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星瀚思索要不要交出八仙图这个高深问题的时候,现在距离期限还有好几天,李星瀚跟八仙图的管家商量:“要不要交?”
老太太道:“你还真是打死都不肯问你爹啊!你进图里来,那孙老头又来了,你问他。”
李星瀚记得老太太说过,练武有成的人,脑子都不得了,因为练武其实强壮胳膊腿是其次,最主要是强脑子。
李星瀚便上了图里,果然孙禄堂已经回来。他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跟孙禄堂说了,问道:“是逃跑好啊还是交任务好啊?”
孙禄堂道:“哦,孙某粗通易理,要不卜一卦看?”
李星瀚心想,只好如此了,便道:“好!”
孙禄堂算卦的本事可不是吹的,他练八卦掌时真的下苦工研究过,他在地上比划了一会卦相,跟李星瀚道:“卜逃则不吉。”
李星瀚眯着眼睛问道:“啥意思啊?”
老太太抢道:“就是说逃跑不好,拿出八仙图交任务得了!”
李星瀚道:“拿出来的话,我不会被那个空轿会当做小偷处置吧?”
孙禄堂道:“近期没有凶相,以后的事,还有变数,现在说不好。”
李星瀚道:“得,那我去了。”
老太太拍着大腿道:“真没救了,你急啥?大武师在,你不学点?”
李星瀚眼看孙禄堂,孙禄堂道:“也好,今天传你点东西。”
从空轿会出来,李星瀚便上了八仙图,里面有个干瘦的老头子,老太太前阵提过他,说他是形意门里数一数二的人物。
李星瀚见了他,问道:“你叫什么?”
那老头笑道:“姓孙。”
李星瀚又问道:“知道姓孙,孙什么?”
那老头笑了:“知道我姓孙就可以了。”
李星瀚道:“听说你会练拳啊?”
孙老头道:“还行,你帮我看看。”
李星瀚抡起拳头,直奔那老头脑门,一拳出去,李星瀚感觉这下仿佛打到了比铁还硬的东西上,不知道老头打没打疼,反正手疼。
孙老头笑道:“你可以拿砖头。”
李星瀚便捡了块砖头,还是照着老头的脑门打,砖头打开了,老头还是笑呵呵。
孙老头问李星瀚:“要不要学点东西?”
李星瀚道:“好啊,你教我柔劲吧。”他听李和顺说过明刚、暗柔之类的东西。
老头又笑了:“我教你打刚劲。”
“刚劲不厉害,”李星瀚道:“我要学柔劲。”
“哈哈!”孙老头笑道:“心劲儿挺高,知不知道物极才能必反,至刚才能反柔,柔劲不是软,是至刚化出来的劲,刚劲练不到极致,想出柔劲,那是没有的事儿。”
现在有很多练武的假大师,自称练到化劲了,却连一个散打运动员都打不过,其实他连刚劲都没有,根本就没练出柔劲来,更别说化劲了,而练习散打的,至少刚劲能凑合了。
其实柔劲并不是软的劲,而是仿佛一条鞭子,鞭子不硬也不重,但是打人生疼,柔劲就是这个劲,是刚劲练到极致以后才能出来的劲,根本不是软软地用力就是柔劲了。
“那你教我打刚劲吧。”李星瀚道。
“跟我学可以,”孙老头道:“但是我要改改你的拳架子,跟你之前学的有所不同,行么?”
“行!”李星瀚心里,根本没有什么祖传拳架的概念,谁厉害就跟谁学。
孙老头正是形意拳史上的传奇人物孙禄堂,他重新传了李星瀚三体式,将立掌改成了平掌,劈拳的架子也改了,打劈拳仿佛左右换三体式。(其实孙老晚年将三体式改成了立掌,但是李星瀚初学,立掌不好把握,所以传了平掌。)
李星瀚打了几下,孙禄堂看李星瀚外三合有了,架子基本过得去了,便道:“你先练着,我有事,以后再教你。”(外三合,即肩与胯合、肘与膝合、手与足合)
看似同样的拳架,其实细节上有很多的差别,所谓失之毫厘谬以千里,现在李星瀚得了孙禄堂架子,就仿佛找到了通往武学之门的钥匙,可以慢慢出功夫了,前提是他肯下功夫练。
当年尚云祥就从李存义处得了一个崩拳的架子,十年之后刚劲无人能匹,现在李星瀚也得了架子,但是十年之后会如何,还无法知晓。
等孙禄堂离去以后,老太太道:“你知道么,刚才传你拳术的,当然不是孙禄堂本人,而是他的画像。实在是这八仙图的作者法力太过高明,才能让画中人打拳!”
李星瀚惊道:“画的人,不是一直呆着不动么?怎么还能打拳?”
苗柳道:“嗨,你不知道,是那修道者看完孙禄堂打拳以后画的,连拳术也画上去了!”
李星瀚眨了眨眼睛,又问道:“那他为什么着急走,不一直打拳?”
苗柳道:“画画儿的时候,他家的猫丢了,他着急去找猫,也画上去了。”
李星瀚睁大了眼睛,很有些佩服那画画的人,一张让人抢的头破血流的八仙图,自然不是凡人所作。
李星瀚练了几趟,感觉这个架子记住了,便出了八仙图,看看外面的情况。
依着孙禄堂的卦相,李星瀚便将这张图交了上去,结果却有点意外:李星瀚被告知还要面试,这是赤裸裸的不信任啊!
