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道对阿细逻说,你可知道我说谁。阿细逻厉声说道:
“我管你是谁!谋财害命,强抢民女,就应该绳之以法。”
“哈哈哈哈!我仍无量山四大神兽鹿王陆长高,你要是得罪了我们四大神兽,今后有你好日子过!”
阿细逻吐出一口唾沫,说道:“我呸!四大神兽?四大禽兽还差不多!看刀!”说完,阿细逻挥刀就砍了过去,陆长高剑的也迎了上来。
“让你见识见识无量流云剑的厉害。”说着,陆长高手中的剑立即变幻成三柄剑,三柄剑直直的刺向阿细逻。阿细逻大刀一挥,挡去一把剑,另外两把剑又变成一把剑刺进了阿细逻的胸口。被剑所刺得阿细逻也不慌,向着陆长高的头部一刀横砍过来,陆长高头猛地一偏,拔下剑来,立刻向后移出去很远,但是束发的丝条已经被阿细逻削断了,此刻的陆长高就是一个披头散发的疯道士。
阿细逻用手轻轻地捂了捂伤口,然后擦了嘴角的血,双手又握紧了刀柄。
“一刀斩妖魔!”阿细逻握着大刀,飞了起来,在空中猛砍几下,无数刀光飞砍下去,陆长高连忙闪躲,周围无数石头都开了花,石壁上留下了深深浅浅的痕迹。陆长高使出一招“云蒸霞蔚”,剑锋向阿细逻划去。阿细逻转过身,大刀贴在背上,将所来的剑气挡开。
陆长高趁着阿细逻转身之际,又使出一招“流水行云”,他手中的剑变幻成三把剑,剑脱手飞出,像流云一般刺向阿细逻,而陆长高只是用手在地上指挥着剑。阿细逻的大刀将剑挡开,剑又转身刺了回来,速度快如流星稳如流云。左边挡开右边来,右边挡开后边来,后边挡开前边又来。这无量流云剑果真名不虚传,阿细逻渐渐有些招架不住了,陆长高散乱的头发下露出了一抹诡秘的笑。
阿细逻一刀划过,剑被远远的弹了出去。他再一次双手握紧了刀柄,顿时全身透着冉冉蒸气。陆长高吃力的指挥着剑,把剑又滑向阿细逻。
“一刀破苍穹。”阿细逻大喊一声,大刀几个三百六十度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连环砍出,陆长高的剑又被弹了回去,随着一阵嗡嗡声,剑在他的右臂上划出一道大口子,然后深深地插在了石壁上。
陆长高迅速拔下剑来,向着阿细逻迎了上去。
“乱云飞渡。”
顿时,无数把犀利的剑在阿细逻周围对着他,虎视眈眈,即将插过来。阿细逻就在这时明白过来,所有的剑都只是幻剑,真正的剑是在陆长高手中。就在这时,无数的剑也向他刺了过来,而他,只是对着陆长高手中的剑猛砍过去。陆长高始料未及,等他发觉自己的剑术被识破时,为时已晚。阿细逻的大刀泛着黄铮铮的光芒,随着一连串嘶嘶嘶地切割声,陆长高手中的剑被劈成了两片,接着阿细逻的大刀就深深地砍进了陆长高的右肩,鲜血不断地喷涌出来。陆长高半跪在地上,阿细逻接着就几脚揣在陆长高的胸口,陆长高被踹了出去撞击在石桌子上,口里吐出一大口一大口的鲜血。
阿细逻扬起大刀,走近陆长高。陆长高挣扎着起来,半靠在墙上。
“今天败在你手上,快杀了我吧。我死了,我的三个大哥一定会替我报仇的。”
“好!成全你,那我就替天行道了!。”
“哎!小娘子你干嘛!”陆长高对着阿细逻身后喊道,阿细逻连忙回头去看,而陆长高就趁机跳进了一个石洞里。
阿细逻回过头来,发现陆长高跳进了一个石洞里,于是疾步追了过去,但不一会儿又折返回来,因为他要去找罗中庭大哥的女儿。
阿细逻走进一个石洞,就看见刚刚的那个姑娘。她搀扶着一个白发老头走了出来,看到阿细逻,立即满脸通红。
“你可是罗中庭大哥的女儿。”
“恩——我是,谢谢大侠相救!大恩大德,小女日后一定报答。”
白发老头慈祥地看着阿细逻,打量着这个年轻人。
“那妖道哪里去了?死了?”
