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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闲云野鹤

洪海此言一出,龙原脸上有点挂不住了,“阁下就是江湖人称‘火阎罗’的洪海吧?有道是不知者不怪,在下不知今日乃老掌门寿诞之日,况且此事事关龙威镖局身家性命,非同小可,不然也不会冒昧打扰,还请阁下不要误会。

“我看是你们误会了……你的镖被劫了,说是我们华山的人干的,让你指认你又说不曾看清相貌,这不是空嘴说空话吗?照这样说我穿身你们镖局的衣服去杀人就是你们龙威镖局做的了?我看纯粹是有人想找我华山的麻烦,华山不是软柿子,也不是说捏就能捏的……”洪海一顿抢白,龙原气得直瞪眼。

“洪海……”鲁长空一声轻喝,“有这么和客人说话的吗?是非曲直自有公道,龙镖头,我这位徒儿说话一向快言快语,还望老镖头不必介意。”

“老掌门,事情总会水落石出的,既然洪兄弟话说到这份上,我们就不在这麻烦了,待事情查清楚之后,我们再来理论,就此告辞!”龙原双后抱拳向鲁长空告别。

“洪兄弟,后会有期!”龙原说这句话时加重了语气,显然心里是十分的不痛快,意思是今天这条梁子是结下了,这口气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总有一天会出的。

“那就恕不远送了老镖头,我洪海等着再会那一天。”洪海也不客气地说道。

鲁长空知道挽留不下,也不多加客气,“龙镖头,保重!”龙原带着一行人悻悻离去。

“一点小误会,没事了没事了,请大家入席用饭!”饭菜齐备,赫然和几位师弟招呼众人入席。

“师父……师父……”赫然正在招呼众宾朋,听得喊声从前院传来。正打算过去看看什么事。只见从前院来了五人,两位老者分别着白色和灰色粗布衣衫,另外三个是周衡和两位门丁,两位看门的正拦着二位老者不让往来里闯。

“去……去……去……”两位老者没有理会,一人一个随手一推,两位门丁“蹬……蹬……蹬……”倒退几步摔了个结结实实的屁股墩。

“鲁老头……鲁老头……来客人了,快出来迎接!哈哈……”白衣老者朗声大笑着说道。

“来的好不如来的巧,刚好赶上开席,鲁老头快把你的好酒拿出来,哈哈!”灰衣老者接着说。

在座的众人皆都吃了一惊,这二位老者竟然称呼鲁长空为鲁老头,这个未免有些失礼节了吧?

“您二老是……”赫然并不认识二人,见二人皆都八十有余,不敢冒然得罪,上前恭敬的问道。

鲁长空听到喊声就知道二人是谁了,赶紧从屋子里出来,“哎……哟哟……你们二位大驾光临,寒舍蓬荜生辉啊!赫然,快见过二位长辈,这二位就是我经常和你说起逍遥江湖的云鹤二仙。”

“啊……”不光是赫然,众位宾朋也都颇感惊讶,没想到今天能在此见到闲云野鹤二人?以前只有听说江湖中此二人在江湖中赫赫有名,不过从来没有见过面,没想到今天在鲁长空老掌门百岁寿诞上有幸见到此二人。

“什么仙不仙的?鲁老哥百岁了还没成仙,我们更不用说了。诸位请了请了,请便请便!”玄云野鹤二人向各位宾朋抱拳白打招呼。

“鲁老哥你今天都一百岁了,说什么也要来看看你,周老弟还给你带了寿礼。”二人本没有准备什么寿礼,本是四处游玩,偶尔听人谈起鲁长空老掌门要过百岁寿诞,和鲁长空几十年交情,因二人淡泊名利,不问江湖之事,二三十年没有互通消息了。今天碰巧赶上鲁长空过寿诞,所以便前来凑凑热闹。

周飞鹤一听玄云说要他拿寿礼,心说好你个玄云,我们只是来凑热闹和鲁长空叙叙旧的,哪有什么寿礼?你这是分明在将我的军啊?等回去了再和你算帐。只是当下不好明说,“哈哈……老掌门你别听他瞎说,来得匆忙,没备什么寿礼,是要在老掌门这里白吃一顿,老掌门不会管不起这顿饭吧?”

“哈哈……两位神仙能光临华山,乃华山之荣幸,不要说吃一顿,吃多久都没关系,难道我们华山还怕你吃穷了不成?来……来……里面请!”鲁长空携二人入坐主客厅。众宾客见二人虽然名彻江湖,鹤发童颜却和蔼可亲,周飞鹤面容清瘦,一身白色衣衫,虽八九十高龄,动作轻快,一幅道骨仙风的模样,纷纷小声议论起来。

“哇……这么多好菜,不能浪费了,我就不客气了啊!还真有点饿了。”玄云说着扯下一个鸡腿就啃。主客厅坐的几位都是上了岁数在江湖上有点名头的老者,早就熟知闲云野鹤二人,有的还曾经见过一回半回的,熟知这位不老仙童孩童般脾性,自是不会介意。

“你老请随便!”同桌几位客气的说道。

“鲁老兄,刚才来的时候碰到十几个人怒气冲冲的下山去了,怎么回事?”周飞鹤喝了一口酒向鲁长空问道。

“这个……他们是龙威镖局的,鹤兄弟难道不知道昆仑和峨嵋缔结联姻之事?”鲁长空正打算问下峨嵋的情况。

“有些日子没回峨嵋了,对峨嵋之事知之甚少,也是最近听江湖谣传。”周飞鹤说道,“刚才那伙人就是龙威镖局的吧?对于劫镖这件事情鲁老哥是否清楚?”

