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想要尽快赶上大部队,但四个人还是在洪洞多等了一天。奇怪的是王亮还是没能出现,就这么世界蒸发了!
“他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翟璜打包着一大半昨天吃剩的鸡蛋。
“乌鸦嘴!”陈飞毫不犹豫地讽刺。
陈诚臣沉吟片刻道:“我也觉得应该是出事了!”
“师叔,你真聪明!”陈飞毫不犹豫地夸奖。
“。。。。。。”
简单的收拾完,又对韩老叮嘱了一番,一行人就上路了。翟璜终于也有了自己的包裹,里面除了滥竽充数的填充物之外,还有韩老送他的几套衣服。那是韩老儿子的。
树林里不比大道上,道路狭窄、弯弯曲曲不说,时不时被荆棘枝杈抽打、刮伤更是家常便饭。没走出多远已经跟受过刑没什么两样了。
“陈飞,你脸怎么那么红?有我师叔在身后为你挡风避雨,高兴坏了吧?”陈飞和陈诚臣共乘一匹马走在前面,首当其冲地带着露水的枝条刷刷就往脸上打,不过都被后面的陈诚臣用手挡了。
陈飞听了脸更红了,头一撇,“胡说八道!”估计是被气得厉害,说完就不吱声了。
翟璜粗枝大叶,先前的教训早忘了,看他生气反而来劲了,“要不你跟我换换,让我也高兴高兴?”
“好啊!”陈飞爽快答应了,不过丝毫没有要让位的意思。倒是走在中间的百妍回过头来,用唇语给翟璜比划了两个字:“找死!”
他们的下一站是霍州,霍州是韩氏封地上一个比较大的县城,也是进入赵氏封地前仅剩的一个县城。赵无恤的封地不同于其他几个正卿,他的封地远离皇城,土地广袤但多是平原,偏僻而荒芜。何况他还将都城设在最北边的晋阳,元帅荀瑶就常笑话他是一只浪荡不羁的土鼠。
也正因为路途遥远而贫瘠,商业城市霍州自然而然成了往来军队和旅客添置用品,整理行装和补充精力的绝佳选择。所以掰掰脚趾头也知道魏军一定会经过这里。
进入霍州一看,果然是人潮熙攘,比肩接踵。各方面受到限制和诟病的商人在这里却如鱼得水:当街吆喝叫卖的杂货小贩,面对面推销杀价的买家卖家,门庭若市的各色铺面,有粮店,布店,刀铺,鞋铺,不一而足。翟璜甚至在一群扎堆的人缝中瞄见好几个忘乎所以的人在斗蛐蛐。这场景要是出现在治安森严的安邑,大概就跟投胎转世的几率一样了。
别看商品交易在小街暗巷也算明目张胆,这种大型的商业活动在晋国的严重程度可不低于缉毒扫黄!可想而知当翟璜四人被冲刷进这样一股重罪人流的时候,兴奋激动之余,立马有一种穿越到了异世之感!
完全顾不上吃饭休息,几个人硬拉着饿得眼冒金星的马在闹市钻来钻去。翟璜左转右转,连卖豆腐的小摊都要跑过去观光排队,挑好了才发现,额,身上没钱!有一个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江湖人士在卖艺,在翟璜持之不懈的努力下终于挤了进去,不过由于白马太显眼,很快就迎来了四周百分百命中率的鄙夷目光。
直逛到天快黑四个人才找了个客栈落脚。霍州繁华热闹,人流量又大,自然大的客栈也不少。他们住的就是这里最大的客栈“凤来客栈”。凤来装潢虽然算不上堂皇,但青砖白墙又干净又素雅,而且价钱不贵。
“翟璜,你买这么多菜干嘛?”陈飞看着一桌子的蔬菜,傻眼了。
翟璜也有点傻了。他一开始只是想着逛街应该买点东西,这么想着的时候正好经过一片菜市场,于是——
“你看这些五颜六色的多好看啊!我最近视力疲劳,买点蔬菜养眼不可以吗?”
难得陈飞没跟他一般见识,反而一脸理解的摸样道:“哦,我明白了。”
咦,今天这么反常,被移魂大法了吧?翟璜摸着下巴想道。
十分钟后翟璜四人聚在客栈大厅吃晚饭。
大厅端端正正摆了十几张桌子,除了还呆在客房的,几乎所有的客人此刻都在这里用餐。那些客人多是江湖人士,看摸样不是文人就是剑客,倒还安静文雅。只有一桌的四个客人似乎是本地人,吆喝猜拳,好不吵闹!
“吵死了!”翟璜对这些旁若无人的大汉颇为反感,不过陈诚臣三人虽面面相觑但都没其他反应,他也不好多说甚么。
正自苦恼,突然眼见一个人向那张喧哗的桌子大步走了过去。
“喂,你们几个吵什么吵!没看到其他人正吃饭吗?!”那男子五大三粗,大喇喇穿着短袖衫,说话的时候瞪着的死鱼眼十分骇人。
那桌上的人听到大声呵斥也是吓了一跳,不过很快面红耳赤争辩道:“我们花钱来这吃饭就图个乐呵,你自己**还不见不得别人快活了?再说其他人都没意见,你瞎管个屁!”
大块头男子听了眼都要瞪出来,好在被赶来的一个娇小的女子及时制止住。那女子十七八岁年纪,白皙皮肤鹅蛋脸,手里还捧着算盘,此刻眉眼弯弯一脸和气道:“几位小哥,这是我们客栈的掌柜,刚刚得罪之处还请你们见谅!不过这里是公众场所,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还请小哥们不要影响其他人,我谢谢你们了!”
那四个大汉听说那凶神恶煞的人是客栈的掌柜都是一惊,又见那女子巧笑倩然,纵是心里憋屈也没法发作,又说了几句没一会儿就扫兴地走了。
翟璜见那几个大汉被赶走了心里暗爽,不过陈飞三个人可没有这种闲心。为了便于观察,他们特意挑了门口的位子坐。不但房内的情形一清二楚,街上的来往行人也可以尽收眼底。
“你说我们的人哪里去了?这么多人总不可能人间蒸发吧?”陈飞急得东张西望。
百妍安慰道:“别急,急也没用。他们不是要去晋阳吗,就算路上错过了,我们的目的地是一样的,那总会碰到的。”
陈诚臣浅浅喝着茶水,眼睛扫视了几番没说话。
“咦,你们是外地人吧?”似乎是被几个人的谈话声吸引,先前拿算盘的女子笑着走了过来。见到几个人讶异着点头,她又笑道:“其实我也不是本地人。不知你们从哪来?同是异乡异客,相遇在茫茫人海也是缘分呐!”
陈飞和百妍见这陌生女子一副天真无邪的表情,都不禁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