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秀听了,道:“张大哥人挺好的呀,就是冷漠了点儿。”
确实,我对张叔的第一印象也是这样。
只过了45分钟,国道两边的楼房渐渐多了起来。我们必须在郊区过夜,不能贸然进入市区,夜里,市里的丧尸应该会很多。
这时芊秀突然说:“我来领路!”
“你不是天津人吗,怎么知道温州的路?”
“我们出来玩,飞到温州方便一点,到南方玩温州都是第一站,然后驱车往南走,在福州市附近就遇到了这次的意外,后来就遇到了你们呀。好了好了,天都快黑了,快扶我到驾驶室。”
于是,我扶着她慢慢走到驾驶室,放她到副驾驶的座位上。
只听她对张叔说:“我比较熟悉靠海的部分,因为我们从龙潭机场下的飞机。在海边玩了一遭后还可以爬附近的山,一举两得,对我们这些普通的旅游者来说,很具吸引力。在龙潭区的东南方向,有个滨海新区,大多是未建成的高价度假村,有些因为价位过高而生意萧条,所以人很少,在那儿待着比较好。”
“恩,好,让我看看。我们现在在g104国道上。转到新华西路上就可以直接开过去。路途是最短的。”张叔拿着地图分析道。
忽然,张叔一个漂移,把车拐到一个岔道口里:“哦哟,拿着地图差点就走过了。没想到那么快就到了。”
我们看着都傻眼了,车技那么好……
没过一会儿,郊区的破败慢慢有了现代的元素,接着,就是一栋栋的别墅。芊秀兴奋地跳起来:“到了,到了!”
这个开朗的小女人总是十分的乐观开朗,在这种情况下也可以那么高兴,这也是一种福气。
现在总不能在大街上停下吧。
于是,我们商量把车停在附近的玉米地里。现在7月份,玉米杆正好长的很长,很适合隐蔽。
芊秀说,这是一个农家乐的玉米采摘园。当时在温州玩的时候,就来这里摘过玉米。这里的玉米一年四熟,专供游人采摘取乐。这里的老板娘说采摘期能够持续一个星期,现在应该还有玉米,又能大饱口福,而且是畅吃!
芊秀又说,这个农家乐还经营露营,当初他们就在这里买的露营工具。
张叔道:“是么?一梵,你和芊秀一起去弄一套过来。”
我点头答应,随即芊秀拉着我一起去不远处一个竹屋里,她说那是器材室。
我举着菜刀,小心推开门,见里面没什么异样,就走了进去,芊秀在后面。毕竟我是男生,总得让着点儿女生。这是妈妈从小教育我的。
一丝暮光射进竹屋,看见里面的东西以后,我着实吃了一惊。竹屋外表看起来非常简陋,可是里面,器材简直一流。
帐篷、BBQ烤架、矿灯、手斧手铲、气垫毛毯手电电池等等因有尽有。不一会儿,我们就把很多东西搬回了车子那里。
“嘿嘿,那么多好东西呀。”张叔见了直搓手。
说着他就把烤架支起来,把他们的劳动成果——几十个玉米摆了出来。还拿出了之前选购的马铃薯、午餐肉罐头和三文鱼罐头。
张叔随手用手斧看下一些玉米杆,扔进炉子里。又用打火机点燃。很快,火就烧了起来。妈妈和芊秀两人合力吹着气垫,不一会儿,气垫已经鼓了起来。
我呢,则是把马铃薯,玉米等等食材全都放置在烤炉上,一人一份,也就是每样四个。除了三文鱼只有三个之外,因为我食量小,所以三文鱼我就没给自己拿。
很快,玉米马铃薯开始飘香,罐头盖子开始爆了开来,里面“兹兹”泛着油,大家的胃口都被吊了起来,纷纷拿了自己的一份狼吞虎咽起来。特别是这里的玉米,新鲜。外面焦黄,里边糯糯的,十分好吃。
很快,虫鸣了,夜来了。
分配好了,我和妈妈睡在休息室,张叔睡在宽敞的驾驶室里,芊秀则在采访室里休息。
很快,大家都进入了梦乡。
但我,却睡不着。憧憬着未来真正为生存而作的奋斗,但更多的是不安,特别是对张叔的不安。
早晨,我带着黑眼圈起床,继续上路。
在白天,我倒是睡了很长时间,甚至错过了午饭饭店。不知不觉中,我已经睡了一个下午。
最后在四点左右,我被叫醒了。洗了把脸之后,我异常清醒。发现身边只有妈妈,我问她:“我们到哪儿了?”