“老伯,他被我打成重伤,逃走了。”
“哦哦……谢谢你!”
“大侠,小女名叫罗香。你认识我爹?”
“认识!我就是你爹嘱托来救你的,现在你就同我回去吧!”
“大侠,这位老人家就是这仙人洞的主持,他中了那个恶贼的计,被软禁在洞中。我也差点就被那恶贼……幸好大侠你及时赶到,不然……”说着,两腮就像无量山边的火烧云,又红又亮。
阿细逻一拳打在石壁上,生气的说:“真可恶,下次我见了他,一定给你出这口恶气。”然后又对白发老头说:“老人家,那这里就留给你打理了,我要带罗香姑娘回家了。”
老人微微的点点头,说:“去吧!谢谢你,以后来我这里坐坐,我定会好生招待。”
“老人家,会来的,多保重!后会有期!”说完就示意罗香,接着就往洞外走去,罗香跟就在他的后面。
阿细逻和罗香行走在深山峡谷中之中,阿细逻腰间别着大刀,走在前面,罗香跟在后面。傍晚的夕阳把黄晕的光投射下来,把空旷的山谷分成了一明一暗两个面。森林里穿过一束一束的光线,泛着微微的黄,看上去很美。鸟儿们三五成群,叽叽喳喳地在林间飞来飞去。如果茫茫的森林是乐谱上的五线,那这些鸟儿们就是跳跃的音符,正在演奏一曲晚霞之歌。傍晚的谷风缓缓地吹在人身上,丝丝冷意席卷心潮。罗香穿得很单薄,加之又被陆长高在肩膀上撕开了一个口子,风吹来的时候,冷的全身直打哆嗦。
“大侠,能不能歇一会儿呀?我们从上午走到现在,我的脚都快断了。”罗香的话那么亲切委婉,说话时她已经坐在了长满青苔的埂子上,嘴里牙齿直打哆嗦。
阿细逻转过身。走了过来,脱下身上破破烂烂的外衣,披在了罗香身上,而自己却只穿着一件牛皮背心。
“大侠,你穿吧,你穿的那么少!”
“哎——我们练武之人不怕冷,你穿着吧!”他把罗香递过来的衣服又拿着披在了罗香的身上。
“别整天大侠长大侠短的叫,我都不好意思了!”
“大侠!你成家了没有?”话说出口,罗香就后悔了,他不应该这么问人家。
“又叫大侠!”罗香抿着嘴笑,这一笑,就像似开未开的花骨朵,格外迷人。两人眼神正好相触,罗香清澈的眼神仿佛在阿细逻心里放了一把火,阿细逻立即把脸转了过去。
“还没有……别说了,我们再不走的话,今晚就回不去了。无量山中老虎豹子众多,我可不想在这荒郊野岭喂了野兽,快走吧!”
阿细逻说话的时候,罗香已经把小巧的绣花鞋脱了,脚底板都是水泡。脚面上也磨破了,看上去血肉模糊,怪吓人的。罗香看到自己的伤口,差一点就哭出声来。阿细逻蹲下来看着她的脚,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于是转过身,背对着她。
“上来吧!我背你。”罗香正在迟疑,正在犹豫。
“快上来啊!不然真就回不去了!”