李星瀚被带到一个狭小的屋子里,这屋里没有凳子,没有床,没有水杯,只有一张很小的桌子,上面摆着高高的文件,就像高三学生的书桌。这个小桌子将李星瀚和面试他的人隔开了。
李星瀚望了望对面的人,正是折子瑜,总感觉看着好眼熟,总感觉在什么地方见过,但是想不起来。
折子瑜冲着李星瀚,笑了:“小伙,你是来当内奸滴?”
“不是啊。”李星瀚弱弱地说道。
“不是?”那人又笑了:“八仙图怎么得来的,说说吧。”李星瀚正要给他讲自己被胡玥骗了的故事,那人又道:“八仙图是本门中丢了的东西,为什么你会有?”
李星瀚连忙道:“不是我偷的,是。。。。。。”
“是别人偷了给你的?”那人道。
“对!”
“搞笑!”那人不屑地撇了李星瀚一眼:“凭什么偷图的人要给你,你是他亲戚?”
“卧槽,这个孙禄堂算的到底准不准啊,不会跟胡玥一样是个老骗子吧。。。。。。”李星瀚在心里嘀咕起来。
“这张八仙图,是最近会里的叛徒偷去的。”那人道:“你跟那叛徒的关系不错吧?”
李星瀚登时冷汗直冒:“不不!我是被骗的!你听我说。。。。。。”
“行了,”那人道:“面试结束了,你去吧。”
“卧槽!”李星瀚被人推出去的时候,万念俱灰,心想这样可能要见阎王了。
他仔细地回想了这事的所有可能性,居然慢慢冷静下来:有一种活下去的可能,就是向爹妈求助,但是,关于没有向爹妈求助这件事,他竟然到现在都不后悔。
他只是很伤心自己要见阎王了。
在等待面试结果的这几天,李星瀚成为了一个模范孩子,他彻底不去自己的四合院里了,连出去玩也不去了,他选择三天全都呆在家里,现在李星瀚放出去的那些变异鸡苗已经马上就要满40天了,其实现在大部分的鸡已经长到了能杀的程度,只是块头还嫌小。
这天晚上,李和顺恰巧闲下来,想指点一下李星瀚,便将李星瀚叫出去练拳,他想,今天要给李星瀚齐外三合了。
但是李星瀚连第一个劈拳都没有打,三体式一站,他的眼睛就亮了。接着,他惊讶的张大了嘴,放佛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东西。
因为李星瀚的拳架子,可以很好地解释他的名字:和顺。
李星瀚现在打的拳,完全是自然而然,没有一丝的拙劲,小小年纪,俨然已有名家风范!
其实李和顺现在已经明白了,不光是因为李星瀚的三体式将立掌改成了平掌,而是因为,李星瀚今天晚上所打的拳架,漂亮的一塌糊涂,这水平根本就不是他能教的出来的。
李和顺明白,李星瀚的拳,一定是得了高人传授,但他也没有问,只是说道:“练得不错,回家吧。”
老太太在八仙图里看到这一幕,忍不住想,看来李星瀚不跟家里说大明朝那边的事情,也算是遗传吧。他和他爹,都是那种有事不说憋心里的性格。
几天后,折子瑜竟然真的将八仙图还给李星瀚,告诉他考核通过了。李星瀚想破了脑袋都不明白自己是咋过的。
考核通过以后,李星瀚便正式在空轿会记名了。空轿会是朝廷的组织,技艺无双,李星瀚在这里学暗器。这里的暗器,多以铁、木为材料制作而成,李星瀚最先学的是木工。
在李星瀚逐渐地成为一名优秀的木匠的时候,他爹李和顺终于赚的了人生中的第一桶金。华榆公司的变异鸡终于到了四十天,那天将家里养的鸡送来屠杀的农民再次将华榆公司围了个水泄不通。
按理,鸡在宰杀以前要饿一阵肚子,这样称重的时候才不会把鸡肚子里的食物也当成鸡肉算个农民们。但是这只是一般的情况,如果看到有人在宰杀前疯狂地给鸡喂食,不用说了,那是李和顺家亲戚。
当时一句“我是你们李总亲戚”这句话也值不少钱。
当然了,以华榆公司的实力,杀鸡是不会用人来杀的,全部是流水作业,有专门给鸡割脖子的机器,咔咔割一刀,不管鸡死没死,就流水到下一个机器操作了,有的鸡还没死透就给褪毛,叫的可惨了。
当时的华榆公司,可谓鸡间地狱!四十天前还是小鸡,上午还是活鸡,下午就全部变成鸡肉了。
那天,大部分的农民前脚把鸡送到华榆公司换钱,后脚就拿刚刚卖的钱又从华榆公司买了鸡苗。
所谓好事多磨,李和顺到了三十七岁,终于要赚钱了,这批鸡当时的销路极好,不仅给华榆公司回收了资金,还得到了政府的认可和表彰,成为了1997年鸡界的最大黑马,到年底的时候,华榆公司已经成为了山北省第二大鸡场,这是后话了。
大把的资金回来,李和顺并未着急还贷款,而是开始拓展公司的规模,又引进了一批蛋鸡的鸡苗,这种蛋鸡也是变异鸡,不过其特长不是长肉,而是下蛋,一天下两个,连肠子都能下出来(真实情况,并非夸张),当时蛋鸡的鸡苗也有很多农民抢着要买,说是想尝尝变异鸡下的蛋好吃不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