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静兮!我的船啊!”常宁今天被留了堂,抄了好几遍论语十则,陈廷敬那个老家伙才好不容易肯放过自己,跟着小馑子想去看船,谁知竟见了这一幕,小舟上摆满了莲藕与莲花,舟身上还有莲蓬与绿色混合物的联合体,这可是自己出的银两,花的自己的俸禄啊!常宁看着心都疼,大喊大叫的冲过来。
我向左倾斜着身子,刚要摘到手,常宁忽然一吼,我不知是否踩到了水,右脚打滑,就要向水里栽去,出于本能,我立马大叫出声“啊——!”玄烨面色惨白,瞪圆了眼。芳萱扭着帕子不知如何是好,常宁也没想到会这样,张大了嘴巴。知秋愣了几秒快步上前,用力帮我稳住了身子。小舟左右猛地晃动还好没有翻船。
玄烨常宁都倾吐了口气“你快上来!成何体统!”玄烨真的动怒了,提高了嗓子说道。我不敢在反驳,冲常宁吐了吐舌,知秋划着小舟上了岸。
一上岸,我就赶紧躲到玄烨身后“我的船啊!你!就是你!别躲!佟静兮!”“好嘛。”我从玄烨身后探出头来“大不了我给你洗干净好了,等明儿个我亲手剥了莲子,请你吃莲子汤啊。还有!这些莲花也可以给你泡茶喝嘛,你就别气了好不好?我还没让你叫我姐姐呢。”看着常宁像要杀人的眼神,我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小。“你还好意思说!”“这是事实,不本来就比我小嘛!不要不承认哦!”“我说的不是这个,你不要避重就轻!”常宁的脸上有可疑的红晕。“那你说都是什么啊。”我眨了眨眼睛装无辜。“你——我……!”“好了,好了,你们都别说了,静兮回去换身衣服一会儿去慈宁宫用晚膳,这条船嘛——”玄烨回头看了看那惨不忍睹的‘一叶扁舟’,又看了看可怜巴巴的常宁,叹了口气“罢了,朕回头吩咐内务府再帮你造一条好了。”
常宁如了意“嘻嘻——我就知道三哥最好了!”又转身看了看正理着衣服上杂草的佟静兮“好男不跟女斗!”我觑了他一眼“切!好女不与男争!”说完不给他争论的机会,扭头就走。玄烨芳萱都忍俊不禁,连紫茱知秋都颤抖着肩膀。“你——”常宁想说什么却找不到话辩驳,张大嘴巴,支吾了几句还是捧了一个大红脸。
倭赫事件,鳌拜不过是投石问路。玄烨和布木布泰的忍耐,他便更加以为他们祖孙俩软弱可欺,从此更加不把这一老一少放在心上。
这天,太和殿上又是一翻争论,杨光先在鳌拜等辅政大臣的支持下把矛头直指掌管钦天监的汤若望。在既《辟邪论》之后,再次向礼部呈《请诛邪教疏》攻击汤若望及其在华的基督教。
“皇上,这些以汤若望为首的传教士来我大清,到处宣扬基督教,意图不明,他们以修历法为名,窥伺朝廷秘密,内外勾结,图谋不轨,已触犯《大清例律》中的谋叛、妖书诸条款,还请皇上一一处理,免得让这些妖人败坏朝风,坏我大清根基啊!”“你胡说!我和汤若望师傅对大清是赤胆忠心,日月可鉴,绝没有他们说的窥伺朝廷秘密,内外勾结,还请皇上明鉴,他们私自抓走我师傅并关押起来,这才是真的意图不轨!他杨光先盯着钦天监监正的官位已久,所以才污蔑臣等,还请皇上放了还汤若望师傅,还我们一个清白。”南怀仁见杨光先说的如此不堪入耳立马站了出来反驳。
顿时太和殿就热闹起来了,议论声纷纷传进玄烨的耳朵里。大多都是赞同杨光先的,一是因为以鳌拜为首的人马居多二是汤若望并不会笼络官员,都知道钦天监的油水本来就多,大家都虎视眈眈,偏他汤若望做了二十多年监正,刚上任就建了座欧式风格的大教堂,官员大都多是封建思想并不赞同,若不是当初顺治爷喜欢,他汤若望恐怕早就没命了。现在有了鳌拜的支持,大臣们一股脑儿的都帮着打压汤若望等的传教士。
玄烨昨天就已经知道鳌拜又私自关押汤若望入狱的事了,连夜与布木布泰商量。汤若望与玄烨福全布木布泰后的私交甚好,听到这事十分震惊而且玄烨心里早就已经认定了这肯定是鳌拜又在没事找事,成功的挑起了玄烨的怒火。太阳越来越大,又是三伏天里,虽是丝质的衣服,不过长袖长衣,好多官员都开始不停的用衣袖擦汗。玄烨也热的不行,南怀仁与杨光先还在不停的争辩,鳌拜遏必隆却没有一个有站出来劝架的意思,其他官员就更别说了。玄烨此时六神无主,极力保持着镇定。索尼又有好些天称病没来上朝了,眼前连出个主意的人也没有。
“皇上!臣看他们就是在妖言惑众,请皇上诛杀汤若望李祖白,遣南怀仁等,出我大清国界!对待他们一定要严办才可啊,皇上!”“皇上他们没有证据随便抓人,这是不对的,我们来大清天朝都是怀着崇敬的心理,绝对没有他说的这么难听,请皇上明察!”南怀仁与杨光先的互掐就没有停止过,三番四次请玄烨做主。玄烨其实更偏向南怀仁,可若此时直接下令让鳌拜放了汤若望,那简直就是在痴人说梦!鳌拜等其实已经给汤若望判了死刑,这不过是走走过场罢了。玄烨越来越烦躁,看着鳌拜那轻蔑的眼神在龙椅上如坐针毡。鳌拜也不开口,他有十足的把握玄烨肯定不会直说放了汤若望,饶了南怀仁等。若他真这么说,那就更方便他扩大势力了,直接证明了当今皇上没有脑子。事到如今,他就是想看看这小毛孩子怎么压得住这件事情。
见皇上一直不说话,朝堂上的议论声扩大,大缸里的冰块换了一次又一次,玄烨的衣服早已经湿透了,双手不留痕迹的死捏龙袍,脑门上有汗珠滑下滴进眼里,酸涩不已,也不用手去擦,眯着双眼皱着眉头,一直都没有朝臣劝架,玄烨有些下不来台了,恼怒的抿了抿唇“此事朕和太皇太后还得好好思维,明日再给各位答复!退朝!”说完便快步离开,简直可以用落荒而逃来形容了。“唉!皇上!可是——”杨光先显然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答复,楞了几下,瞥了一眼南怀仁,一甩袖子,便往宫门口走去。南怀仁依然愣在原地,看着正前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大人,走吧。”遏必隆走到鳌拜身边说道。鳌拜指了指龙椅,斜觑眼到“别以为我看不出来这小皇上的心思,他想做什么我还不清楚吗!前些日子他找了一大批孩子进宫做伴,那些毛头懂个屁啊!哼!我看他现在啊也就只能和那些孩子瞎耍耍,解解闷了!”“是是是,那哪儿能跟大人您比啊,大人您可是咱们满洲的巴图鲁,我们还得多跟鳌中堂学习才行啊!”“哈哈哈--你小子!”鳌拜摇了摇手大笑着出了宫门,遏必隆也快步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