其来的一幕惊住了,呆滞的表情在脸上停留了片刻,才得已舒展。
“芷染,你!你没事吧,吓死娘了,来,快,看看能不能站起来,让娘看看!”惊喜的四娘,搀着芷染站了起来。
!!!
这一站,四娘诧异的发现,芷染竟与自己同高,十岁的孩子,喝了这池中之水,竟然个头长了这么多,身体也变的硕实了很多,如果只看背影,没有人会把他做当孩子。
那么池中的水,是什么水,如此神奇,确切的说那并不是水,而是血,是前古七百八十一名魔将的血。魔将,前古战神,在一夜之间全部消声灭迹,好像人间蒸发一样。
此时的芷染神清气爽,哪里会知道他体内的能量,早已经将五脏腐化殆尽,注定一生为魔。
“娘,你看!”芷染指着被他喝干的池子,道。
四娘探身,看到池中现有石阶,蜿蜒而下。
难道这是出口?
“芷染,跟在娘身后。”
虽然从体型上看他不在是孩子,但是在四娘的心中,他是那个永远长不大的心头肉。
四娘举步而下,芷染紧跟其后。
受了太多惊吓的四娘,将型如匕首的器物紧紧握在胸前,颤颤抖抖地迈着脚下的每一步。
转了几个弯后,一道石门现于眼前,石门虽然不是很大,但从轻微的裂痕来看,就有一种坚不可摧的感觉。
四娘抬手推了推,石门如一堵墙,纹丝不动。
‘我们娘俩就这么命苦,难道非要葬身于这地宫之内吗?’
四娘又一次将脸上堆满绝望。
这时一旁的芷染,抬起右手试探性的拍了一下石门。
咔!轰!
石门爆裂,然后坍塌,石块散落一地。
四娘被眼前的一幕又一次惊呆了,目光从满地的石块上迅速的移到芷染身上,将他紧紧的锁在了眼底,片刻后才缓过神来。口中自语:‘我的儿,你是怎么了,得到了如此神力,报仇指日可待了……’。
“娘,我,这……”
只有十岁的芷染,被自己的神力所惊,双眼死死地盯着手掌。
“不要惊恐,这是前古神冥赐予你的神能,你要勤加练习。”
芷染轻轻点了点头。
“走!”
四娘简单的一个字,芷染又重新跟在母亲身后。
穿过石门,空间宽阔许多,同样的光亮现于眼前,这种光亮来源于石壁上镶嵌着的宝石,刺眼,夺目。
四娘轻抚宝石,缓步而过,好似置身于梦境,美不胜收。
“四娘,你们怎会在此?!”
突如而来的一声呼叫,吓得四娘急忙倒退几步,撞在了芷染身上。
“老器公!”
四娘轻语,定睛瞧看,在一块凹凸明显的石壁下,老器公萎缩一团,魂不守舍的盯着她。
“老器公,我们…”
‘嘘’四娘话为说完,老器公单指放于嘴间,轻嘘一声,然后眼睛死死地盯着他右侧,一个昏黑的角落。
四娘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一团淡黑透明的人形雾气荡在那里,令人毛骨悚然。
四娘心中一颤,手中一滑,型如匕首的器物掉在地上。
‘哗啦!’
几乎与匕首落地的同时,那人形雾气闪现在四娘面前,只有一拳之距。
那人形雾气,身体如烟浮动,上下打量着四娘。
四娘吓得早已经闭上了眼睛。
“娘!”
芷染的一声喊叫,将人形雾气吸引到他的面前,一样的动作,打量着他,而且雾气时浓时淡。
芷染哪里见过这个,虽然现在身躯大了,但是胆气还只是个十岁的孩子,眼前的一幕,吓得他张大了嘴巴,大喊大叫……
四娘拾起匕首,快速转过身去,想要做点什么,只见那团人形雾气扭捏成一缕轻雾钻入了芷染的嘴巴。
芷染感觉到一股沾香气,串入鼻腔和咽喉,便双手掐住自己的脖子,大口大口地作呕,但是什么也没有吐出来。
四娘则在一旁拍背抚脊。
这时老器公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
“不要拍了,它找到了自己的主人,是不会走的。”老器公声音暗沉的言道。
“什么找到主人?老器公,这是……我儿子……不会……”四娘满面疑云,问道。
“那团雾气,传说是这地宫的宫主,‘费德拉魔神’临死前的最后一口气,除了守卫地宫的宝藏,还要等候它的主人,一旦被它找到,生死不离。”
“这……”四娘表情凝重,不知是福是祸。
“没有事的,它是不会害自己主人的,但这口气究竟想做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老器公看着眼圈有些暗红,呼出的气环有些暗黑的芷染,淡淡言道。
四娘此时沉默了,眼光从芷染身上一滑而过,看着石壁上的凹槽,眼角突然皱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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