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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长汝之器

马车连续飞驰了两天两夜后,终于跑出了一马平川的平川县,来到了群山环绕的秀岭县。秀岭县是岐郡排行数一数二的穷县,全县人口不足五万,占据着比平川县大十几倍的地界却苦于没有耕地,因为这里全部都是石头山,最好的山脉被这里的一个名门正派给占了,凡人们当然抢不过这些修仙之人。这里民风蛮横古朴,百姓们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山穷水枯的地界只能落草为寇了。

仅仅进入秀岭县不到半天的时间,马车就被两伙人拦路劫道。崎岖的山路坑坑洼洼,走位数百米高的山峰也是枯草遍身,一眼望去一片枯黄。断断续续走了大概三十多里,在天色将黑的时候,前方在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村落,村子外围着一道不到三米高的石头墙,墙那边露着茅草屋那尖尖的屋顶。一条溪流从村落前流过,清澈的溪水上数十根圆木搭建成了一道小小的木桥。

吁!老冯把马车停到了溪水这边,他走到了桥上看木桥的宽度能不能让马车通过,他还并起双脚在上面跳了跳。然后才跑回来用手拉着骏马的缰绳继续前进,溪流很窄,甚至不到一米宽,可它却可以养育沿岸百姓们。几个光嘟嘟的小孩子在溪水中摸着什么,其中一个小孩突然跳了起来,瘦长的手上举着一条瘦骨嶙峋的青鱼,他的小伙伴们围了过去,却发现了正在过桥的马车,然后纷纷瞪着明亮的大眼睛好奇的望着马车。

离村子近了才发现,这座村落那道石墙早已破旧不堪,上面长满了各种小树和古藤,一株巨大的槐树屹立在村口,一眼望去里面那低矮的茅草屋不超过二十座。

马车在桥那边的时候就已经被村民们发现,几个半大小子手持着削的尖利的木棒警惕的走了过来。

老冯连忙笑眯眯的走过去“几位小哥别怕,我们是过路的旅人,天色已晚看到贵村,向看一看有没有住的地方。对了,你们的大人呢?”

“我阿爹和阿叔去地里干活了。”一个年纪略小的黑瘦小子说道,他身穿着粗麻和兽皮缝制的短衣短裤,一头凌乱的短发像是被狗啃了似得一截短一阶长的。

“胡说,叔叔伯伯们就快回来了,你们要在我们村住,我得和娘商量一下,你们等着。”另一个半大小子说完,也不顾老冯的反应,飞快的向村里跑去。跑动中,脚上的一双草鞋可以看到那黑黑的脚心。

老冯看少年们还拿着木棒眼睛里充满敌意的看着他,连忙走了回来,然后小声跟雨霜说道:“小姐,这个村子里人家这么少,即使是有住的地方也肯定简陋不堪,要不晚上您在马车里将就一晚上,老冯今天晚上就不睡了,给您守夜。”

雨霜两耳不闻世事,即使是在颠簸的山路上也没有停止自己的悟道,但是奇怪的是原本每天在增长的灵气最近却有些停滞不前了,难道是进入秀岭县的原因?她听到老冯的话后说道:“今天晚上必须在这里停一晚上,我有些要事要办。”

“哎,哎!小的跟他们说去。”

雨霜刚刚闭目凝神,感知了下附近的情况,村子东面的溪流下游,一股浓厚的怨气引起了她的注意,难道是村子里有冤屈而死的人?可那团怨气停留在原地却一动都不敢动,这与雨霜学到的知识都大大的不同,雨霜心里压下好奇,决定今天晚上前去探一探究竟。

雨霜今天晚上可能发生打斗,她翻了下自己的储物袋,却仅仅发现了那只金丹期蛇妖留下的双剑,这是一对蕴含着很大灵性的法宝,雨霜现在的灵力根本不足以御使它们。所以自己现在战斗全依靠赤手空拳上,从出门到现在都没有到过比她修为高的修士,这要是那天遇到了同阶对手,非被对方虐坏不可。雨霜还在那里向着怎么给自己弄一把合适的法器,这边去村里报信的小子已经回来了,他还带来了两个身材粗壮的中年妇人。

一位身穿碎花袄裙的妇女上前对老冯说道:“实在对不住了,你看我们村也就十几户人家,房子实在不够让给你们借宿啊。”

“是啊,我们家三个大小子还挤在一个屋里呢。”另一位妇人说道。

老冯刚才就和雨霜商量好了对策,他连忙说道:“没关系的,晚上我可以把马车停到村里吗?”

