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胡喜又移回视线,愣了一下。睡眼朦胧,眉眼间带着淡淡的不耐,粉嫩的唇轻抿,云胡喜和秦漠的脸距离很近,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云胡喜的脸红了。
秦漠不免觉得有些好笑,“有事?”明知故问,秦漠知道今天是自己的生日,也是云胡喜的生日。
“咳,今天是你的生日啊。”
“小喜,你还是省省吧,秦漠从来不过生日的。”苏锐露出一个头,从小到大,自从秦姨死了之后秦漠就没有过生日的习惯。也是,要是你的生日那天是母亲的忌日,估计你也不会过的。
每次他拉着他去狂欢,秦漠总是推脱。以至于后来他干脆什么都不做。云胡喜看着秦漠,笑眯眯的说。
“好巧,我也不过,但是今天还是要过的。”
在云胡喜的死缠硬打下,秦漠闭上眼睛任由云胡喜拉着自己走。“不许偷看啊。”
秦漠的眼睛很好看,空洞的,带着魅人心神的美。云胡喜冲着对面阳台上的人招手,一幅画卷豁然展开。秦漠愣了一下。
草绿色的色调下,一男一女成八字形躺在草地上,女生的手搭在男生的手上,笑意盎然的望着男生。男生的表情不咸不淡,好看的眼睛闭合着。
“秦漠,今天是我们俩在一起过的第一个生日,我想不到送你什么礼物,所以就把我们两个画了下来,当作是礼物。”撒娇似的拉着秦漠的手。
“哇,小喜,好漂亮啊。真不愧是天才。”苏锐由衷的惊叹。对于云胡喜的绘画技术,真的是没话说。
不可否认,当画卷展开的时候秦漠是被惊艳到了,无论是线条还是色调,都处理的很好。
“秦漠,不如这样吧,以后每年的今天,我们都去看埃菲尔铁塔,因为我很喜欢埃菲尔铁塔。我觉得和喜欢的人牵着手站在那下面是一件很浪漫的事。”云胡喜期待的看着秦漠。
秦漠无言。
埃菲尔铁塔下,云胡喜呢喃着秦漠的名字,头疼欲裂,最后失去意识。
恢复记忆的云胡喜视力时好时坏,在法国开了一间咖啡馆,生意也还可以,每天站在柜台,看着无数来往行人,却没有她想见的人。
她打过电话给杜锦,是她的经纪人接的,大概以为云胡喜是想要攀关系的。她打过电话给苏锐,可是苏锐换了号码,就是没有勇气打给秦漠。
熟记于心的号码在手机上按了一次又一次,终于拨出去了,却没有打通。
她想回去,可是,不敢踏进b市的土地,她没有勇气。想着母亲出来之后就把她接到法国来,可是,没想到母亲得了胃癌,不愿来法国。
在飞机上的时候,云胡喜就在想会不会遇到秦漠?他会不会已经结婚了?或许连孩子都有了。不可否认,云胡喜的心里仍然存着一丝幻想。
八年过去了,自从恢复了记忆,她每天都会思考一个问题。假如当时没有离开b市,会不会一切都不一样了?会不会,她和秦漠不会有这几年的空白。
又或许,秦漠还是没原谅她。
那天秦漠很早就回家了,他想看看云胡喜,迫切的想要听到她的声音。突然间明白云胡喜为什么喜欢听他说话,因为,爱人的声音有一种魔力,可以让躁动不安的心平静下来。
云胡喜躺在床上睡着了,与其说是躺着,不如说是蜷着身子。秦漠从背后拥住她,动作轻柔。但还是惊醒了云胡喜,身子抖了一下,就像是一只受惊的小猫,身体明显僵硬。
鼻尖嗅到秦漠身上特有的香味之后放松下来,软软的依赖在秦漠的怀里。面对着秦漠,云胡喜的眼睛睁得大大的,认真的,仔细的看着那张让自己魂牵梦绕的脸。
尖削的下巴,粉嫩的薄唇,高挺的鼻梁,没有波澜的好看眸子,浓黑的剑眉,白皙的皮肤,云胡喜的视线久久不转。
四目相接,云胡喜的嘴角带笑,“秦漠,要是能够把这辈子的看完就好了。可是,越看你,就越觉得看不够。”
秦漠不语,闭上了眼睛,和她的额头相贴,两个人的鼻息纠缠,云胡喜的嘴角挂着轻柔的笑意,但是,她的眼眶却是红的。
她好想好想,看他一辈子。看着他的头发花白,看着他的牙齿掉落,看着他的脸上爬满皱纹,看着他的一切喜怒哀乐,看着他,满满变老。
“秦漠,等了八年,应该很累吧。”
“这辈子都是你的,才八年而已,跟一辈子来比,很短了。”
“。。。”云胡喜躲进秦漠的怀里。
遇见秦漠,是云胡喜这辈子最幸运的事,也是最不幸的事。
一生为一人。
谁都能许下这样的承诺,可有几个能够真正的做到一生一世只为一人?秦漠做到了的,在法国的无数个日夜,云胡喜都以为秦漠结婚了。
八年的时间,足以改变许许多多的事情,先不论八年前是不是她丢下秦漠,就说一个事业有成的俊美男人为了一个可能永远不会回来的女人,白白浪费了八年的青春,这世上,又有几个人能做到?
在这个充满了诱惑的世界里,有谁能够做到一生为一人?可以说是万中挑一,秦漠就是那和国宝一样稀有的存在,偏偏,她云胡喜就是这么好运,遇到了秦漠。
她又是何其不幸?如果不是遇到秦漠,她的人生不会有这么多波澜,或许她还是那个嘻嘻哈哈没脸没皮的的样子。
很多个空闲时刻,云胡喜总会想,假如那天自己没有跟妈妈一起去找爸爸,会不会秦漠的妈妈不会为了自己而死?就不会有那场吵架。妈妈出事秦漠陪着自己回去,或许就不会发生那种事情。
又或许,那天她没有走那条巷子,既不会遇见秦漠,也不会被他眼睛里的空洞吸引,更不会吸引陈轻的主意,自然就没了接下来的事情。
假如云胡喜没有遇见秦漠,那现在的云胡喜一定是享誉国际的大画家,而不是一个随时有可能变成瞎子的可怜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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