鹅蛋脸的女子貌似对翟璜这四个陌生人挺感兴趣,此刻眼里满是他乡遇故知的好奇和兴奋感。
几个人正不知该如何回答,翟璜大手一挥,说得非常慷慨:“我们是来霍州找人的。这几个是我的仆从!”
“!!”
陈飞不失时地给了翟璜一个响栗,道:“别理他!他是个严重精神病分裂患者外加幻想狂!”
年轻的女子几个人这样倒不以为意,反而哈哈笑道:“看你们关系这么好,真让人羡慕!不知你们来找什么人?我在这认识的人不少,也许可以帮到你们!”
四个人一听都是一愣,连翟璜的玩心也去了大半。他们初到霍州,人生地不熟,要找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正各自在心里辗转着心思,百妍已经高兴地问道:“那你有没有见过一群——”
陈飞怕百妍说漏嘴,何况她也没见过那群魏军,于是抢过话头,“一群人,其中有一个肥肥胖胖长着满脸胡子,还有一个年轻公子,白白净净,器宇不凡,骑着一匹黑马,不知妹妹可曾见过?”
那女子转着灵活的眼珠仔细想了想,半天后摇头,“没见过。不知他们是你们的什么人?”
“仆从!”翟璜脱口而出。
女子会心一笑,“你们等等,我去问问其他人,也许他们见过。”说完果然热心地找其他伙计去了。
四个人此时已经用完餐,但也只好耐心地喝着茶水等着。翟璜突然想到一件事,于是“认真地”问陈飞:“白白净净,器宇不凡,英俊潇洒的年轻公子,那说的不正是我吗?”
陈飞看白痴一样打量了翟璜一眼,很是鄙夷,“就你长得跟抹布一样也叫白白净净?!如果一定要让我夸你,那我只能说——勉强能看吧!”
百妍果不其然不复刚才的紧张,捂着嘴笑起来。连沉默是金的陈诚臣也微微抖了抖眉,不知是什么心情。
翟璜也不恼,笑道:“我这明明是白白净净的蜜色皮肤!白得不明显而已!”
“是,是。”陈飞懒得跟他吵,“我认识一只白得不明显的黑猪!”
翟璜还待要争辩,却见先前那女子带了一个壮实的男子来,正是她口中的那个掌柜。
“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哥,直启明。你们叫他直线条就好了!对了,我叫直玲。”那女子笑嘻嘻的,一点都不怕旁边的狰狞大汉。
直启明被妹妹打趣惯了,对直线条这个绰号也不以为意。他沉吟一刻,扭曲着脸上的肥肉开门见山道:“你们要找的人我见过!那两个人是不是姓魏,年轻的那个今年十九岁?”
四个人听了不禁喜出望外,连连点头。
直启明又顿了一顿,“他们今天还到我店里来过,不过只吃了顿饭就走了。”
见到翟璜四人脸上失落的表情,直玲赶紧笑道:“虽然现在找不到他们,不过我听他们说过会在城里逗留几日。不如你们就在客栈等着,他们一定还会再来。另外我和我哥也会派人出去帮你们找的,是吧,哥?”
不曾想到巧舌如簧的妹妹会把话题抛给自己,直启明愣了几愣才点头,“是,是,绝对没问题!”
“那真是麻烦你们了!”百妍四人连忙道谢。
直启明和直铃走后,翟璜还在喋喋不休的感慨,“果然我外公说得没错,世上还是好人多!本来还焦头烂额呢,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飞跃的进展。说不定魏斯这小子晚上肚子饿了来吃个夜宵我们就能碰面了呢!我跟你们说什么来着,多个朋友多条路!”
眼看翟璜要天南地北没玩没了,陈飞赶紧打断他,“人还没找到呢,你别高兴得太早了!而且你不要直呼公子的名讳,隔墙有耳你知不知道!”
“对啊,我们该取个代称才好。”百妍此刻也非常高兴,刚刚那两个热心的人让她觉得非常温暖,“要不就叫公子!”
陈飞刚想点头,翟璜已经连连摇头了,“太俗了!他这么独特的人怎么可以用这么通俗的称呼呢!要是跑到大街上这么一叫,全世界的男的不都回头了?!”
陈飞不耐烦,“那你说叫什么?”
“暴暴。”
三人不解的看着他。
翟璜耐心解释,“暴君嘛,昵称就叫暴暴。不但量身定制关键是一针见血!”
额——
翟璜见三人脸色不齐更是来劲了,“要不我也改个称呼,你们以后叫我璜上好了!”
陈飞一口茶水喷翟璜脸上,气得翟璜脸都绿了。
“叫你笛子还差不多!又骄傲又吵,天天吹个没完!”
百妍在旁边笑着赞同,连陈诚臣都点头了。正要闹个不可开交,陈诚臣突然郑重道,“你们不觉得刚刚那对兄妹太热情了吗?”
翟璜知道他是没看到直家兄妹“为民除害”驱逐几个喧哗大汉的善举,在翟璜心里他早给这两个人早打上了“好人”的标签。
“不用怀疑。相信我,我们是真的得到贵人相助了!”
一切似乎开始渐渐顺利起来。
在翟璜四人看不到的客栈的某个角落,直启明郁闷地狠狠撩开垂落的厚重门帘,屋内压抑的灼人热度和沉闷空气更是使他烦躁。他几步进去拉开樟木大柜,随手操出一个大坛,将坛嘴的盖子一扒就咚咚喝起酒来。
直玲习惯性地捡起被乱扔在一边的酒盖,摇着哥哥的臂膀急道:“哥,你快别喝了!赶紧派人去送信要紧!”
直启明大手一抹嘴角,气道:“要送你自己去送!你明明知道我讨厌说谎还硬扯上我,我现在心里难受还不准我喝口解闷酒?!”
直玲还是不松手,反而将酒坛抢了过来,笑道:“是妹妹错了!不过要是不是哥哥你出面拍胸脯保证,他们怕是不相信我啊,我不也是没办法嘛!再说,你平时不老嚷嚷要为大公子效力嘛,这个节骨眼上怎么倒不肯出力了?”
直启明没办法反驳,过一会儿闷闷道:“那几个人年纪轻轻,我看着不像坏人呐!”
直玲道:“没谁说他们是坏人啊!不过魏韩不两立,我们各为其主,没有选择!还是尽快通知大公子,不要误了职守!”
这样说定后两人不再迟疑,当即拟了书信遣人快马加鞭送出了霍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