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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继位大典(二)

云隐族之所以能成为以灵力修行闻名于西洲的大族,不仅仅是因为西洲最强的灵者皆出自云隐,更因凡血脉纯正的云隐族人皆有灵气,在灵泉的辅助修行下,云隐可谓人人皆兵。因而,想要成为这样一个家族的族长,拥有尽可能多属性的灵力是条件之一,能灵活操控灵力并拥有足够强的灵力乃是必备。继位大典上,新族长需用灵力操控外物筑成一座祭台用来完成最后的祭祀,五大长老则会相继制造障碍。克服阻碍完成祭台,就是继承者向族人证明自己的实力,获得拥戴的仪式。

钟声响第二遍,云琅的声音缓缓传出:“今天是我族第三十一任族长的继位之日,感谢大家前来祝贺并观看继位大典。云隐族自建族以来,蒙各族厚爱得以安然,为此,我族深表谢意。今日,族人云凌,将在各位的见证下通过最后一项继任族长之位的考验,届时,新任族长的将来还要仰仗各族各派多多支持。”

百丈宽的祭坛里,云隐人皆静默无声。祭坛四周的宾客也被这气氛影响,不由自主压低声音。

“云隐族的灵力之强闻之也久,却不曾亲眼见识过,今天必要一窥其中奥妙。”一青衣少年满目期待的盯着祭坛中央,腰间配剑随着他激动的话语晃动,引得剑坠上的玉珏叮咚作响。

坐在他身旁的是位书生打扮的公子,疑惑道:“都说这西洲修炼灵力的灵者不在少数,可事实上我们见到的用灵力来战斗的却少之又少,哪怕是在这云隐族,来了两天了,也少见他们使用灵力,你说这是为何?”

书生模样的年轻公子看着青衣少年,希望得到回答,可青衣回过头来只是尴尬又赖皮的的笑:“嘿嘿嘿,我也不知道。哎呀,这个嘛,等他们结束了祭典,我们找一个人来问问不就知道了,哈哈哈。”

“什么都不知道也敢骗我出来闯荡江湖,等我回去,一定要让伯父把你关起来,半年都不让你出门。”书生恨恨的在青衣少年耳边说出威胁的话。

“你要是敢说我半句不好,我就去告诉黎表姐”因这一句话,两人推推闹闹,不小心挤到别人身上,书生连忙道歉赔礼。

“没大碍,不用道歉的。”衣着朴实的壮年男子笑道,“看两位的年龄打扮,定是第一次出远门吧。”

“嘿嘿,被看出来了呀!”少年咧着嘴,“这位兄长可否知道云隐人为什么不使用灵力?”

小书生皱眉埋怨少年的唐突,那位男子却是笑道:“这位小兄弟倒是十分的直爽可爱,不懂就问,没什么大不了的嘛。”

“就是就是,”青衣少年做了个鬼脸,“大哥,那他们为什么不用灵力?”

“大家都知道拥有灵力体质全靠机缘,可想要真正使用灵力操控外物达成目的,还需要通过长时间的修习来修筑自己的灵台并获得足够的灵力。许多拥有灵力的人能够使用灵力做一些小事,比如挪动一个茶杯的摆放位置,慢慢地挪动然后终于使茶杯到达自己想要的地方,看起来很不错对不对?可是,他们也仅仅是能一点点的挪动,不能一次就让杯子到达目的。这是因为他体内虽然有可供操控的灵力,可灵力散乱无序不能集中,因而用掉了一点,又要去身体其他部位找一点,而灵台是灵者把灵力聚集在一起,修炼成的用来存放灵力的地方,修筑灵台后,灵力集中在一起,自己有多少便能一次用多少,所以灵台是根基。修筑灵力依各人资质,可能花五年,十年不等,很多人都完成不了,即使是灵力体制,也并不会有所作为。”

“就像是把很多滴水装进了水桶一样?”

