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家姐妹都渐渐放下了手中的笔。程蓉道:“大家先不忙着具名,我们先来猜猜哪副画卷又是哪家公子画的,等会儿让他们也猜猜我们的诗词,那才有趣。”于是各家姐妹又纷纷执笔将猜到的写于纸上。
秦筱蕙道:“我们姐妹就将答案写在一处吧。你们看那幅是谁家的啊。”
秦筱蓉一脸茫然,望着她们。暗暗道:我一个也不认识啊,上哪里猜去。
秦筱芙悄悄道:“那幅只见树木不见花草的,应该是杜家大表哥吧。”
秦筱蕙点点头,先写了一个上去。又轻轻猜道:“画梅的可能是顾家大公子?”见妹妹们没有疑义,又添了个名字上去。
秦筱芙道:“程家大公子会是哪副啊,落叶还是桃李?”
秦筱蕙道:“有些不好猜啊,我随意写一个吧。桃李程家大公子?看那么细腻,应该功底不弱。落叶又是哪家啊?”
秦筱芙道:“不管了,就猜我们大哥哥吧。”秦筱蕙依言也写了上去,又补完了几个,将纸张一和,交与一旁的丫头了。
程莹见丫头们将诗词和猜测的纸都分别收了上来,唤道:“杜鹃,你再多辛苦跑几次了,将各家姐妹们的诗词先送过去公子那边。回头让他们将题好了诗词的画卷送回来,我们再对对答案。”
杜鹃答了声:“大小姐,才不辛苦呢。各位小姐们且先安坐,一会等奴婢回来揭晓答案。且看看各家公子都选了哪家小姐的诗词呢,小姐们也看看这些画卷到底是哪家公子出手。奴婢这就去长长见识去。”施礼抱着画卷往前厅去了。
大家一时被杜鹃逗笑不已,轻松地品茶闲聊。果然不多久,又见杜鹃抱着画卷回来了。画卷又一次被呈放与桌子上。
秦筱蓉看着紧张不已的何婉同顾惜书,心底有些悲凉。这个时代的女子,虽可能没有原来那个世界那么封闭,但是也好不到哪里去。女子一样只有小小的天地,婚姻大事事关终身,一步错可能就是搭上自己的一生,只是不知道秦家姐妹将来又是如何,自己到了那个年纪又该如何。
秦筱芙眼尖道:“呀,蓉儿,那幅落叶是程家大公子的,选了你的如梦令呢。果然是慧眼如炬啊,知道我家三妹好文采啊。”
秦筱蓉真是想抽自己了,怎么刚才没选别的画去,这下更招程家姐妹记恨了,就差没上去表忠心,我真对你家哥哥没想法啊。再看何婉的眼神,也不是那么善意了。暗暗叫苦:何婉我真没猜到程睿是你的菜啊,要是知道,我一定写别家公子的画去。
顾惜书倒是很开心,填了首忆秦娥的词牌,同杜家大表哥杜翊柏的苍劲树木搭配得刚刚好。秦筱芙悄悄道:“看来顾家姐姐中意我们大表哥啊,回头好好吹吹风去。这样的大表嫂我还是很满意的。”
秦筱蕙轻轻咳了下:“这些话,回家再说,若是说错了,不是让顾家姐姐难堪么。”秦筱芙乖乖闭嘴。
秦筱蕙题了首咏梅的如梦令,但是见画梅的主人并不是顾家大公子顾惜文,而是莫名一个立青闲人。秦家姐妹面面相觊,不知如何开口。
程莹的记恨都快写在脸上了:“是睿哥哥外出闲游时结实的一位公子,筱蕙不用放在心上。这位公子不日也就闲云野鹤去了,这幅画姐姐先自己留着吧。”
秦筱蕙道了声谢谢,将画卷接过,不再多言。
程蓉也是一脸嫉妒的表情:“看来今天是秦家姐妹拔得头筹啊。各位姐妹以后还要向你们多学习讨教才是。”
秦筱芙一脸开心,道:“大姐姐和蓉儿好厉害啊,我也要向你们多学习才对。哎,我的诗就是没公子赏脸,愿意配他的画呢。”明贬自己,暗讽程家姐妹也不过如此。
秦筱蓉看看书案上的画,还真是程家姐妹一首都没有。何婉何婧姐妹题的,倒是杜家另两位公子杜翊松、杜翊林用了,顾家姐妹惜书惜画,一个题的是杜家大公子的,另一个题的倒是自己哥哥顾家大公子的桃李。
何婉赶紧打圆场:“今天公子们的画,大概不入秦家二小姐和程家姐姐的眼,所以一时也就没了意趣。下次小妹做东,请各家姐妹来府中一聚,大家再尽兴如何,希望大家不要推辞。”
