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这边,邓先与白燮、刑锐正一同飞往泰山。一路上邓先卷风带云,令几人的身形被乌云所掩蔽,做到了绝妙的隐蔽。
九天之上的邓先异常激动,因为这是她第一次以龙的视角鸟瞰东行大地。一路向东南方向飞去,邓先满目看到的是阡陌纵横的田野,偶尔出现一两个废弃的村庄和已成废墟的城市,这景象令她愁塞。
风呼啸着从耳边刮过,邓先的一对龙须也随着疾驰的风摇动。她用余光去看与自己并肩飞翔的伙伴,只见白燮稳稳当当地盘坐在骨鸟之上,一脸淡然之色,这令邓先多少心生钦佩。
就这样飞行了近半个小时,泰山终于进入了几人的视线。只见远处的地平线上伫立着一座座巍峨的山峰,其上山雾弥绕,偶见亭台楼阁,实是人间仙境。
此时中天门上,一休憩的小战士看到远处翻滚而来的乌云不禁大喜,他忙叫醒了他的战友,叫他来看这期盼许久的一场雨。
而这边,隐匿在乌云之中的三人终于飞至近处,邓先见状便用了“呼風喚雨”四字招来漫天乌云,顷刻风雨皆至。而邓先三人则借着这风雨之势悄然降落在一侧峰上。
等到三人化成人形,安全着陆,这突如其来的风雨也就慢慢地消停了。这令泰山上的官兵们大失所望。
而在泰山深处,邓先几人却在四处打量着周围,他们看见树木虽依旧茂密却呈现出干枯之色,地表也不再肥沃湿润,甚至山间的鸟雀之声也变得落寞。
“照这样下去,泰山上的植被真的会渴死。”,刑锐摘下一片已经发黄的树叶感叹道。
邓先眉头紧锁,点头说道:“没错,现在当务之急是要降雨,旱魃之事倒可以稍微搁置。”
白燮紧接着说道:“祈雨文最好在南天门上庙宇里使用,而且需要邓先你以心血炼化至精纯。这一过程可能需要几天时间,所以咱们要得到守山部队的支持。”
刑锐听罢眉头一皱,问道:“你怎么知道这里有守山部队?”
白燮听到这质疑也不愠不恼,笑说道:“我能力便是推演,你们也不是不知道。”
邓先听了白燮的解释也没做多想,便说:“那我们就信你了,反正这次也是你提出来的行动,那我俩就听你指挥。”
白燮见刑锐也点头同意,当下便同两人商议了他事先想好的计划。一番讨论过后,三人也达成了共识。
“没有什么意见的话,那我们现在就行动。”,白燮接着说道:“刑锐你负责勘察地形,同时注意寻找旱魃的踪迹。我与邓先去和守山部队碰面。”
随即白燮又对刑锐嘱咐道:“现在我与邓先在明处,你在暗处。所以你一定要注意隐蔽,不要被人发现。如果遇到什么危险,你就捏碎我给你的玉石,我们会来救你。”
如此又是一番叮嘱,几人才相互道了别,各去执行计划。
行走在泰山盘曲蜿蜒的山路上,邓先不禁暗自想着心事。虽然经过多日的相处,邓先确实觉得白燮为人正直,且性情温和,不像是别有用心的人。但他实在出现的太过巧合,令人不得不怀疑其来历。
此时的白燮自然不会猜到身后之人的心思,因为他正忙着为邓先撩开挡路的枝桠。
两人一路无语,走了约莫半个钟头,终于是攀上了主峰。但他们来不及缓口气,就发现前方有一队巡逻的士兵正向他们走来。
“咱们要不要躲一下?”,邓先在白燮身后轻声问道。
白燮听罢摇了摇头,说:“不必,就让他们带着咱俩去中天门,省的再走路了。”
说罢,白燮竟径直跳了出来,冲那几个巡逻的战士挥手喊道:“喂!我们在这里!”
那几个战士本是有说有笑地走着,听到这一声喊很是吓了一跳,纷纷举起了枪。其中打头的小班长走了过来,表情严肃地对白燮喊道:“什么人!知不知道擅自闯山是违法的!”
白燮举着双手笑说:“这位大哥,我们是从天上降落的,实在是不知道这是哪里。啊,对了,我们是万佛市派来降雨的,还请你带我们去找张司令员。”
小班长听到这话略有迟疑,白燮见状忙说:“我们刚才来的时候下雨了,你知道吧。所以快带我们去找张司令,不然泰山就真的干了!”
