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的翟璜遭遇了这辈子都没想到会有荣幸遭遇的事情——吃牢饭!他总以为就算是坐牢也应该是金戈铁马,杀敌报国之后的事情——好吧,他可不愿意打什么劳什子的仗,但至少应该是大义凛然的!没想到却因为说了一句正确的话而陷入牢狱之灾,简直就是六月飞雪的举世冤案!该死的阴险狡诈、无恶不作、鱼肉百姓的魏斯!
在下咒之前还是有必要介绍一个魏斯,方便阎罗王更快的来把他带走。魏斯,魏氏掌门人魏驹的长子,或者说太子,现为安邑的县大夫,大家都敬称其为“大夫子”。他有一个弟弟叫魏成,没有姊妹。魏驹的身份是下军佐,在晋国的地位尽次于国君晋候,中军将荀瑶(元帅),中军佐赵无恤,及下军将韩虎,或者说仅次于荀瑶,赵无恤,韩虎,反正荀瑶权倾朝野,晋候名存实亡而已。
在坚持不懈每天问候魏斯了祖宗十八代的巨大努力下,半个月后翟璜终于从牢中解脱了出来。
“来了,来了!翟璜!”
翟璜刚走出军罚处就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吴落,陈飞,你们怎么来了?”
“当然是来接你啊!看看,养胖了没有?”快嘴的陈飞笑嘻嘻拉着翟璜左看右看,翟璜好无语。
“怎么好好的去守城被关起来了?真是吓死我们了!是不是因为顶替扬子凡被发现了?”吴落一脸担忧。他在几个人最是年长又是长官,一向把他们当弟弟一样关照。
“不是。说多了都是泪,我也懒得解释。反正你们记住一句话,大夫子不是好人就对了!”
“啊?”陈飞讶异,“我只知道他今年才二十岁,比我们大不了多少。他的人品怎样倒是没听说,毕竟他也没上任多久。”
“我看不是没人说,是没人敢说!一个暴戾恣睢的大官谁敢说他坏话?!”一提到这个罪魁祸首翟璜牙就痒痒。
“也是哦。唉,原来他这么坏啊,我还指望巴结他升官呢!”陈飞满脸“真是太遗憾了”的苦逼表情。
“。。。。。。”
“哈哈,你们别多想了!”吴落笑着拍拍翟璜的肩,敲得翟璜差点骨折,“我倒见过大夫子几次,没见有你们说得这么恐怖。比起我们的正卿魏驹,也就是他爹,据说还更公正严明呢!”
翟璜刚想以泰山之势反驳,挽救这种被政治洗脑的无辜大众,陈飞这时却突然问:“翟璜,我给你送的吃的你有收到吗?”
“还是陈飞想得周到,我倒是完全没想到这方面呢!”吴落笑道。
“那当然啦,我可不像你们!我每天都有送的。我爹跟我说一个人被关进大牢,如果没有人去看他或去送吃的,那牢狱就会以为这人没有朋友亲人,就会欺负他的!”
“额,收是收到过,不过只有五次,而且都是馒头。”翟璜讪讪。
“啊?我好几次都是偷偷跑到城里买的!”陈飞哭天抢地,一路跺着脚,大叫“我香喷喷的红薯、羊肉干”哭嚎不止。
回到房间王兵、杨卫晋和钱武正打牌,见他回来了都乐呵呵的看着自己,连木讷的杨卫晋都如此,真是史无前例!
“一点同情心的没有!”翟璜心里不满。
钱武咳咳两声后道:“翟璜,你掀开你枕头看一下!”
翟璜莫名其妙,“干嘛要掀枕头?谁的枕头?我的枕头?我现在只想倒头大睡,没别的力气了。”
“说那么隐晦干嘛,直接说枕头底下有信不就好了!”王兵说道。
“信?情书啊?不对啊,我们部队也没女的啊。你们谁爱上我了,赶紧从实招来!晕,你们竟然私自拆看我的信!”
“不关我的事。”王兵赶紧澄清,“你知道的,我不识字的!”
“也不关我的事。”陈飞也说道,“我虽然看过,不过我保证我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
“。。。。。。”翟璜嘴角抽搐。
“杨卫晋,是不是你先拆的?”王兵赶紧找个软柿子捏。
“是我拆的,不过我刚拆开你就把信拿走了。”
“!”谁叫你多说半句话了,王兵不平。
“这就是你们的不对了,身为军人,我们要做好全人民的榜样,更应该懂得尊重别人的隐私!”吴落数落道。
“是我们不对,我们跟你道歉。不过你先看看信嘛,看完你一定会高兴的。”陈飞跑到翟璜旁边,很兴奋的样子。
“你不是说你不记得信的内容吗?”
“是啊,我是不记得啊。我是说你看完了信就可以睡觉了,所以就一定会高兴的。”
这样都能自圆其说,算你幸运,翟璜无语。
“不用看了,我来读给大家听吧,反正吴落卒长不是也没看过嘛。”钱武抢过信,他对这种唯一表现自己高大上的机会还是很珍惜的。
结果十分钟后——
“什么?只有十八个字你念了十分钟!”
“没办法,你爹的手笔那是字字珠玑,耐人寻味,言有尽而意无穷啊!”
“哦,我说怎么一直听到‘屋子’‘屋子’,原来是老瞎一直在重复着念啊!”王兵恍然大悟,觉得自己真是聪明极了。
翟璜直接无视王兵,“我听着怎么有种大难临头的感觉?什么叫‘家有要事’?不会吧,我觉得我家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天灾人祸了!”刚说完右眼皮不自觉跳起来。
陈飞等人一时又有点惊疑不定,齐刷刷看着钱武。
“当然不会!‘家有要事’‘事关终身’,也就是说家有终身大事!哈哈,恭喜翟璜兄弟,我们马上就能喝到你的喜酒啦!”
“不是吧?”翟璜又拿着信仔细拜读了几遍,天灾人祸和被逼成亲的严重程度还真是难分轻重,“不可能!就算真是喜事那也一定是我爹纳小妾,我还没定亲呢,怎么可能随便通知我回家完婚的?”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古来如此。再说了,成家立业这才是幸福的人生,别身在福中不知福啦!好了,我要去排练了。”钱武伸了下懒胳膊懒腰走了。
“我做梦都希望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呢!怎么我的命这么苦!”王兵说着也走了,顺便顺手牵羊带走不说话的杨卫晋一枚。
“你们等等我!对了,记得回来跟我讲讲你们浪漫的爱情和热闹的婚礼!”陈飞飞也似的跟出去了。
吴落倒是坐下来,沉默了一阵最后说道:“虽然说感情可以培养,但是还是要慎重再慎重。跨出一步很简单,收回一步却太难。你好好考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