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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他乡过新年

不过很快,大刀疤又忘记了这个饭烦恼,因为新的节日又来了。

一眨眼几个月过去了,来到了年底,罗布坡人就要过迎新节。

罗布坡人有很多节日,一年终了、新的一年来临的这天,他们当做最重要的节日,叫做迎新节。

在年底的几天,罗布坡女人们洗涤家中的器具,洗净家中的被褥,家里家外彻彻底底清洁收整。为了这个春节,储备了大量食物,做很多准备。

终于又要迎来新的一年和新的希望,家家洗扫一新,处处张灯结彩,敲锣打鼓,喜气洋洋。小孩子们可高兴了,成天嘻嘻哈哈,玩各种游戏戏,成群结伴到处蹦蹦跳跳。

热闹的景象,浓浓的节味,家人都聚在一起团团圆圆迎接新的一年。

对于大刀疤而言,在这样的节日,最好玩的就是吃,因为这几天,罗布坡最好的平时不舍得吃的食物都拿出来了。还有,大刀疤可以看到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楼兰姑娘,大刀疤做梦都想娶一个楼兰姑娘,楼兰姑娘美丽、大方、多情、善良,是每一个男人都趋之若鹜的。

长络腮笑道,“你不断地吃,都胖了那么多了,大刀疤。”

“是吗,有吗,我怎么都没感觉到。”

罗布坡的迎新节,有一个重头戏,就是城南祭奠。在新年的第一天,罗布坡的乡亲们,要走很远路,挑着扛着各式祭品,去到楼兰城南去参加一个祭典。

在叶子姑娘的恳求下,大刀疤和长络腮跟着大队伍一起去参加这个仪式。不过,离开楼兰城有一段时间了,他们也要回去向公孙弘复命了,在拜祭完之后,大刀疤和长络腮就要顺道回楼兰城了。

叶子姑娘很不舍,只得先去了再说。

在楼兰城南边,有一块稍高的沙坡地,是一块墓地,上面插着木桩,木桩围成一个一个的太阳状,共有九个,九个太阳连在一起。据说墓地里是楼兰的祖先,对楼兰作出杰出贡献的人。

在楼兰成长过程中,非常艰难,遇到严重的自然灾难,还有外敌入侵。每当楼兰面临危难,就会有一些杰出人物,发挥非凡能量和智慧,保护楼兰的安全,为保护家园而献力献身。因为这些人,才在关键的时刻,每一次都使楼兰化险为夷,转危为安。

“这些人是楼兰的功臣。”叶子姑娘说道。

其实,埋在太阳墓地里的人,都是楼兰人十分感激和崇拜的,既是精神的慰藉和感恩,更是一种力量,这些动人的故事和精神世世代代传扬下去,激励后来人,永远勇敢地开创楼兰幸福的生活。

叶子姑娘神秘地说:“我们这里有一个传说,说的是太阳墓里住着神仙,在国家面临毁灭灾难时,没有了办法,楼兰王会率领众大臣,亲自来到太阳墓,在这里跪拜祈祷最后的帮助。就会有神仙从墓地里走出来,帮助楼兰国排除万难。”

长络腮和大刀疤并不相信这个传说,不过叶子姑娘说得有板有眼,好像亲眼所见一样。追问之下,叶子姑娘也从来没有见过从太阳墓里走出神仙来,她说或者平常人是无法见到的。

每逢过年时,楼兰人总要在这里举行盛大祭典,这是楼兰人家喻户晓的,已成了一个习俗。

在这样的盛典,自然童格罗要被请出来。童格罗在罗布坡德高望重,罗布坡哪家有红白喜事,都要请童格罗做法事。今年童格罗八十岁了,仍然精神矍铄,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村民们对他爱戴有加。童格罗子孙满堂,是罗布坡幸福家庭的一个缩影。

这天,童格罗早早就带着子孙赶来太阳墓地,童格罗要参加一些法事,子女孙辈来沾点福气,祈求新年健康平安。

有一些年轻人,借着这个盛会,想遇上心上人。

人逐渐多了起来,鼎沸了起来。

几位年长者牵头开始仪式。童格罗带头颂起祭奠词:

“孔雀东去,太阳恩归。今楼兰子民,拜先祖英烈,祈荫护佑照。一年福报,风调雨顺,五畜兴旺,六谷丰登,人丁康盛,家和业兴。感先祖英烈圣灵,荣耀贡奉与先辈。愿来年春色更佳,笑满楼兰千万家”。

……

鼓声,唢呐声有节奏地配合祭颂。

完毕,胡琴、弦管齐奏,礼仪队早已列得整齐成阵,男男女女载歌载舞,好不欢欣热闹。

大刀疤、长络腮、叶子姑娘夹在欢乐的人群里。

突然间,人群里一阵骚动。

有人喊道“楼兰王来了,楼兰王来了!”

