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客官,起床啦!”外面又响起了孜孜不倦的叫门声。
翟璜微微皱了皱眉,身都懒得翻,脸一歪继续睡。谁呀,这大,大半夜的吵死人!绝对住进黑店了!
“客官!”声音离床越来越近,那个人进来了。没礼貌!翟璜心里骂着,他恨不能一招无影脚把对方横踢出去,如果他会的话。
垂地的帘子被小心撩起,一阵强光趁隙射了进来。翟璜皱眉眯了眯眼,咦,已经天亮了么?
不看不要紧,这一看立马气得要吐血!那人竟笔直站到了他的床上,一双臭脚几乎要踩到他的脸!翟璜气得不轻,抓住那人脚踝就要把人掀下去。
“哎呀,妈呀!”一声惊叫,那人猝不及防摔了出去。帘子一合,很快就响起了屁股落地的声音。
不过那人铁定是蟑螂转世,刚吃了亏却更快地又走了过来,这回干脆将两边帘子全部掀开,倒着张脸就往里面凑。翟璜刚要大骂,却听那人惊奇地说道:“客官,你怎么睡床下啊?”
“!!!”
翟璜赶紧歪着脖子往四周瞧了瞧,这下彻底醒了。可不是,自己正端端正正,睡相极好地躺在床底下呢!难怪昨晚没办法翻身,他还以为是床塌了呢!
三两下从床底爬出来,眼角瞥到店小二憋到内伤的表情,翟璜脸都黑了!笑什么笑,要不是你家的床热得跟炕一样,凭我比泰山还要稳固的睡姿我能从床上掉下来?!!
其实这倒错怪店小二了。他只是被翟璜刚刚那只鬼爪一抓,现在还在发怵而已。
“客官,我,我是来退房的!”
翟璜莫名其妙,“退房你找我干嘛?我又不是这的掌柜!”
店小二难为情地摸着头,“不是,我是来帮您退房的。也就是说,我们已经将帐给您结清了,你不能再在这儿住了。”
废话,我当然知道退房就不能再住了!翟璜颇为恼怒店小二把自己当白痴的行为。殊不知他这种阴郁的瞪视更加坚定了店小二心中“此客官有病”的猜想!
“我的仆从在哪?”
“???”
“就是和我同来的其他三个人!”
“哦。那三位客官正在楼下用餐。”
翟璜没好气地收拾了包裹,蹬蹬蹬下得楼来。这期间那店小二蚂蝗一样紧跟着他,像个盯犯人的狱卒!直到翟璜正常地和其他人落了座,那店小二才如释重负,心想,总算将精神病平安送回看护所了!
陈飞酒足饭饱,一见他马上找到了事做,“呦,笛子你今天起得真早,正好赶上吃午饭的时间!”
翟璜正自郁结,听了瞪了陈飞一眼,“过奖了!早起我比不过你,晚起我还是略胜一筹!”
“翟璜,你饿了吧?我帮你盛饭!”百妍知道不能放任两个人自由对话,赶紧插上一脚。
翟璜这才注意到桌上的食材似曾相识,“咦,这是什么菜?辣椒炒蒜?”
陈飞一笑,讽刺道:“你什么眼神?这是辣椒炒肉!不过‘先来称王,后到遭殃’,谁叫你起这么晚?现在只有辣椒和蒜了!不用客气,多吃点!”
翟璜脸瞬间又黑了,唯小人与陈飞难养也,孔夫子果然有先见之明!
“别生气,我给你留了肉,都放我碗里呢!”说着百妍从自己碗里夹了不少肉过来,看来是特意为他留的,“我见你昨天买那么多菜,扔掉太可惜了,于是跟直铃借用了下厨房。”
哦,难怪看着青青绿绿的这么眼熟!翟璜心想。正想问怎么没炒胡萝卜,陈飞已经捧了一碟酱起来。那酱红黑红黑的,软趴趴跟米田共一样。
“喏,这是我做的胡萝卜泥!你要不要尝尝?”陈飞不计前嫌地道。
不过翟璜丝毫不领情,“不要!我宁愿吃毒药也不吃这个!”
陈飞好心被当驴肝肺,立马哼起来,“不要拉倒,我还不乐意给你呢!”说着转向陈诚臣和百妍,满满的偏爱,“我是特意为师叔和百妍做的!来,师叔你多吃点,别被翟璜给抢了!”
看着那些自称为胡萝卜泥的东西“毫不留情”一股脑儿全到了自己碗里,连一向稳坐钓鱼台的陈诚臣都惊呆了!他俊俏的五官快速变换了几个方位,再看看陈飞一脸兴奋和期待的表情,终于——拿起筷子大吃起来。翟璜都开始同情他了!可怜的陈三!
“好吃吗?”
“嗯。”陈诚臣小心斟酌着用词,“有点咸。”
“那我晚上少放点盐再做给你吃好不好?”
陈诚臣扭曲了一下表情,两秒后又恢复平静,“好。”
翟璜何其聪明,他马上就总结出了这道胡萝卜泥难吃的要点——咸,咸,非常咸,此物危险,切勿品尝!
“好了,我们该出发了!”陈飞异常高兴,脸上的笑容擦也擦不掉。
“我不能跟你们一起去了。”百妍有些迟疑,“我要去买点东西。”
不待陈飞说话,翟璜已大叫起来:“不行!你之前不还说要和我一起回去的嘛,现在怎么又说要走?”
百妍脸上的表情僵了僵,“我是要和你们一起回去啊,但是我现在要去买点东西。”
“不行,不行!你为了买点东西就要抛弃我们了?”翟璜跟炸了毛的猫似的。
陈飞看不下去,拉着兀自半只不解的百妍到门口,“你去吧,别理他!记得注意安全,早点回来!”
百妍答应着愣愣地去了。
看着向翟璜和自己招手的陈飞,陈诚臣舔舔嘴道:“不如我们分头行事,这样效率更高些!”
陈飞笑道:“有道理!那我往东,师叔你往北,笛子往南!好了,我先走了!”
看着陈飞一阵烟跑走,翟璜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师叔,他们要去哪啊?不是我们一起离开霍州吗?”
“我们没找到暴暴还不能走。”陈诚臣一脸专心地吹着滚烫的茶水,“我们现在要分头去找人。”
“哦。”翟璜恍然大悟,原来是分头去找人啊,突然又觉得不对劲,“那怎么小二把我的房给退了?”
“是我让他退的。你昨天乱花我的钱,为了节省,只能我们俩挤一间了。”陈诚臣依旧非常专心,眼皮也不抬。
翟璜抱着桌腿,“可是我不习惯跟别人用一张床,我睡不着!”
“没说让你和我挤啊。”
“咦?”你有这么好?
“我睡床,你打地铺。”
哼,我就知道!呜呜——
“师叔,你是不是吃了那咸到吐的胡萝卜泥,所以很渴啊?”翟璜似乎很同情的样子。
“嗯。”
“活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