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月帮自民间垄断了诸多产业,布庄,钱庄,酒楼......看似是一个江湖大帮派,实则黑白通吃。
镜夜说来也算是年轻有为的一个主了,无任何身家背景,孤儿一个,却白手起家坐拥今日这不菲实力。
他历经过坎坷艰难,自然也知道玉九儿独力谋生的艰难。
更是知道若自己鼎力相助于她,对她来说无疑是绝大的恩惠。
眼中一亮,他一计在心,嘴角便噙起一抹不易觉察的邪笑,只是刹那间,便又一本正经起来。
他爽快的一答复,玉九儿自心底暗暗窃喜了一番,随即二话不说也不由他反应过来便将他拽了坐下替他号脉诊断。
脉象显示的病情并不像想象当中那般轻松,许是经久不治的缘故,这病于玉九儿来说,小菜一碟,她的神色也便显露出几分胸有成竹。
镜夜看着她下垂的睫毛忽闪忽闪的,早已被迷了心窍,以至于玉九儿收回指尖叮嘱用药的事宜时,他也是无动于衷。
“镜夜公子在想什么呢?放心,你这病不会死人!”玉九儿看着镜夜那双死盯着她的细长双眼,眼神复杂,她以为的是镜夜担忧自己的病情。
脱口而出这么一句话,镜夜却只听见了最后的两个字“死人”!
他皱眉一阵神慌意乱:“你是说我这病没救了?”
一着急起来,又是一阵咳。
心中苦闷不已,正值壮年,还未潜心作乐,怎的就要英年早逝吗?!
玉九儿无奈的摇摇头,拿出笔墨记录下了他的症状,然后背着药箱起身,朝他冷眼说道:“不好好听人说话是对别人的不尊重不知道吗?派人随我去取药吧......三副方子了事!“
刚转过身子,便又停顿下来,回头冲他掰着手指嘴里嘀咕着:“诊费加药费,还有这亲自上门服务费,给你打个折扣吧,算你二十两银子!记得带上一并付清,概不赊账!”
说罢便扬长踏出了书房。
镜夜看着那抹身影如此心高气傲的自他跟前折身而去,指尖轻敲案台,兴致越来越高了。
他寻思着玉九儿临了还吭他这么一笔银子,话倒是说得体面,可当他不知道当下寻医问药的行情,那她也太稚嫩。
不禁不觉得生气,反而觉得有些想笑。
还从未有人精明得过他,可她,却是一人精!
玉九儿前脚踏出门,镜夜后脚就派了一个小丫头与她一道去医馆抓药。
回医馆的路上,玉九儿同那小丫头探了探镜夜的底,怎知,探来探去自那小丫头嘴里说出来的无非就是她家公子多么风流倜傥英俊潇洒之类没用的东西,那小丫头夸赞镜夜之余甚至面颊一阵绯红双眼直冒桃花。
玉九儿干咽了一口口水下肚,自心中嘀咕了一句:这男人不会是匹种马吧!
于是不再搭话那丫头。
回了医馆,丫头抓了药便放下一袋银子,细声细气道:“公子说了,这银子除去该给姑娘的,剩下的便是他的小小心意。”
说完丫头带着几大包药离去。
玉九儿望着柜台上的那袋银子,却是没有兴冲冲的打开。
她一时思绪万千。
想当初,她都是被病人包围在人山人海之中,今日却如此落寞。
长叹一声气,她拿过那袋银子在手中颠了颠,果真有点分量。
打开数来,竟然足足的多给了三十两。
这对她来说,够维持好一段时间的生计了,那竟夜倒也是个不吝啬的主。
可是,还欠着北凛君主一百万两黄金,这滔天的巨款,她要猴年马月才能凑上!
想着就愁!
她摇头叹气的将银子拿去里间欲与那两样贵重的东西放置在一起。
可刚进里间,她便发现了不对劲,房间明显有被翻过的痕迹!
她将银子紧握在手心,屏气凝神之际,感觉到了房间里多出来的一道细微呼吸。
敏锐的洞察力让她迅速判断出了贼子就藏匿在门背后,她毫不迟疑的一脚重踹房门将门“哐当”一声闭合上,一个身材高大全身遮挡掩饰的黑色身影出现在她面前。
“光天化日之下也敢来行窃本小姐的地盘!看来是活腻了!”她随手拿了立在门旁的一根棍子朝着那黑衣人攻去。
黑衣人迅速闪躲,她完全不给那人踹息的机会,招招紧逼。
奇怪的是,黑衣人只避开而不接招,伺机想逃窜出去,玉九儿故意将门口锁死不给那人丝毫逃走的机会。
兴许是身娇灵活出招又快又狠的缘故,黑衣人在狭小的空间内难以及时避开,生生的吃了好几棒头,却硬是强忍着没发生丁点声响来。
眼看着玉九儿纵身一跃手中的棍子就要朝那人的脑门劈下去,那人情急之下自腰间掏出一包白色粉末物朝玉九儿一挥洒,玉九儿只得闭眼避让开。
慌乱之中只听见房门“嘎吱”一声响被推开了。
待到玉九儿自白色迷雾中睁开双眼时,那黑衣人已然消失得没了踪影。
她追出去立在门口暗暗一通愤怒,心中疑惑不解的是这贼子是由哪里进了屋!检查了房门未有异常被撬过的痕迹,骤然发现窗户却是半掩着。
她不禁觉着自己太大意了,出门时竟然忘记锁窗。
可是这医馆内除了药草并无贵重物品,想必那贼子必是空手而去!
这样想着,不免心中平衡不少。
杵着棍子站在馆中抖了抖一身的白色粉末物,她将手指上残留的粉末放到鼻翼旁嗅了嗅,那物体不是旁的东西,只是普通的面粉而已。
她不禁咧嘴笑笑,这贼子使用的下三滥手段却是如此“善良”!只是可惜了这好好的面粉。
正暗自笑着时,南木也却是一袭高大身影踏门而入。
看着玉九儿一身狼狈样子,再看看她手执木棍的姿势,不由得僵住了表情,紧张感油然而生,他皱眉诧异问道:“怎的弄成这副样子?!”
“刚刚出诊回来便遇到了一贼子入室行窃,被我逮个正着,可惜还是让他给跑了!”玉九儿淡淡笑笑,似无所谓的样子。
南木也却是再也放心不下,心中默默思索了一阵,忽的生出了一个念头,只是他暂且将这念头压了下去未告知玉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