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点心,见前头程睿也没个话传来,程莹有些坐不住了。让各位姐妹先园子里走走,拉着程蓉一边说悄悄话去了。
见程莹姐妹走开,顾家和何家姐妹倒是跟秦家姐妹越发亲近起来,赏花逛园子,说说平时在家时做些什么,好不热闹。
程莹姐妹回来的时候,脸色就有些不好看。本想给秦家姐妹弄点难堪的,结果事与愿违。奈何毕竟还是主人,牵起个笑容来:“大家在聊什么呢,这样开心。”
何婧道:“在听秦家二姐姐说她们做的花茶呢,我听得口水都要下来了。”
何婉道:“你呀,真是长不大。”
程蓉小声嘟囔了句:“就知道吃,有没有点长进啊。”约莫是被程莹提点过了,这次倒是没有傻缺地高声嚷了出来,秦筱蓉看着她的嘴型也约莫猜出来嘟囔的是啥了。
程莹道:“就光听着花茶两个字,也是觉得很美味呢。好了,大家快休息会吧,也逛累了吧。睿哥哥打发人来说,前面公子的字帖也品评得差不多了,我们且安坐等等怎么说呢。”
秦筱蓉暗暗打量了一番,发现何婉和顾惜书的表情最是偷偷紧张不过,看来今天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是她们了,只是不知道能否得尝所愿了。
果然不多时,杜鹃又进来回话:“回大小姐二小姐,前头公子们已经品评好了,一致认为秦大小姐的字首屈一指。顾大小姐的字也别有风骨。另外,大公子同杜家公子还问起,怎么不见秦三小姐的字帖。秦大公子这才回说,三小姐的手受伤的缘故。”
秦筱蓉缩了缩脖子,暗道:天,可不可以不要再提字帖的事情了,这辈子都写不出来了,大家饶过我了吧。
可惜有人是肯定不愿意饶的,程蓉又开始泛酸:“秦三小姐真是让大家念念不忘呢。”
秦筱蓉看看程蓉,假装不明白:“程家姐姐,是字帖字帖。”
秦筱芙自然是护着妹妹的主:“程二小姐,学学我家蓉儿嘛,多练练就练出来了。”
程蓉瞬间哑了,程莹也是一脸的恨铁不成钢。只好将话题岔开:“杜鹃快说说,前头公子们投壶,胜负如何?”
杜鹃回道:“大公子同杜家大公子并列第一呢,秦大公子同顾家公子紧随其后,何大公子不幸垫底了。”
何婧哀叹一声:“哥哥又是最末啊,回家要好好盯着他刻苦练练才是呢。”
何婉看看自己妹妹,低声道:“不要说哥哥了,你自己也是,琴棋书画哪个肯好好练练。”
秦筱蕙也下意识地望了望自己妹妹,秦筱芙只当没看见:“呀,杜家大表哥好生厉害,同程家大公子并列第一呢。”
程蓉道:“可不是啊,一定是睿哥哥手下留情了吧。”
秦筱芙毫不示弱:“谁手下留情,还不知道呢。”
秦筱蕙道:“程大公子同杜家表哥都好生厉害,大哥哥也一定要努力赶上才是。”
秦筱蓉打量了下大姐姐,果然还是段位最高啊,将话题顺利叉开了去。
杜鹃又道:“这会儿,公子们正在前头作画呢,说是回头请各家小姐提个诗句呢。奴婢这就过去候着,等公子们画完,赶紧地送过来。”
程莹道:“快去快去,今天风和日丽的,倒是作画的好机会,回头各家姐妹也要好好作诗填词哦。”
秦筱芙拉拉秦筱蓉:“蓉儿,今天你写字不成,作诗总可以吧,大不了找大姐姐写字代劳就是了,脑子没事吧。”
秦筱蓉扶额:“二姐姐哎,这会头也有些晕,怕是写不出来了。”
秦筱蕙道:“蓉儿,你怎么也开始学你二姐姐调皮了,你今天真的啥都不用忙,也不是不可以,就等着明天程蓉暗里各种编排你吧。”