“此事无论如何都要调查清楚,不管是不是我们华山所为,都要给江湖朋友一个交待。这事关我们华山百年声誉啊!”鲁长空不无担心的说道。

“鲁老头这副老骨头还结实着呢!经得起折腾,大不了打两架就解决问题了。”一旁正在猛吃狂吃的玄云插上一句。

“你别听要饭的瞎说,这件事说不定是个阴谋,莫非是有人找你们华山的麻烦?鲁老哥还是小心点为妙!”因为此事和峨嵋又扯上了几分关系,周飞鹤也觉得此事有点不寻常。

“哈哈……咱先不扯这个,来……来……喝酒,咱们老哥仨多年不见了,今日见面必当痛饮!”鲁长空三人连干了三碗。

“鹤兄弟,你是有名的云中仙,易经大师第一人,你给老哥算算老哥还能再活几年?”鲁长空笑着对周飞鹤说道。

周飞鹤略微思索了一下,脸上一丝忧虑的神情一飘而过。“今天是大喜之日,咱不谈这个,来来……喝酒!”说着端起了酒碗。

“哈哈……好好,喝酒喝酒。”鲁长空没有察觉周飞鹤表情的改变,端起酒碗一口气干了。

“此事关系着昆仑、峨嵋、龙威镖局、还有一伙劫匪,能把龙威镖局的镖劫走,实力也自是不弱,鲁老哥你还真得小心防范才是。”周飞鹤一本正经的说道。

“有理有理!周老鹤这话说的有理!鲁老哥可真得小心。”玄云也插了一句。

听玄云喊自己周老鹤,二人平时打惯了嘴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周飞鹤自是不能和他计较。“要饭的吃饱了就别吃了?别撑着了,吃好了赶紧走,别只顾着吃我们还有事要做。”

“唔……唔……好了好了,鲁老哥做这么多好吃的,不吃那不是浪费吗?周老鹤难道你马上就要飞天成仙了,不食人间烟火了?”玄云虽然嘴里吃着东西,可也不闲着。

“走了走了!大伙都在看你一个人吃呢!”周飞鹤起身向鲁长空和众宾客告辞,扭头招呼玄云走,看到玄云趁这功夫去里面找了两张牛皮纸,包起来一只酱板鸭正往怀里揣呢,周飞鹤不禁哑然失笑,拉着玄云的衣袖就往外走。

“哎……哎……”玄云还想把那个五香牛肘装起来,被周飞鹤拉着没拿到,“哎哎……等等……周老鹤。”周飞鹤哪里会等他,慌忙中顺手扯下剩下的另一只鸡腿。“走了走了老哥。”嘻皮笑脸的向鲁长空告辞。

宾客们看到江湖中赫赫有名的两位老人如此风趣,都不禁想笑,可也不敢笑出声来,玄云可不在乎这些。

鲁长空熟知这两个活宝的秉性,二人生性好玩,淡出江湖后过着无拘无束的日子,当下也没有挽留,“既然两位老弟有事,我就不挽留你们了,有时间再过来陪老哥叙旧。”

周飞鹤略微迟疑了一下,脸上飘过一丝难以捉摸的表情,“好好,说不准很快我们又蹓跶回来了,老哥你请留步!”几人说话功夫已到大门口,抱拳拱手告辞。

二人出得大门不远,“唉……”周飞鹤轻轻长叹了口气。

“周老鹤快走啊,刚才像催命鬼似的,出来了还磨蹭什么?”玄云冲周飞鹤说道。

“要饭的,你不知道……我就对你实说了吧,刚才桌上海鲁老头不是让我帮他算下他还能活几年吗?我信手卜了一卦,半年之内……”

“半年之内什么事?”玄云见周飞鹤表情严肃,也不禁有些好奇。

“半年之内鲁老头劫难临头。”周飞鹤不无担心的说道。

“哈哈……真的假的……周老鹤你这套鬼把戏了除了用来唬人还能有什么用?”玄云依然嘻嘻哈哈。

“臭要饭的你懂什么?自盘古开天辟地以来,伏羲氏把易经传给后人,此中奥秘有几人能够真正参悟,等着吧,半年之内,华山必有大事发生,龙威镖局被劫此事华山受到牵连,昆仑会善罢甘休吗?唉……到时候,鲁老头能不能逃过这一劫还很难说啊?”周飞鹤神情甚是担忧。

“杂毛老道你说的像真的一样,那我回去告诉鲁老头去,让他有个小心应对。”玄云和周飞鹤一次对饮,两人都喝的差不多了,玄云看到周飞鹤头发黑白差不多各占一半,黑白混杂,就喊他杂毛老道。

周飞鹤一把拽住了他,“我说臭要饭的,今天鲁老头百岁寿辰,大喜的日子你去说这样不吉利的事,这不是扫别人的兴吗?不被别人当成乌鸦嘴才怪。”

玄云挤了挤小眼珠晃了晃脑袋瓜子想了想,“有点道理……有点道理,今天确实有点不是时候,那就改天再来知会鲁老头。我说杂毛道,我们可是有些日子不问江湖上的事了,难道我们还要重返江湖?”

“如果江湖中真的发生惊天动地的大事,我们能袖手旁观吗?我们若置身事外,岂不是要遗笑万年?”周飞鹤神情若有所思的眺望着远方。

“哈哈……走了走了杂毛老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管它血雨腥风,刀光剑影,怕个毛线。还是办我们的正事去。”玄云朗声豪爽大笑,“周老鹤,好久没活动筋骨了,今天咱们比比脚力如何?”

“老叫化子你就等着认输吧!”周飞鹤说着身形几个纵跃,已然飘至几丈开外,“哎……哎……牛鼻子杂毛道还没开始呢?”玄云说着晃身形紧跟上去,霎那间两人已消失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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