人群自觉地列站两边,中间留出夹道欢迎楼兰王。

因楼兰王治国有方,爱民如子,把民众的疾苦当做自己的疾苦,把民众都当成自己的儿女,百般爱护,因此深得民心。民众对楼兰王也十分爱戴。

楼兰这么一个小国得以在艰苦的自然环境中,兴盛如天上明珠,百姓能够安居乐业,十分幸福地生活着。好的国王很重要。好的国王,能够凝聚起最大的力量和智慧,积聚起长存所应有的各种要素。如此,面临多大困难也能克服,多恶劣的自然条件也能够征服,如笑看东风,如闲庭信步。

楼兰王治下的这么幸福的国度,连外来的人,路过的商人都非常羡慕,一来便不想走,都留下来娶妻生子,安居楼兰。

楼兰王首先逐一问候领头祭奠的老者,眼里透出无限关切和温存。

接着一步步缓缓登上高台,对老百姓挥手致意,致新年的问候和祝愿。

“我们又收获了一年的喜悦,粮谷满仓,富足有余,老有所依,幼有所养,儿贤子孝,家有万福”。

“托吾王的福!”人群发出起伏的回应。

楼兰王清了清嗓子,接着说道:

“我们楼兰国,乃先辈一代代打拼,牺牲无数,方留下来资财,而今楼兰成了富裕安宁而幸福的国度,是人人都向往的好地方。”

“托吾王的福!”呼应再次响起。

“但是寡人听闻,外敌窥视我楼兰已久,时刻都想吃了我们,强占我们的家园,霸占我们的妻女,你们会答应吗?”

“绝不答应!”

“寡人也不答应!所以,我今天来,与大家一起祈祷先祖先烈,赐予我们力量,保护我们的家园。”

楼兰王献上祭品,上好香,十分庄重地跪拜。

一拜:“先祖先烈功载万代。”

再拜:“庇护楼兰平安无事,御除一切苦难。”

三拜:“给予楼兰新力,开辟福祉无疆。”

众人纷纷跟着楼兰王的节奏,拜倒一片,庄严肃穆,忠孝动天。

接着是排山倒海的齐声呼喊:“威——威——”

瞬间,锣鼓声、管弦声重又新响起,欢乐成为海洋。楼兰王与民同乐,健硕的身子跳起了小步舞。

整个上午都是欢乐的,热闹的,又是激动人心的。

楼兰在护送下离开了太阳墓,众人恭恭敬敬目送楼兰王返程回朝。

长络腮目睹楼兰王的庄严以及如此得民心,无限感慨,要好汉朝也是如此,该多幸福的事。

百姓却依旧气势高昂,他们带来了吃的喝的,还有的带了御寒的衣物,晚上还生起篝火,要在这里守护****乐一夜。半夜里,他们还烧竹筒,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迎接新年的到来。

这就是过年的仪式,是楼兰的一个老习俗。在这一天,达到一年欢乐高潮。

大刀疤与叶子姑娘在这里度过最后一月,按照约定,他们分别了。

大刀疤双手放在叶子姑娘肩膀上深情说道:“大刀疤有任务在身,今天不得不与叶子姑娘别过,这段时间叶子姑娘带给大刀疤无限的快乐,大刀疤永远铭记在心,大刀疤心里会一直有叶子姑娘的。”

叶子姑娘哭了,哭得很伤心。

大刀疤和长络腮百般安慰,叶子姑娘才止住哭,不过他有一个要求,结束任务后一定要来找她。

“大刀疤,你这个丑八怪,居然把叶子姑娘惹得心痴痴,看你今后履行你的诺言。”

“叶子姑娘真是个好姑娘,实在是不忍离开她。”

“要不然i还是回去找她,留在罗布坡与叶子姑娘生儿育女,别回来了。”

“要不是为了这个破使命,我大刀疤说不定真的就留下来了。”

“看你一往情深,何不干脆把叶子姑娘带回楼兰城。”

“我们现在都自身难保,还要拖累人家叶子姑娘?”

“我们还是快点赶回去向公孙弘报告搜查的结果吧,要不他这个老狐狸就以为我们逃跑了,要怪罪我们。”

“不是说好,让我们四处寻找麻,又没有找多久,要是真的怪罪,也只有逃跑了。”

说话间,他们已经来到了揽雀桥的桥头。

揽雀桥是楼兰最长最大的桥,这座桥是木板建成的拱形桥,桥栏一边雕刻着楼兰的牛、羊、马、猪、骆驼,一边雕刻着胡杨、红柳、芦苇、棉麻。这些也许就是楼兰的自然印记。

楼兰是从自然里来的国度,对自然有一种崇拜。并不全是由于依赖田地而活而生发的对自然的崇拜,楼兰的位置特殊,自然的条件更特殊,人造自然很重要,而这需要一种自然的精神。这在我们看来,是那么超前的意识,那么非凡的智慧。