“没错,水桶越大,装的水越多。灵台依大小不同可比茶杯,比茶壶,水桶,有的可比江河湖泊。那些能够积聚灵力修筑有如江河般的灵台的人,肯定也有能力修习灵力装满灵台,那样的灵者,实非常人可及。”

“那灵力可以一直属于灵者吗?”小少年很好奇。

“灵力的修习和修习剑法不同,剑法是学会了就永远是自己的,可以无数次使用,灵力他更像人的体力,用完了就没有了,需要重新修习积累才能恢复。灵力的强弱也可比体力的强弱,强的灵者可以使用灵力战斗的时间比灵力弱的要长,灵力所能做到的事情也就越多。因为灵力靠的是灵者长期修灵的积累,一旦使用了就没有了,所以,不到万不得已,灵者不会使用灵力来操控外物,灵力若使用完,他们和一般人也就没有区别了。”

“按这么说,灵力也只不过是个一般人不能修习的招数,并且这招数练不到大成还不见得能有多大用处。那为什么云隐族却依靠灵者而成为大族?”青衣少年拖着下巴趴在书生肩头,很是好奇。

“要说这,西洲上没有一个家族不羡慕云隐。云隐人不仅人人皆可修灵,而且先天聚集灵力的能力比常人强上两倍,控灵资质强于常人者众,更有灵泉滋养使其事半功倍。所以这云隐族便成为西洲上目前所知唯一能使用灵力来作战的种族。西洲史上记载,云隐族曾有灵者用灵力变更河流走向,移动峰峦位置,据说这灵泉山便是云隐族的先人们用灵力所筑,可见云隐实力非同凡响。”

“天资过人就已惹人艳羡,再有这得天独厚的灵泉,难怪能霸主一方。”

“云隐族实力强大,更因其救世济民深受当地民众爱戴,这云隐山下,不少人家把云隐人当成仙人供奉。”

“你说,要是我也能控制风雨草木该有多好。”青衣少年苦恼的看着祭坛中聚集起来的云隐人,使劲摇晃着书生的肩膀。

围观的人群吱吱呀呀的讨论不已,同在等候观看祭典的木青玄也偏着头问身旁的木鞅:“听说他们要云凌姐姐用灵力修筑祭台,可你看这里什么都没有,这不是故意难为她吗?”

木鞅细语:“灵力强的人,能从很远的地方搬来他们想要的东西。云隐的继承人,灵力定然不弱,你就不要担心啦。”

一片沉寂的祭坛突闻窸窸窣窣的响动,盘坐的族人只觉身下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随后又被按压下去。祭坛中心的云凌眉头微动,那试图破土的力量更加强烈,随着一名弟子压抑不住的惊呼,第一片嫩叶出现在原本空无一物的土地上。原本骚动不已的宾客被这突如其来的绿震惊,渐渐安静下来。这就是木属性灵力的力量,能芽百种,能绿万木。只见越来越多的嫩叶破土,疯长,在众弟子身下互相缠绕结成椅凳,拖着弟子们升到空中。四周一片惊呼鼓掌,可云凌神色却越来越凝重。

在刚刚的祭台修筑中,二长老与自己争夺对草木的控制,而五长老则一再撕裂土地试图动摇植物根基,与这二人相搏已经让云凌认识到想要操控好灵力的困难。

操控一种灵力达成所想,相对而言是比较简单的事,可要同时控制多种灵力在长老们的干扰下完成祭台,所耗费的心神与灵力绝非一般灵者可承受。

四长老笑意盈盈,淡蓝的火焰带着汹涌的热气盘踞在初成形的祭台周围,慢慢逼近,劈劈啪啪的响声是枝叶正被烧灼。云凌看向天空,万里无云,没有下雨的条件,于是急忙召唤风起,从祭台吹向四周,逼退热浪。火焰被逼退,可出乎意料的是,那些已经被点燃的枝桠在风的鼓动下烧得更旺,火势一点点蔓延开来,祭台外围的弟子冒出热汗。必须用水。云凌心念起,汩汩的水声慢慢传来,灵泉山腰,一股水柱凌空而起,直飞祭台,在祭台上方两丈处,分成水幕,浇灭火势的同时又防止了火焰再次攻击。光滑透明的水幕包裹着祭台,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出七彩光芒,里面的人恍若谪仙。