“宁波以北。”
宁波?这可是我外公外婆住的地方,一个发展中的魅力城市。
“外公外婆最近几天都去上海帮忙了,怎么了?”想到外公外婆,他们最近几天也不在宁波,因为我们去厦门了,所以他们就跑到上海帮忙来了。
“杭州湾大桥已经被炸断了。我们只能坐船。”
“炸断了?”杭州湾大桥可是第一长桥,“坐船?”我表示不敢相信。
“对,现在我们马上就要到码头了。只是来通知你一声。我们快要到家了。估计明天吧。”
我点点头,为快到家而感到高兴,又为家人的安慰而感到担忧。
半小时之后,我们就到了最近的兴德私人码头。我们跳下车,芊秀上了车顶站岗放哨。
我们分头去找合适的游艇。毕竟是私人码头,游艇全部都比较小,而且十分豪华。但是我们需要的,只是一艘足以满足我们四个人需求的游艇,而且油量也足以支撑我们到上海的船。
我们选好游艇之后,就想回到车子上搬东西。我们刚要接近房车,张叔忽然拉住我们,让我们藏在几个空桶后面。
我们刚刚疑惑地想说话,张叔“嘘”了一声,指指房车边上,一个鬼鬼祟祟的黑影正在接近。凭他的动作,绝对不是丧尸。可以看到,芊秀已经趴在车顶上隐蔽起来,显然也是发现了来人。
黑影钻进车里,张叔一个人冲了出去,贴着门边上往里看。只听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张叔忽然闪身进去,随着一声枪响,张叔拖着一具尸体出来,扔在水泥地上。
我们绕过尸体走过去,眼睛尽量不看那具尸体。张叔说:“这家伙拿走我们的东西不说,居然还嘀咕:‘他搬不走其他人也别想要’,然后想一泡尿把东西全都废了。这种可耻之人,不杀天理难容!”
我瞟了一眼那具尸体,别的没看到,就看到那人额头上深深的弹孔——一枪毙命。张叔居然杀了一个人!
“快点去搬东西吧,丧尸很快就会被枪声吸引过来的。”妈妈说。
我们一股脑儿全上了车,芊秀从车顶跳下来,整理了一下,主要是食物和其他必备工具,至于被单之类的,我们就只能放弃。那些东西我们也只用了一天而已!
背上东西,我们就听见外边传来的一阵阵尸吼声。赶忙跳下车,看见码头入口,一波波穿着工作服、船员服的丧尸涌了进来,张牙舞爪。
我们刚跑了一段路,就发觉已经走不出去了。按照这个速度,还未来得及登上船,就会被丧尸围剿。张叔当机立断,把我们领回了车子里,关上门。
很快,丧尸就开始啃食旁边那个被击毙的人的尸体了。妈妈捂住我的眼睛,不让我看到这一幕。
但是,更多的丧尸发现了这个金属“笼子”中活蹦乱跳的鲜肉,开始围了过来,拍打着车身门窗。
张叔跑去开车,隐隐约约摸清方向,朝着那艘船开去。车子压倒了一片丧尸,幸好这车子是特质的采访车,不然可能无法接受这样的打击。挤着挤着,也终于挤到了那艘游艇的泊船位前,问题是怎么下车,怎么上船?
挡风玻璃开始有了一道道裂缝,越来越密,墙上也有明显一块块凹进来的地方……
我急中生智,大吼:“大家快上顶棚!”
张叔立即做梯状,先让芊秀的一只脚踏在他手上,又踩上他的肩,稳稳地爬上了顶棚。接下来,我和妈妈也如法炮制,上去了。就剩张叔了。我把手伸给他,他说不用。两腿一越,扒住边缘,一用力,灵活地翻了上来。这时,只听一声脆响,挡风玻璃碎了,刚才张叔站的地方挤满了丧尸。
大家都站在升降台上,这里距离甲板有五米,跳是肯定跳不过去的。于是,张叔摁了一个红色的按钮,只听一个电机的声音,张叔一拉操纵杆,升降台缓缓地朝着甲板的方向移去。
最后,离甲板只剩两米了,丧尸注意到了这里的异样,都拥挤这来到车的这一侧。采访车已经开始朝外侧——也就是远离船的方向倾斜,芊秀率先跳到甲板上,接着是妈妈。
我也起跳,可是当我还在空中的时候,一只大块头的丧尸忽然打到了我的脚,我在空中的身体向前倾斜,差一点就可以抓到甲板的边缘了……我落到了水里,仲夏的水并不是那么清凉,不过足以把我的恐惧浇醒。我知道丧尸怕水,但是若是有人在水里,就另当别论了。仰望水面上模糊不清,第一只丧尸跳下来,随后就有第二只、第三只向我游来。我能感觉到丧尸腐烂肮脏的手向我伸过来,也能看到灰黑色的恶心的尸液在水里散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