“这.....。”碎花袄裙妇人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却被她的同伴拉住了,然后那位身穿灰色布裙的妇人说道:“尽管停,反正这荒郊野岭就地方大。”

“你们几个是不是不吃饭了?天都黑了还不回来?”灰裙妇女人大声的对着溪水里还在玩耍的孩童们叫骂道。

老冯在谢过几位妇人后,把马车拉到了村口的大槐树下,把骏马牢牢的拴好后,拿着一个铜盆去给雨霜打水去了。

今夜的天空没有一丝光亮,似乎有浓厚的乌云笼罩在了村落的上空,好像要在着久旱之地好好的下一场大雨。

雨霜感觉到村子里没有了动静,然后运起轻身术飘向了溪流的下游。老冯在马车底下睡的呼噜作响,全然忘记了要守夜的承诺,两匹年轻的马儿虽然被老冯解开了马车的缰绳,怡然自得的站在槐树下吃着老冯给它们拔来的水草。

溪流两旁尽是圆滚滚的鹅卵石,怨气里村落不到一里远,很快的雨霜就来到了怨气的所在地。几个长满野草的坟头杂七竖八的立在河岸上,怨气就是从其中的一个坟头里传出来的,浓重的气息带着不甘和仇恨意图盘旋在坟头上,却在盘旋一圈后被某种力量强行拉了回去。

雨霜向后飞了几十米远,然后施出金焰引,试探这股怨气,没想到如同水如油锅般,原本平静旋转的怨气一下子被激怒了,它努力的想要挣扎出来。雨霜的金焰和天下至阴至邪的恶鬼阴魂势如水火,可包裹住这团逐渐在变大的怨气却没有有发生任何反应,反而在不断激起那怨气发怒。

不对!雨霜感觉到自己的灵火在竟然在减少,这股怨气在偷偷的吸食她的灵力,那些愤怒的表现都只是为了迷惑她。雨霜想到此处,身上冒出了一股冷汗,这是个什么怪物。她赶紧收回了金焰,发现那团怨气不在变大,却也没能够脱离个坟头的束缚,只是那里嘶鸣着嚎叫着。

雨霜略一思索想起了一间东西,她取出一个小小的瓷瓶,去掉瓷瓶上的封口,然后从中飘出了一枚黑色的小球。这颗小球正是在白鹭镇的击杀梦魇妖得到的,这枚妖核还未来得及炼化它,现在它充满了各种阴暗的欲念。雨霜把黑球抛到了坟头上,那团怨气连犹豫都没,一下子把黑球包裹住了。

雨霜刚要懊恼之时,却看到了奇异的一幕。这团怨气在吞噬了雨霜的灵力后便成为了黑色,可在吞了黑球后,竟然从内部开始褪色了,仅仅是数息时间,怨气竟然化成了一位中年人的魂魄。魂魄感激的朝着雨霜鞠了一躬,然后毫不犹豫的飞入了高高的夜空。

雨霜脑海中传来了一阵醇厚的声音“谢谢姑娘的超度之恩,我本是铸剑阁凡间弟子,十年前师门在东海铸造了一柄神剑,我带着数名护卫携神剑返回铸剑阁为神剑入魂。路过此地借宿了一晚,没想到这里竟然是个强盗窝,我虽然空有一身力气,但是却被强盗们下了药,外面的护卫为我阻挡了一会,我不想让神剑就这么流落,所以把剑吞入了自己的腹中。我死后本该投胎转世,却被想到被神剑吸了进去,险些成了神剑的剑魄,但是我心中有怨啊,神剑是容不下一个冤魂作为他的剑魄的,这些年我就这样一直在此地僵持着。幸亏姑娘为我解脱,姑娘可以打开我的坟取走神剑,以作回报。”

雨霜听话这位铸剑师的话语后,在他的坟头上拜了一拜,起身就要离开,因为一位凡人口中的神剑很可能就是一把锋利的凡器而已,虽然也有些价值,但雨霜却没有心情去掘坟刨墓做这种有损德行的事。

她刚刚转身,身后一道红色的剑光直直的刺向她,雨霜来不及躲避,霎那间在身后凝出了一道灵气盾!没想到红光生生的偏转了一下,避过了灵气盾。雨霜这时已经反应了过来,她一边飞速的转身后退,一边聚起了几根火绳,想要束缚住红光,却没想到被它斩成数段,断成几截的火焰在雨霜的操控下飘起,一道道的回到了雨霜的面前。

红光却不懈的再次飞向了雨霜,雨霜手势连挥,几乎抽空了体内的大半灵气,在身体外凝成了一道圆形的护盾。红光明明可以轻易的斩断雨霜的金焰引却没有意图去接触雨霜的灵气盾,它环绕着雨霜飞了起来,一圈圈转的雨霜头都快晕了,它却一个停顿,猛然停在了雨霜的面前。

这是一把不到二十公分的胭红色的短剑,或者可以称为匕首,剑柄上篆刻着两个古文,雨霜却看了许久才认了出来,这把剑叫‘燕支’。燕支停留在雨霜的面前一动不动,雨霜只好试探着伸出了一只手,去摸向它。在雨霜细长的手指要碰触到它的时候,燕支突然动了,雨霜吓了一大跳,刚要收手时却发现燕支轻柔的贴在了自己的手指上。

雨霜转了下手,把它轻轻的握在手中,那锋利的剑刃却没有对她造成一丝伤害,冰冰凉凉的触感让雨霜爱不释手。雨霜撤去了灵气盾,飞散的灵气重新回归到了天地,雨霜也抱着自己刚刚得到的爱剑欢欢喜喜的向回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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