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正在交谈时,江面上突然起了一阵浓雾。这雾不仅把大船裹了进去,便连江面上也是烟云大起,仿佛像是披了一件白色的纱衣。
这雾起的有些奇怪,而且雾中似有一艘楼船驶来,隔着远远的便有隐隐约约的歌舞伎乐之声传来。慢慢的楼船越来越近,风浩轩凝神望去,只见楼船之上各处挂着人皮灯笼,船舱内此时坐着一名凶神恶煞的道人,双目阴鸷,手拿白骨酒杯,只是那双手合起来却只有四指,看其作派端是一位双手沾满鲜血的魔道之人。
见此景风浩轩向俞君浩打了眼神,俞君浩会意后按了按乾坤袋,风浩轩点了点头。风浩轩见俞君浩以有应对之法,也全心戒备不敢有一丝松懈。
叶家父女见到江面上驶来的那一艘楼船后,不禁神色一变,面现惊惧,浑身簌簌发抖。
那叶空明陈一见,大惊失色道:“不好,是那谢妖道,他怎知今日我等要从此处过?糟了,糟了,为父暂时挡着妖道,怜儿你快逃!”
说罢他便挡在了叶怜身前。
叶怜儿默然片刻,叹息道:“今日怕是躲不过去了,是奴家连累父亲了。”
叶怜儿说罢又对风浩轩和俞君浩万福一礼,歉然道:“只是无辜牵连了两位道长,奴家心甚不安。”
风浩轩神色淡淡道:“叶老爷,这谢道人是何来历?”
叶小姐默而不语,只是把视线看向了叶空明。叶空明无奈的叹了一声,道:“那谢妖道曾是范江沿岸的岑国国师,也是位道门弟子。后得异人传授道术,学得一身异常凶残的阴险法术,二十年前我那弟弟与其争夺岑国国师之位,看与此人斗法将其重伤,后来其自残逃遁。我那弟弟因见他修行不易,便也没有在追赶,望他能改过自新。故而这些年来倒也无事,可是前些时日,此人听闻弟弟早在十几年前便已故去,便又找上门来寻仇。幸得我弟弟的好友提醒,我此次渡江本指望能避开此人,熟料……唉,只是苦了这女儿”
叶空明摇了摇头,显是已不抱什么希望了。
“父亲快走,女儿也曾修行过,应能拖延谢妖道一点时间,父亲快走,女儿不孝日后不能在孝顺父亲了。”
风浩轩俞君浩两人默默的看着对面的楼船,全神戒备。
而此时对面的谢道人原本拿着酒杯的手慢慢放了下来,此时睁开微闭着的双眼道:“当日叶希温那厮将我打成重伤,夺去了我的师门传****芒飞针,害得我不得不使用自残之法逃遁。如今他已死了,此物必定在他这哥哥身上,本座我岂能与他们罢休!”说罢他抬头看了看了叶空明的大船,嘿嘿笑道:“是该复仇的时候了,童儿还不快速速布置法坛。”身边的小童子打了下机灵,显然十分畏惧这谢道人。
小童听到谢道人的吩咐后立刻去捧了一只香炉出来恭恭敬敬摆在香案上。谢道人咳嗽了一声,站起身来,在香炉上插上了三根血色的贡香,随后拿出一沓符纸摆在香案上,抽出身边法剑,脚踏北斗天罡步,口中念念有词,最后把法剑一指,就有一道浓黑的污气冲天而起,化作一只白骨厉鬼,直往叶家父女的这艘舟船扑来。那船上的奴仆见了,立时吓得尖叫起来,叶空明也是一幅吓呆了的模样。
叶空明只是个商人,何曾见过如此凶恶厉鬼之模样?顿时吓得两股颤栗,如不是扶助船帮,心中又要护着自家女儿,几乎要从船沿上掉下去。
面对这只凶神恶煞的白骨厉鬼,船上诸人反应各异,叶怜儿虽然脸色有些发白,但倒叶是显得镇定。她长长的呼了口气,又不知从何处取出了一把只有三寸长金色的小剑,口中喃喃念咒,过了一会那小剑便冲向那白骨厉鬼。那只白骨被那金剑击中后,只是当空翻了个跟头,只是似乎并未受到什么损伤,抖了抖身子之后,依旧是冲了上来。
