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学校给许沫发完信息,我和室友便去了教学楼签到,路上又遇到同班的那群疯女人,她们又换了头发的颜色,高跟鞋走的叮当响,班上22个女生,刨除我们几个,剩下的大都是她们那一类,她们这一拨女生可以用疯疯癫癫、开放随便来形容,每天浓妆艳抹,只想着和不同的人乱搞,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说的就是我们这代。
后天五一,对于我来说是难得的长假,饭后我给爸爸去了个电,简单收拾一下,就等着明天来临。想到要见到爸妈和姐,我心里就有些小兴奋,翻来覆去折腾到凌晨才睡。早上六点多我被闹钟叫醒,洗漱完吃了早饭就赶到车站,闫川起了大早来送我:“笑,一个星期见不到你,我会想你的。”看她那不舍的模样我心里也有点不是滋味,我抱住她安慰:“下星期就回来了,别忘来接我啊。”她使劲点头,上车后我迷迷糊糊一直睡到下午,三点多的时候我睡眼惺忪的从车上下来去往地铁站,这时一个黑人拦在我面前噼里啪啦说了一串英文,我先是愣了几秒,朝他摆摆手:“听不懂。”说完我尴尬的走开,英语可是我的死穴。黑人费劲的蹦出地铁两个字,我对着他重复一遍,他直点头,我想了想回了句:“Youcanfollowme.”他看起来听懂了,背起包就跟我走,路上他用笨拙的中文跟我简单聊了聊,聊天中得知他叫凯文,也在锦州读大学,来中国只有半年,所以中文不是很好,上了地铁我们互留了电话之后我便先他一步下了车。
假期的这几天里,我和全家人去了好几个地方游玩,最后一站是长城,站在长城上望着这雄伟壮观的古迹,心里无比激动和骄傲。晚上回到家我就累到在床上一觉到天亮,短短的七天假眨眼过去,临回校的前一晚妈妈给我包了饺子,姐姐又去超市给我买了一大袋子的零食,我的最爱。饭桌上爸爸不停的给我夹菜,让我多吃,每次离别他是最舍不得我的,在家里也是爸爸最宠我。
早晨起了大早,爸爸把我送到地铁站。回到学校的几天后我接到了凯文的信息:‘你好吗,还记得我吗?’我回了一条‘当然’,聊了几条之后我邀请他来我的学校,他欣然接受。下午一点多凯文就到了学校门口,我拖着许沫一起去接他,接到凯文,我和许沫化身导游带着他逛遍教学楼,因为凯文是外国人,走到哪里都会吸引来很多人的目光,连从来不说话的同班也太阳打西边出来跟我们打招呼。凯文人很好相处,没多久我们就聊开了,虽然沟通并不是很顺利,但架不住我连比划带说他也理解的八九不离十。凯文来自非洲,是肯尼亚人,从小就喜欢中国,所以来了中国学习。他家里还有个妹妹,家境不是很富裕,来到中国他边读书边打工来贴补自己的生活。说到打工,我颇有兴致,也想做兼职赚点零用钱,许沫家境充裕,不需要做兼职。后来通过凯文的介绍我进到肯德基里做小时工,虽然钱不是很多,但好歹饭钱赚够了,我也算知足。
晚上我看着日历盘算,再过三个月是姐姐的生日,她一直希望能有一台自己的照相机,可她每个月工资有限,偶尔还背着爸妈偷偷给我零用钱,所以一直舍不得买,我现在做兼职正好可以存点钱买台照相机做礼物送给她。之后的两个多月,我又做了很多兼职,发传单,做促销加上月底省下的零用钱,加一起已经存了一千五百多块。而我们的期末考试也已经结束,我并没有去北京,也没有回老家,而是继续留在锦州做兼职,学校的宿舍假期也不会封闭,我可以继续住宿,这样又能省下一些钱。这期间闫川和她妈妈回了蒙古老家探亲,许沫和父母去了上海旅游,一下子只剩下我一个人,突然觉得很空,很孤独,偶尔也只能找凯文出来聊聊天。
清晨的第一缕光线照在我脸上,我爬起来望望窗外,外面天气晴朗,我对着阳光勾起嘴角,今天不用去兼职,起来收拾完我怀揣着攒够的两千多块去了电器城把之前相中的一款相机买了下来。拿着相机,我心中无比自豪,这是我人生中第一件靠双手赚来的礼物,就连在公车上也忍不住多拍几张。拍来拍去,我好像拍到了什么,倒回去一看,照片中无意拍进了一个人,那人长着一张干净的脸,我心中不由得暗喜,他就是我上次在公车上邂逅的那个人。我放下相机抬头看去,他正站在车头处盯着我,眼神怪异,我连忙转过头不看他,时不时用余光偷瞄他,郁闷的是他还在看我,我有点气愤,是我长的太漂亮还是太丑要这么看我。车子一停,我也不管是哪站直接下了车,奇怪的是他也跟着我下车,一直尾随在我身后,我心里有点发慌,他突然走到我面前把我拦住,向我伸手:“拿来。”
我一愣:“拿什么?”不容我多想,他一把夺过我的相机举到我面前冲着我提高音量:“还装糊涂,你们这群狗仔那么想拍怎么不去直接拍她,为什么总来骚扰我的生活!”说完他一怒之下把相机摔在地上,相机碎的那一刻我脑袋嗡的一下,回过神对着他的腿猛踢一脚:“你是不是有病啊,摔我相机干什么。”我连忙去捡已经摔的零散的相机残骸。正要跟他理论索赔时,他已经走了,我跑上前一把拽住他:“还想跑,你赔我相机!”“我不追究你已经很宽宏了,别得了便宜卖乖。”他甩掉我的手揉着腿吃痛的从牙缝里挤出两句,看上去很愤恨,可这又关我什么事,我还火大呢:“什么意思,你说明白,喂~你别走,……”咣的一声,他关上车门,一溜烟消失在车海里,来不及阻止,我晾在原地看着手里摔残的相机,哭笑不得,心像被抽干了一样无力。几个月的心血就换了一声响,这是倒了八辈子霉,遇到这种莫名其妙的事,人不认识,车牌也看不清楚,赔都找不到人赔。
肯德基里我沮丧的趴在桌上哀怨,凯文拿着摔烂的相机看了半天用一口别扭的中文说:“你真的不认识那个人吗?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无力的摇头:“那么天使的脸居然长着一颗这么丑陋的心,还搞得自己很明星一样说我是狗仔。”
“谁让你拿着相机乱拍,他被拍这么激动,保不准是高官富二代。”凯文看着我说,不过有哪个富二代和明星会坐公交车,他们那么有钱一定都是私家车啊,我回道,凯文耸耸肩埋头吃东西,我继续悼念我那壮烈牺牲的相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