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穴,锁墓山
地处北渊之极,荒芜寂寥,与世隔绝。难得的是个清静之地。
传说其本身只是一座孤岛而已,后被帝王所相中,生生以九尺九杖,附和神官伟力将其改造。
长宽各九十九丈,铸成圆柱。形如擎天撼柱。
与往昔不同,葱郁的树丛间鸟兽全无,显得格外的安静。
不知何时起,在这帝王的墓穴外,人流涌动,却丝毫没有半点声响。
“你说他们这又是为了什么?明知不可能而为之,未免太过愚蠢了。“
素白清消的俊年摇晃着玉杯,望着崖下如蚁粒般渺小的众人,净明的眼睛里罕见的出现了一丝迷惘。
“看不出来么,也难怪。你这样的人又怎么会懂。“
男子并未理会白衣投来的目光,半闭着眼自顾自地喝起酒来,“真是可惜啊,大概会有很长一段时间尝不到伍什酿的酒了吧。”
白衣瞟了他一眼,“就你那身体,还是少喝点吧。”算是作为朋友的忠告。
“连这上古的时代都要结束了,还有什么比这更值得喝一杯的?“
这个本该由他们主导的舞台,现如今却已到了落幕的时刻。难免有些落寞。
“你要不要……也来一杯?“话锋一转,说了句让人摸不清头脑的话。
与此同时,喝酒的男子反手将手中的另一个杯子递到了身后。
……
偌大的山巅之上,寂静无声。
男子松开了手,酒杯依旧停留在原处。
实质的身影在缓慢地显现,手握酒杯,淡漠的望着这“墓穴”的最深处,沉默不语。
在过不久,以神权为统治的时代将会被彻底改写。以众“神”之血。
而他们三个也将成为旧时代的遗物。
在这时代的末端,怀揣着不同的心情,品尝着这样的酒,似祭祀似送别。
“酒冷了。“
“多来几杯就好了。诶,我说小白别老在那晃好不好?“
“是那边,开始了。“白衣紧盯着远处,表情有些严肃。
震动由远及近,伴随着某个特定的频率上下抑或左右的摆动,极远处,一切靠近的事物转瞬间化为灰飞,续而消失殆尽。
那是众神的咆哮,将这北极之渊,乃至整个世界都拉向了崩溃的边缘。剧烈的元素交汇,疯子般的碰撞,哪怕远在这山巅之上也能感受得到。
“哦?不看看么?“紫衣半举着酒杯。
“看与不看,又有何差别。”
他是来请战的,可最终却连那片战场都未能踏入。着实可笑。
“荒,开!”
“天,破!”
天空中,黑色的裂缝如蛛网般蔓延开来,巨大的刀尖电蟒如流,于刀面处迸溅的星火,交织着电蟒扶摇直上。
“如此多加持的‘荒刀’,那家伙,还真是可怕的紧。如果再给他些时间,或许。”
“没有什么或许。”打断了紫衣荒谬的猜想,“有的不过是那可笑的命运。”
绝世的刀锋劈敛而下,山岩、树木、一切的一切都在不断的断裂、愈合。片刻后一切又归于寂静。
结界,锁墓山的固有结界——不动冥王。除非实力数倍于施阵者否则一切,依旧。
事已至此,一切真就与他们无关了。
“不朽那个老神棍。特意将我们三个留下来,意图很明显嘛。可我不怎么想按他的来,你们怎么说?”回收目光,紫衣询问道。
“虽然我不介意你这么称呼他,但他的话终归还是要听的。”
……
“走了。”
请战之人从头至尾就那么寥寥几句,如同一个真正的过客。
“连再见都不说的么,还真是无情啊。”紫衣苦笑了下。
身影如来时。山崖又只剩最初的两人。
“我也该走了。”白衣起身掸了掸衣上的尘土,“你呢?”
“不急,总该有个人给他们送别什么的。”
“也对,那就此别过。”
紫衣微微颔首,凝视远方。白衣的俊年径直走开了。良久。
“味道变了啊,你知道么。”半闭着的眼睛张开,瞳孔里紫意怒放,透过晶莹的液体泛出妖异的光。
“咳咳,咳。”
“这酒真的冷了啊,我的……朋友们。”短短几句仿佛抽空了全身气力,嘴角苍白。
杯中酒一字划开,那是送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