这座桥完全可以说明,自然在楼兰的历史上和人们心目中享有多么高的地位。

揽雀桥一头连着寻香楼,一头连着九里街,本身就是一个热闹非常的地方,这里从来不缺少人流。

楼兰有一个习俗,新人结婚,节日喜庆,小儿出生,还有当时考取功名的人,都要来这里敲锣打鼓一番,经常聚着一帮亲朋戚友和看热闹的人。这里充满了喜气,来这里的人们,还想沾一点喜气,揽一身福气回家去。

今天还在庆祝迎新节的喜悦中,桥头围了一圈人。有人在桥头卖艺,在溜猴子,溜小狗,还有耍小松鼠。在艺人的指挥下,这些动物分别做着各样的动作,弹上跳下的,顽皮可爱的姿态,逗起一阵阵哄笑,有的小孩笑得东倒西歪,好不开心。

还有的小孩在做一种接石子游戏。五只石子,一只稍稍抛起,同时四只放地上,在接住落下来的那只石子前的一瞬,手掌抓住地上四只,然后再及时接住落下来的石子。然后再变化抛起来石子数量,两只、三只、四只,相应地地上的石子就减少,如此往复,一直到接不住,或者没有全部拿住地上的石子,或者半途石子从手中滑出,就要中止,轮到对面小伙伴接着玩。

还有一种弹石子的游戏。画一方地盘,手执磨得光滑而混圆的石子,放在地面上,用拇指、食指、中指夹住,用力弹出,把另一个小伙伴的石子击中,直至把它击出界外,就为赢。

还有跳田,跳梯等其他游戏。真是丰富多次,小伙伴们玩得好起劲。

在揽雀桥下,有不少人在划冰,是青年小伙子们。时已是寒冬,孔雀河结起一层厚厚的冰。小伙子穿着底部光滑的牛皮靴子,一溜烟可以滑出很远。他们分成组,来回接力比赛,速度快者为赢。桥上的观众在拼命的叫喊,“加油,加油…..”

揽雀桥向北,就跨进了九里街,这里是楼兰城的中心地带了。九里街是楼兰最长的古街,是楼兰人气最旺的地方。丝绸府就在这条街上,大刀疤初到楼兰时,曾经在这里吃过大亏。

此时的九里街人声鼎沸,街花似锦,凤舆鸾驾,车盖相连,前后连绵数里。

这时长络腮和大刀疤才有机会仔细观赏一下九里街。

今天是新年第二天,九里街尽是好看的,好吃的,好玩的,九里街的行人,都穿着崭新的衣服。除了日常的所用,最吸引的就是那些爱美的年轻楼兰姑娘们。

这里商品琳琅满目,金宝市品陈金银铜、宝石翡翠,牛市和骡马市卖牲畜,草市、布市的陈摆的藤草织品和衣服布匹,盐市、菜市汇聚日常食物,器市里大到农具,小到瓢瓢钵钵,连喝茶的小泥烧,都一应俱全。这里还辟有一连串店铺专卖丝绸,光滑细致的丝绸可是奢侈品,并非寻常人家能够买得起的。各种商品和生活用品繁多,足以说明楼兰人生活的丰富多彩,也说明楼兰人工艺水平着实不凡。

花市是姑娘们最爱光顾的地方了。

今天楼兰的姑娘打扮的特别漂亮。有的梳一个长长的小辫子,带顶小花帽,有的梳着两个小辫子,再戴一顶小花帽子,有的把头发盘着,插上一朵小红花,在寒冷的冬天里艳丽温暖。这里的姑娘都比较热情大方,但是举止端庄,行为得体,一点也不飘浮。女孩的矜持也当然是有的,但绝不是那种假惺惺的扭扭捏捏状。

本来这里的姑娘皮肤就白,加上冬天里健康的红扑扑的脸蛋,格外迷人可爱。

楼兰姑娘能歌善舞,感情浪漫,但是这一点也没有减少对男人的体贴。

楼兰的姑娘长长的睫毛,黑白分明的眼睛,微微隆起的窄小鼻子,五官恰到好处镶在白皙的粉脸上,精致得如同艺术品。

她们很会打扮,并不奢侈的衣裙,穿在她们的身上,总显得那么恰到好处,配上适当的装饰,真是十足的女人风韵。

当她们结着伴三三两两款款走来,袅娜多姿,风情万种,令多少男人驻足流连,神魂颠倒。

所以从中原来的大刀疤们,做梦都想娶一个楼兰姑娘当老婆,自己宁愿驻留做个楼兰人。

腊梅和桃花格外抢眼,钱姑娘不由得来到跟前。花很美,正在盛开,阵阵甜香沁人心脾。

长络腮和大刀疤逛了一圈,他们听说这里的葡萄干和红枣子,是新年每一个逛街人都要买回去的,这两种是楼兰最普遍的干果,也象征着新年的甜蜜,于是长络腮和大刀疤也买了些,就图个吉利。

为了避开丝绸府的麻烦,长络腮和大刀疤匆匆地走了,去向公孙弘报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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