秦筱蓉叨叨起来:“我跟她何怨何仇啊,老是盯着我,作甚啊。”
秦筱芙道:“谁让你们都有一个蓉字啊,人家就是瞄着你上啊。蓉儿你就认命了吧,总不见得让婶子给你改个名字去。”
秦筱蕙道:“岂有不战就败的道理,蓉儿上,大姐姐看好你。”
秦筱蓉要翻白眼了:“姐姐们,我怎么觉得你们看戏看得很开心啊。”
秦筱芙离得近,直接掐她:“什么话,明明是姐姐们都看好你,好不好啊。”
秦筱蓉只好点头点头,“知道了知道了,姐姐们对我真好。”暗暗想,实在不行,只能一大抄了,古人们你们要原谅我啊。
抬头看到程家姐妹凉凉的目光,暗有嘲讽之意。一时也怒了,哼,我就不信了,等着瞧。
杜鹃去了不多久,又捧着一堆画卷进来,想是前头各家公子们也完工了。各家姐妹立时打住闲聊的兴致,围拢在主案边,细细看铺开的画卷。
秦筱蓉粗略扫过,倒不是太大的画卷,山水风景,青墨扫就,倒都不曾具名。正仔细看时,程莹已道:“各家姐妹随意,有喜爱的画卷就请提笔作诗作词吧。”
程蓉问道:“若是都看中一副画卷,如何是好。”抬眼,见何婉同秦筱蕙都想提笔在某副画卷上落笔了。
程莹道:“如若都看中一副画卷,不如先各自写在纸上,待画卷的主人自己斟酌可好。”
秦筱蕙同何婉相互客气一声:“请了。”退回自家的案席写诗去了。
顾惜书道:“不如大家都写在自己的纸上吧,画卷的主人若看后满意,再誊写也不迟啊。”大家于是各自退开,作诗写词去了。
秦筱蓉继续仔细地看啊看,实在是无从下笔。秦筱芙有些急了,一边低声问:“蓉儿,你不是真的头痛,想不出来了吧。平素可都是你第一个就下笔的啊。这次大姐姐都比你快。”
秦筱蓉道:“二姐姐,你也快去写吧,不用等我了,横竖我也是要等大姐姐写好,才能帮我写字的,我再看一会,再想想。”
秦筱芙道,“好吧,随你,我去垫底了。”叹气着过去写诗去了。
秦筱蓉看着她只能笑笑了,回首继续一副副画卷欣赏过来。都是山水景致,但是有的是秋景落叶,有的是冬景腊梅,也有当季春时桃李,更有一派树木青葱,确无半点花色妖娆。一时看着,倒也各有特色,不分高下,有的苍劲有力,梅之风骨,有的细腻见长,桃李灼灼,可见大家公子都不是虚有其名。
秦筱蕙写完了自己的诗句,唤道:“蓉儿,快来看看我的,你的也想好了吧,快告诉大姐姐,替你落笔吧。”
秦筱蓉只好移步过去,低头一看秦筱蕙的词,眼睛一亮,如梦令。“大姐姐,填了阙词?我今天也学你填一阙吧。”
秦筱蕙悄悄道:“随你心意就好,本来我们也是闹着玩啊,你说得轻巧,不计输赢,原来还是认真了呀。”
秦筱蓉吐了下舌头,也悄悄道:“本来倒是想不论输赢的,被姐姐们一提点,不认真都不行了。麻烦大姐姐替我写字啦。就填那幅秋景落叶的。”
秦筱蕙道:“就你卖乖,你二姐姐还在冥思苦想呢,你就不要吓唬她了。”
秦筱芙幽幽道:“人比人,气死人,我真的垫底了哦,你们不许笑话我。”
秦筱蕙也幽幽地回道:“你且写你的,若是一会要笑话你,一定回家关起门来笑话你。”哈哈,秦筱蓉差点拍案大笑了,秦筱蕙已经催她了:“回神回神,快念与我听。墨快干了,我可不想再磨一回了。”
秦筱蓉赶紧回神,轻轻念出了自己填的如梦令,秦筱蕙顿时听得眼睛一亮,下笔疾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