那几个战士听到这话心里信了几分,举着枪的手也都放松了几分。小班长虽然眼神里仍有戒备,却走到了两人近前,说道:“你们两个不准带武器,我可以带你们到中天门。”
听到这话,白燮和邓先自是连连称谢,也非常配合地让其搜了身。
小班长见状便将枪交给了身后的士兵,自己则化身成了一只巨鹰。只见他双翅怒振,两只爪子分别抓着白燮和邓先,几个呼吸间就飞了起来。
被巨鹰抓着的邓先心情不是十分美妙,这感觉就像是乘一架滑翔伞,然而并没有什么保护措施。她一旁的白燮倒是十分享受,一脸傻笑着只顾看风景。
“你不害怕啊!”,因为风声太大,邓先只好喊道。
“不怕!你要是怕的话就抓着我的手,这样咱俩要是掉下去也能一起摔死。”
“谁要跟你一起摔死!”,邓先十分硬气地大声回应道,右手却不自觉的握紧了白燮递出的左手。此时两人已是处在主峰上空,中天门旁的索道都依稀可见。
“口嫌体正直。”,白燮笑着小声说道。然而这句调笑却被风吹散,并没有被邓先听见。
“我的技术可是很好的,你们就放心吧。”,小班长也是实在受不了这两人,一边开口说道,一边又加快了速度,俯冲了下去。
等这三人落地,邓先已经是一脸的铁绿。白燮忍着笑扶住她,跟着小班长向指挥部走去。
“报告司令员,巡逻0四队带回来两个人说是万佛市派来布雨的,一个叫白燮,一个叫邓先。”
“白燮?”,张知忠停下手里的笔,抬头问道:“是那个火言火又的燮吗?”
通讯员犹豫了下,说:“他说自己是‘白浪隔枫林,燮理真惭负’,还说提这两句诗,您就会见他。”
“哈哈。这小子!”,张知忠听罢竟然爽朗的大笑起来,令通讯员毛骨悚然。
笑完了,张知忠说道:“让他进来。对了,只让他自己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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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邓先一脸铁青地蹲在路边吐着,余光却看见白燮被人领着进了指挥部,这令她心里的疑惑更多了几分。当然她没有怀疑白燮的为人,却在怀疑他的身份。
邓先回忆着与其相识的点点滴滴,更加重了自己的疑心。因为从他平日里吃饭时的动作,就可以看出他家教甚严。平日为人处事落落大方,没有一点小家子气。这怎么也不像是在县城长大的人。
来不及多想,邓先就被人请去屋里喝茶了。等她喝完两壶碧螺春,白燮才终于结束了交谈,从指挥部里走了出来。
“哟,在这喝茶呢啊。”,白燮一眼就看见了那张绿脸,笑吟吟地走了过来。
邓先看着他的笑却已经不像初见时顺眼,她呛声道:“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个人这么损呢?”
白燮笑说:“你没发现的地方多着呢,要不要再深入探索一下?”
“去死吧!”,邓先喷了一口茶骂道。心里不禁纳闷自己当初是怎么觉得这个人为人正直、性情温和的。
“我跟你说正事,张司令已经同意咱们在南天门降雨,你如果准备好了,咱们现在就坐索道上去。”
听到这话,邓先面色有些为难,说道:“你给我的祈雨诗文太长,我还没有炼化纯熟,虽然现在也能强行施雨,但恐怕对土地的润养效果到不了一半。”
白燮听罢安慰道:“不着急,这样咱们今天在中天门休息一晚,等你准备好了再去。对了,我听赵脆说,药浴对你的炼化有效果,是真的吗?”
“嗯。”,邓先点头说:“二爷爷倒是给我配了个药浴方子,但是现在荒山野岭的,去哪里找药材。”
白燮听罢便向邓先要方子,说是可以向守山的部队索要,邓先也不做他想,将方子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白燮。而白燮像是有过目不忘之能,只听了一遍就将配方完完整整背下了,这令邓先羡慕不已。
等两人商量完事宜,已经是下午时分了。日头到了一天里最毒的时候。邓先撑不住困意,竟趴在桌上睡着了,白燮见状便将其扶到床上,自己却出门向山林深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