罗香慢慢地站起来,轻轻地贴在阿细逻的背上,双手环绕着他的脖子。阿细逻起身,左手搂过罗香的左腿,罗香顿时两腮潮红,羞涩满面。阿细逻右手一划,双腿一蹬,立刻飞了起来。这可把罗香吓得目瞪口呆,她把阿细逻搂得紧紧地。阿细逻踩着树冠,吃力的地在空中跳跃。晚霞稍稍退去的时候,他俩远远的看到了山涧里三两盏隐隐约约的灯火。
阿细逻送罗香回家后,罗大哥一家团聚,别提有多高兴了,罗中庭对阿细逻更是感恩戴德。
今天,罗香给阿细逻拿来了一套新衣服。阿细逻刮了胡子,梳洗了头发,换上了新衣服,坐在院子里的桌子旁和大家聊天。阿细逻这身打扮,在大家眼里年轻了许多,活脱脱就是当地一个彝族二十岁的小伙子。罗香在远处看见了阿细逻高大帅气的样子,立即一脸娇羞,满怀心事地跑进了自己的闺房中,坐在床边玩耍着自己长长的辫子,陷入了深深的幻想之中。
“阿细逻兄弟,你……你今年多大了?”罗大嫂很不好意思地问他。
阿细逻笑了一笑,然后说:“大嫂,我今年要满二十七了。”
“二十七?不长我们家阿香几岁呀!”
罗大嫂说完,阿细逻乐呵呵的笑着。
“啊呀!我和你罗大哥才四十五岁就老成这样子了。你说你,刚来的时候,你那么沧桑,不就是换洗了一下,就年轻了这么多!”
“那我以后不叫你们大哥大嫂了,叫你们大叔大婶吧!”说完就傻傻地笑着。
“叫什么没有关系,一个称呼而已。阿细逻!要不你别走了,留在我们家当女婿算了!”
阿细逻顿时害羞了起来,不知怎么说才好。
“这……你们就别开玩笑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罗大嫂所说的话,却被罗香听到了,并且这句话深深地涌进了她的心里,在心海翻起万丈波浪。
阿细逻是哀牢宫中重要的武将,大王派他们去无量天外天,结果最后只剩下他自己一个人活着。他已经出来很久了,所以要回去复命。这天一大早,阿细逻正在房间里收拾着包袱,准备向罗大哥一家告辞。
咯吱一声,门开了,阿细逻回头一看,是罗中庭大哥,他拄着拐杖在门外摇摇晃晃的。阿细逻连忙把他扶进来,让他坐在床上。
“阿细逻兄弟,要走了?”
“罗大哥,都打扰你们这么多天了。”
“这什么话?好兄弟!你是我们的恩人,你对我们有大恩呀!”
“罗大哥,你严重的。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是学武之人分内之事!这不算什么大恩。”
“总之,阿细逻,你是我们的亲人,我们都喜欢你。”这时,罗大嫂也走了进来,坐在一个凳子上。
罗大哥说:“唉,兄弟呀!有件事我得给你说说!”
“罗大哥只管讲,不要见外。”
“孩子她妈,还是你说吧!”
罗大嫂顿了顿,然后说:“知子莫若父,这知女呀莫若母。阿细逻兄弟,我们只有一个女儿,这罗香呀,自从回来以后总是心事重重的。下面的话,我就不多说了说,想必你也明白,我就是希望你好好考虑一下。”
阿细逻此时沉默地低下了头,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他自小在宫中长大,他的任务就是认真习武,保护宫中的人民,所以很少和女孩子接触。在宫中,他唯一觉得很美好的女子,就是哀牢公主彭珊珊了。可是彭珊珊贵为公主,他只是一名武将,他从来不敢胡思乱想。倒是这位罗香姑娘,人长的清秀俊丽,温柔中带着一点小调皮,既大方又小气,曾经她的一个眼神就让阿细逻心里热乎乎的。可是阿细逻明白,保护哀牢宫、保家卫国是他终身的使命,忠君爱国是他们家几代的的重任,所以儿女之事,只属于小事。
阿细逻背着包袱要走了,罗大嫂扶着罗大哥在大核桃树下送他。却唯独不见罗香。
“罗大哥、大嫂,你们进去吧!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罗大哥:“去吧,有空了,我们随时欢迎你来。”
“有空一定来,以后你们要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就来哀牢山腰街大平坝找我,拿着这个。”说话的时候,阿细逻递给罗大哥一块系着红线的令牌。然后转身就走了,他回头了一次,看到罗大哥、罗大嫂正看着他微笑,向他挥手,却唯独不见罗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