大长老云琅向五长老点头示意,随即,水幕开始出现裂缝,一旁的火焰趁势卷进水幕,袭击祭台。

形势危急,宾客们都屏息凝神,唯恐惊扰了祭台中人。

水系长老的加入使得云凌对水的控制难度加大,稍有不慎,五长老便会令水撤离水幕,形成缝隙,与此同时,云凌又必须分心把火焰逼退,多系灵力的操控令云凌沁出薄汗。

当云凌终于驱散最后一缕火焰,修补了最后一个水幕缝隙时,看台的宾客们发出雷鸣般的掌声,木青玄忍不住大声呼叫:“云凌姐姐真棒!”祭台中的弟子们满眼羡慕与钦佩,长老们则露出满意的微笑。

绿树与藤萝构建的祭台中央,云凌额上的发丝因汗水凝成一束,发丝掩盖下的面容由操控灵力时的紧绷苍白慢慢恢复红润,灵力游走处生出朵朵鲜花,众人惊艳于那如梦似幻的祭台,不防一声钟鸣响彻整个山谷,皆是惊呼不已,如大梦初醒。

三次钟声响毕,灵力考验阶段结束。

云琅起身来到云凌身边,向众人宣布:“云隐族云凌,心性淳厚,灵力卓群,继任族长之位当之无愧。现授予族长灵杖,令其自今日起统领云隐族,保云隐安定繁荣,长盛无衰。”一支晶莹透亮的水晶灵杖从大族长云琅的掌心化出,雕刻祥云的杖身缠绕着五色水纹,杖首水纹汇聚处,五色灵兽栩栩如生。灵杖漂浮到祭坛中央,五大长老分别驱动灵力注入五色水纹,那水纹立刻如河流般涌动起来带着灵力直汇入灵兽,不多时,灵兽身型异动,从口中缓缓吐出一枚乳白色的珠子,珠子一现身,整个祭台上都感觉到了一股清逸之气,令人只觉心思澄明,血脉舒畅。清风袭来,灵珠闪耀,祭台外的人群不禁轰动,传说中汇聚了云隐历任族长与长老们灵力的灵珠,灵力之强深不可知,得灵珠堪比得千百年修灵之力,可惜的是,其中贮存的灵力只有与之进行血脉验证的云隐族长才能使用,可即使不能为己所用,能看到灵珠也是难得的机遇了。

云凌走近灵珠,云隐的血脉令她对灵珠有亲近之感。乳白色的光晕缓缓流转,这里面藏着云隐有史以来最强大的灵力。灵珠旋转,不经意间一抹紫色雾气浮现,云凌眉宇间现出凝重,灵珠是最精纯的灵力聚集而成,不可能有杂色,但她又并不惊讶。

外界传言灵泉受损并不是空穴来风。灵泉水之所以能滋养云隐的修灵血脉,皆是因其泉眼与灵珠相扶相生,涌出的泉水自然带有灵气。五日前,判族族人云茱携党羽闯入灵泉洞泉眼,打伤族人取出灵杖,五大长老一齐出动将其拦下,眼见局势不利,云茱当即向灵杖注入灵力,意图取出灵珠使用灵珠力量,水纹涌动,异兽复生,浑身被淡紫色光芒掩盖,长老们大惊失色。就在长老们打算在灵珠尚未被吐出时与云茱最后一搏时,灵杖突然脱离云茱控制,被注入的灵力尽数溢出,灵泉里水箭四射。场面一片混乱。云茱冒着箭雨冲向灵杖,可那箭雨密而急,云茱索求心切,不及防范,一道水箭射进他的右膝,速度被迫减慢。长老向云凌大呼:“凌儿,去夺灵杖!”云凌飞身而起,冰盾包裹全身。见云凌夺取灵杖,云茱不顾自己的伤势也全力出击,五大长老渐趋弱势。

云隐族有过不少资质过人的弟子,云茱作为其中之一,是族史上少有的拥有四系灵力的人,可惜的是,他的第四系火灵力虽然具备却极难修炼,这对于好强的云茱而言,无疑是巨大的打击。不知什么时候,云茱发现自己能抢夺他人的灵力为己所用,在拥有更多灵力,变得更强大的欲望驱使下,他迫害族人,伤害无辜,被当时的族长赶出云隐,自此再无音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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