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二十多岁的全真弟子显然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岁数大点的拿起放在桌上的宝剑转身向外走去,“师兄,我们要的东西还没上来呢?”年轻一点的喊道。年长的那位瞪了他一眼,没有搭话,脚步不停继续向外走。“哎……哎……师兄,等等我!”慌忙跟了上去。两人来到酒馆外无人处,年长的严肃的对那位小弟子小声说;“你听到挨边桌上几个汉子的谈话吗?”那位小弟子有点雾水,挠了挠后脑勺,“师兄,我只想着把饿了半天的肚子快些填饱肚子,哪有心思管别人谈什么事啊?”“你……”年长的看到小弟子顽皮的样子,举起宝剑作势要敲脑袋的样子。“哎……哎……师兄,到底什么事啊?饭都不让吃就出来,还有比吃饭更当紧的事吗?”小弟子慌忙告饶。“当然比吃饭当紧,如果他们说的这事是真的,比你我的性命都要当紧,你还有心思吃饭吗?”“有那么严重吗?”小弟子见师兄一脸严肃的说得这么严重,有点被吓住了,不敢再乱说话。“他们说我们华山的人劫了龙威镖局的镖,这镖是昆仑送给峨嵋的聘礼,可谓是价值连城,惹上了昆仑和峨嵋两大派,岂不是大大的麻烦,我们华山和任何一派都差得远了。如果真的是派里出了叛徒暗地里干的,这下麻烦大了去了。师父他们定然不知道此事,我们火速赶回去报知他们,不管消息是真是假,这样大的事,还是小心为好。”“啊?有这样的事?”小弟子真的有点吃惊了。“我刚听到他们的谈话,有没有这事我还能看得出来吗?昆仑的聘礼被劫了,到底怎么回事还请师父他们再行定夺。”
二人不再说话,匆忙离去。这二人乃是受命去福建下书回来路经此地,年长的是现任华山掌门赫然的大弟子王天寿,小点的是赫然的五师弟袁天的弟子周衡。现任掌门赫然,也就是冷天远的师弟,自从冷天远过世后接任掌门之位。华山德高望重的上上任掌门也就是冷天远的师爷鲁长空要过百岁寿诞了,福建的一位知交因病不能前来赴宴,特提前差人送来寿礼,鲁长空差人带书信去福建表示谢意,二人归来路过这儿。
4月18是华山老前辈鲁长空百岁寿诞,华山提前半月就开始张罗了,要大摆晏席为鲁老爷子庆祝,鲁老爷子说不用忙活了,众弟子不依,百岁寿辰实乃人生一大喜事,活到这岁数的人能有几个啊?借此祝寿之际也可以重振华山声威,庭院里里外外打扫的干干净净,客厅布置的焕然一新,前院众弟子接待前来贺寿的各方宾朋,不断有人抬着大小礼盒进进出出,蒸笼冒着热气,锅中水花翻滚,后院厨子们烹调煎炒忙得热火朝天。
赫然和两位师弟正在后院厢房和鲁长空谈话,“师父……师父……”听得喊声向外望去,只见大徒弟王天寿和五师弟的徒弟周衡二人快步走来,正是周衡喊的师父。
“什么事大呼小叫的?没看到老门主在这儿吗?”袁天训斥周衡。
二人进来给鲁长空施礼,“见过祖师爷,您老人家可好?”
鲁长空虽然百岁,依然精神矍铄,耳聪目明,须发皆白,半尺长髯飘洒胸前,梳理的整整齐齐,头上发髻高挽,今天特意穿了身黄色道袍,俨然一幅道骨仙风的样子,因为早晚坚持练功,身体仍然健硕,周衡虽然有些顽皮,但嘴巴能说会道,平时深得老爷子喜欢,“哈哈……好好,你回来了,在外面没惹事吧?”
“祖师爷,弟子牢记你的吩咐,完成任务就赶紧回来给你祝寿呢,哪敢在外面惹事啊?”周衡满脸堆笑向鲁长空说道,然后向一旁的师父使了个眼色,那意思是让师父随他出去有话要说。
他的举动却被鲁长空看在了眼里,“真的没什么事吗?你是在欺负我老眼昏花看不到吧?”鲁长空慢条斯理的说道。“你和你师父挤眉弄眼的在弄什么玄虚啊?想要讨打了是不是?”