这一次叶怜儿也是再无应对的手段,手一松,任由那金剑掉落在地,脸上惨然一笑,转过头看着他风浩轩和俞君浩。
叶怜儿看向二人的目光带着希冀,希望风浩轩和俞君浩这两位道渊观的高足搭救一番。那谢道人在对面楼船之上的香案后嘿嘿一笑,道:“当年叶希温那厮便是用这阳芒飞针了我的白骨招鬼法,老道我这生魔苦练三十余载,又采了三十六个凶魂祭炼,岂是当年可比?若不是那叶希温死得早,我定要把当年所受屈辱还回去一遍!”风浩轩瞧见这白骨厉鬼豁开大嘴咬来,阴风惨淡,似是要将船上之人一口全部吞下,伸出右手五指曲张,猛的一道掌心雷劈去,凭空卷起一道雷光,只眨眼间便将那白骨厉鬼劈的魂飞魄散。
此时俞君浩则是手持一面玉镜,镜面光华,背面上面的花纹仙意盎然,刻画着天地间山川草木,生机勃勃,亘古不朽。
玉镜镜面光芒一闪,一道光明浩瀚
生机勃勃的镜光便击向对面的楼船。
叶家父女见谢道人被人抵挡住,迅速取出一架小舟和一张残破的黄符。叶怜儿激发黄符中的法力,便带着自家父亲驾着飞舟,往范江沿岸的许国逃去。
俞君浩见此眉头一挑,对风浩轩道:“看来这叶家父女将我们作替死鬼了,如此做法也不怕得罪道渊宗。”说完又顿了顿道:“看来他们背后怕是有靠山吧,不惧这魏国道渊观。”
“专心对敌,切勿分心。”
而此时谢道人见自己的白骨厉鬼被风浩轩的掌心雷打的魂飞魄散,面上一哂,大喝道:“何人敢坏本座的好事?”说罢继续在法坛上作法,想要继续召唤白骨厉鬼作战。
此时一道浩然大气的光芒直击谢道人所在的法坛。法坛在这股大势的冲击下,瞬间崩毁,谢道人受到这股冲击整个身子被冲下船,落在水中。
谢道人虽然被打到水中,但并没有受到重伤。他颤颤巍巍的从衣袍中取出一面仅有巴掌大小的黑幡。然而一掏出来,对面船上的众人就感觉到了一股浓重的阴气,充满了怨恨,令人毛骨悚然。
谢道人将黑幡交于左手,右手掐了一道法诀,黑幡呼的一下变大,从中飘出的鬼雾幻化出一个狰狞的骷髅,向着众人杀来。
风浩轩见到黑雾中的骷髅便怒了,便是俞君浩一向嬉笑的脸色也瞬间布满怒火。
这黑幡中的骷髅厉鬼皆是用魔道之法,生取人魂,以邪火炼制使其与幡合为一体,日后不得轮回,待日后魂魄中的灵性消磨殆尽,便只能魂飞魄散。
“哼,看来这谢道人所学之法怕是与魔道之人有些关系,练习如此邪法人人得而诛之。”
“不错,我道渊宗上体天心下合人道
,用生魂祭炼魔道法器,罪无可恕。”
风浩轩俊俏的脸庞上布满怒气,物伤其类的道理谁人不知。
风浩轩未等那厉鬼及身,便祭出了从未使用过的耀灵炎阳图。
只见他的头顶升起一片金灿灿的光,一个巴掌大小的图录飞了起来,迎风而涨,化为尺许大小,遍地火光。
图录之中,一只只火鸟虚影浮现,身有道纹,从图中的浩日中飞出。
火鸟在火中起舞,吐出细密的火丝,对着谢道人飞去。火鸟所过之处,江上的雾气尽被蒸发。而那被黑幡所控制的冤魂厉鬼变被火鸟自身所带的阳气一击,尽皆消散重归天地。
不一会儿火鸟用火丝结成的网,就像蜘蛛结网,缠住了谢道人将其带上风浩轩等人所在船上。
俞君浩对风浩轩说道:“表弟,何不直接打杀了他,为何还要将其擒拿至此?”
“此人所学之法,与万魂谷的功法套路有些类似,必有蹊跷之处。”
“唔,万魂谷擅长魂魄类的法术,细细看来这谢道人的法术确实与万魂谷有些类似,须得好好审问一番。”说完便拿出随身法剑架在了谢道人的脖子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