程莹如何不明白何婉的好意,当下接口道:“好啊,何家姐姐,那我就盼着你选好了日子赶紧下帖子唤我呢。”
秦筱蕙也道:“是啊,何家姐姐唤我们,哪有不去的道理,一定要好好叨扰了呢。”
顾惜书也道:“多谢何家姐姐邀请,定当从命,欣然而往。”
程莹道:“也多谢各位姐妹今天来赴我的约,招呼不周之处还请包含。天色不早,姐妹们也就散了吧,期待何家姐姐处再聚了。”
各家小姐也客套寒暄了几句,纷纷打道回府。走到同秦筱慕分开的照壁前,各家马车业已早早候着了。秦家同杜家的公子们也赶着过来同秦家姐妹们说话,一时又热闹起来。
杜翊柏一家五位兄弟,连同秦家三位兄弟,齐齐那么一站,倒似一堵城墙,把秦家三姐妹护在了当中,好不壮观。惹得同时出来话别的程睿同顾惜文也看了这边好几眼。
秦筱芙最是开心:“柏表哥松表哥林表哥杨表哥枫表哥好,蓉儿蓉儿,我家五位表哥威风吧。”
秦筱蓉直接傻眼,招呼道:“杜家表哥们好。”
杜翊柏几个也跟着秦筱芙一道傻笑。
秦筱慕一脸受不了:“真那么想她们,有空我带她们去舅舅家做客去。”
杜翊松道:“筱慕,你嫌弃她们?那就赶紧送过来,我们几个成天光知道打架玩,有妹妹来做客,那可是再好没有了。”
秦筱芙道:“去舅舅家做客没问题,可不可以不要让我看到舅母她们啊。”
秦筱蕙看着小舅舅家的杜翊杨和杜翊枫道:“芙儿,别把舅母们说得那么可怕好不好。她们对我们还是不错的,哪次见我们不是好吃好喝得招待着啊。”
杜翊枫道:“嗨,蕙姐姐也别帮忙了,我们自己的母亲还不知道啊,成天间斗来斗去,也不累啊,照我说,索性就像我们兄弟几个,打一架也就完事了。”
杜翊林道:“那敢情好,哪天母亲和二婶婶打起来,一定叫上我,赌个输赢去!”
杜翊柏瞪他们:“自己母亲都编排上了,回去都给我罚站马步二个时辰去。”
杜翊杨打圆场:“大哥,那个哈,还不是大家兄弟们都羡慕秦家姑妈和秦家婶婶嘛,罚就算了吧。一早出来也是练过了才出来的,正想着回去好好歇歇呢。”又压低声音道:“中午都没有吃饱啊。”
大家于是又哄笑,惹得程睿和顾惜文又望了过来。秦筱慕道:“翊柏,我们一道过去同程睿和顾惜文道别吧。时辰不早了,也早些散了,改日再聚。”
目送秦筱慕同杜翊柏过去道别,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秦筱慕又收下程睿和顾惜文递上来的卷轴,这才转了回来。急着送秦家姐妹上了马车,这才道:“画卷和字帖是程睿和顾惜文送给我的,哎,怕是送我是假,给你们回去慢慢看才是真。你们且路上先看着吧。”
待马车慢慢驶出程家大院,秦筱芙这才道:“我看呀,怕是都给蓉儿一个人看的呢。”
秦筱蕙看看自己妹妹,道:“英雄所见略同。”
秦筱蓉望着两姐妹,“你们想哪里去了啊,我才十一岁好不好。”
秦筱蕙道:“十一岁也是可以慢慢看起来啦啊,一到及笄礼也没几年。也许人家程公子顾公子就是慧眼如炬,想见字如见人呢?”
秦筱芙也跟着打趣:“就是就是,我家蓉儿多好的才情,看了你的字和诗词喜欢上,也不是没有道理啊。这几年呢,他们先各自打拼去,有了功名之后,再来求取长大的蓉儿,哎呀,想想都觉真是美好。”
秦筱蓉道:“你们想多了吧,程睿和顾惜文,无非就是以文会友罢了。”
秦家姐妹一起大笑:“蓉儿,你才是个孩子。快去快去,看你的画和字去。”
秦筱蓉气得瞪她们:“就不看就不看!我才不要看!姐姐们坏蛋!”
哈哈哈哈,一路笑声远去。惹得马车外的秦家兄弟也是笑着一路归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