“别……别……祖师爷……”周衡听说要打,再不说肯定皮肉要受苦,有点为难的把目光转向了袁天。
“什么事啊?说给祖师爷听听。”袁天知道深知师爷的脾气。
“这……祖师爷,是这样的,说出来你可不要生气啊,这事我们也只是无意听到的,也不一定是真的。我和师兄到了黄山那儿,在一家小面馆用餐时,偶然听得旁边桌几位食客说昆仑送给峨嵋的聘礼被人劫了。”
“哦……有这样的事,昆仑的聘礼被劫了管我们什么事,值得你如此慌张吗?”鲁长空显然也颇感惊讶。
“这个……听他们说好像是我们的人干的。”周衡这句话说出口,屋里众人皆都吃了一惊。
“你听清楚了他们真的是这么说的?”鲁长空目光含着恕气。
“师兄还是你来说吧,师兄听清楚了。”周衡见祖师爷表情严肃,生怕说错了,忙把师兄拉了出来。
“天寿,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此事非同小可,赫然对大徒弟天寿说道。
“是,师父!”天寿把在面馆中所听到的一五一十的向众人说了个明白。
“他娘的这分明是在陷害我们华山,让我捉到这个王八犊子非扒了他的皮不可。”天寿刚把话说完,一位红脸短须断了一臂的中年汉子就忍不住骂上了,由于激动和愤怒使得脸色越发的红,这位脾气暴燥的红脸汉子乃是老四“火阎罗”洪海,冷天远师兄妹共六个,冷天远老大,老二赫然,老三宁平,老四洪海,老五袁天,最小的是师妹展红袖,老四和冷天远关系最莫逆,别看脾气暴燥,唯独对冷天远的话言听计从。当初听到冷天远夫妇被欧阳雄被逼跳崖双双殒命的消息后,火爆的脾气的谁也劝不了,当时就一个人偷跑出去到名剑庄找欧阳雄为师兄报仇去了,那么大个名剑山庄,一个人到那儿能好得了吗?结果被欧阳雄断了左臂,欧阳雄由于师妹誓死追随冷天远而去,心中终有悔悟,觉得有愧华山,所以才没要他的命,不然的话就算十个洪海也尸骨早化成灰了。
“哦?看来有人想找我华山的麻烦了。哼,谁这么大胆子竟敢欺我华山无人不成?”鲁长空也怒容满面。
“师弟莫急,这事查清楚了再下定论不迟。”赫然遇事比较沉着冷静,做事谨慎考虑的比较周到。
这时一位弟子走了进来,给鲁长空行礼道:“禀报老掌门,龙威镖局有事求见!”
“哦?哈哈……这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啊,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走!大家跟我一起去客厅接见!”鲁长空朗声大笑,百岁老人,声音洪亮,笑声中依然带着年轻时的英雄豪情,说着带着众人一起来到前院客厅,鲁长空坐在首位,其余弟子分就各位。
“老掌门英雄不减当年啊!”众人刚坐下,龙原一行十几人就到了,抱拳行礼。
“龙威镖局老当家武林中赫赫有名的‘追魂剑’龙原,今日一见,果然人如其名。”鲁长空还礼道。
“过奖过奖!来得匆忙,不知老掌门今日百岁寿诞,未备寿礼还望鲁老英雄见谅!”寒喧过后分宾主落座,下人端上茶来,沏的是上好的西湖龙井。
“哈哈哈……龙老镖头客气了,百忙之中光临寒舍,老镖头应该有什么事吧?”鲁长空向龙原说道。
“这个……”龙原迟疑了一下,今天赶上鲁长空过寿,这是龙原没想到的,“有道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此事关系重大,事关镖局安危,在下也就明说了吧!在下接了趟昆仑的镖,此镖乃是昆仑的聘礼,走到黄山附近被人劫了,不知鲁老英雄是否有所耳闻?”
“哦?这个我也是刚听两个弟子说起。龙威镖局已有百年传承,江湖上无人不知,谁有这么大胆子敢劫龙威镖局的买卖?”鲁长空话里表示对此事知之甚少。在座的宾客里有不知道此事的,听二人谈起,皆都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鲁老英雄,大家都是江湖中人,咱就有话讲到当面,劫我这趟买卖的十有八九是你们华山的人。”龙原没有拐弯抹角,直接干脆的说道。
“哦?”鲁长空略显惊讶,“龙老镖头,此事可不是闹着玩的,何以见得?”
“从装扮上看正是你们华山弟子。”龙原说道。
“哦?有这样的事,哈哈……老镖头此言差矣!难道在座各位穿上你们镖师的衣服就成了你们龙威镖局的镖师了吗?凭身衣裳就断定是华山的人有些牵强吧?”鲁长空笑着说道。
“是啊是啊……这事可不是随便乱说的。”宾客们小声议论着。
“劫匪中有人使的是五云剑法,五云剑法是你们华山的总不会错吧?”龙原对宾客们的议论不以为然,紧接着说道。
“龙老镖头,我华山在江湖上已有五百多历史,华山武学博大精深,源远流长,对于习武之人来说学得我们华山三招两式为非作歹也不足为奇。”鲁长空不以为然的说道。“今天我华山弟子俱在,不妨让老镖头和诸位指认,如若找出劫镖之人,在下绝不姑息!老镖头你看如此可好?”
“这个……众匪徒皆都蒙面,面目不曾看清……照老掌门如此说,此事和华山没什么关系了?此事关系重大,还望老掌门详查!”龙原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话说。
“你的意思是说此事是我们华山的人与匪徒勾结所为?华山弟子个个都是光明磊落的血性汉子,这种为江湖人所不耻之事怎么可能是我们华山弟子所为?这定是哪个王八糕子在诬陷我们华山。”火阎罗洪海早已耐不住性子了,此人一向脾气火爆,言语之中不免有些过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