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脑袋就是一下震痛。
宁则曲拳对忘尘头上就是一下，没好气的道：“我们虽是修道之人，神仙之说还是太过荒唐，日后莫在外胡说八道！”
忘尘苦着脸应道：“是！”
宁则好不容易营造出的传导授业解惑的气氛消散干净，无奈的继续为徒弟解答：“我知你好武学，只是你学武的目的却不明确。”
忘尘道：“哪里不明确，学武可以强身健体除暴安良啊！”更重要的是很帅啊！
宁则摇头道：“强身健体？除暴安良？这些不过是追求大道途中的随手可得的花草而已。”
他再道：“剑法拳法轻功，不过是技艺。若是你力大无穷，刀枪不入，任他剑法再精妙拳法再霸道也奈你不何！我教你这段歌诀是全真心法总纲，而全真心法亦是道门正宗内功心法，它的性质温和，就算再怎么练也不忧走火入魔。”
说到这，便摇摇头：“人们常以内力深厚来衡量武功高低，而却不曾去思考这内力是从何而来，这内力能否有进一步的可能？我行走江湖，收集各派功法来对应自己的猜想，到如今只是隐隐有了一点头绪。”
忘尘听得两眼发直，敢情自己这师傅是武侠世界的科学家，可你只是有了一点头绪也没必要在我身上做试验吧？！
宁则道：“你所修之口诀是全真心法的总纲，而全真心法也是由这口诀而进行延展成，便有了十二经脉对应的心法，一步步的积蓄内力。我寻想多年，便想若不按那法呢？直接修总纲口诀，将那什么经脉的都抛开会怎样？”话毕，很欣慰的拍了拍忘尘肩膀：“所幸我的想法并未出错，很好，很好！”
难怪人家将自己师傅称为全真教第二怪人，这哪里是怪人，这分明就是奇葩！竟然抛开了武林公认的修炼途径另辟蹊径还在我身上做试验！！！
宁则无视了忘尘那一脸的懵逼样，又坐回到床上，微笑道：“为师将你所修这一阶段叫做‘蓄气’，意在积蓄内气。武林上大多人都是处于这一阶段，他们修炼各门各派心法来增加内气量，以求量变到质变之途。但为师却只把蓄气作为第一阶段，绝对有不通过累积内气而进阶的办法！”
忘尘好奇的问道：“那蓄气下一阶段又是什么呢？”
宁则装模作样的端起茶喝了一口，道：“那个阶段.....嗯，为师还在探索中。说不定我们师徒有机会共同探索那武道尽头。”
大叔，你是不是猴子派来玩我的啊？！
宁则笑得人畜无害：“你勤修一年口诀，差得只是一个顿悟。若顿悟一到便可入门，攀登武道之路。”
忘尘快哭了：“那要是顿悟没来呢？”
宁则耸耸肩：“那就说明你与武学无缘了咯！”
“咯你个头，我能换个师傅吗？”
.........
“你怎么了？谁得罪你了？”杨过好奇的看着黑着脸的忘尘。
忘尘叹道：“别说了，遇人不淑。话说我能申请换个师傅吗？这个不太靠谱。”
杨过楞了下，大笑道：“哈哈哈，你总算明白你那师傅一直在耍你了！要不要我们换个玩玩？”
忘尘白了他一眼：“你以为师傅是大白菜可以随便换的吗？”说完便不再搭理他，自顾自的做起了晚课，虽然师傅不太靠谱，但他画得那张大饼却实在很令人心动，自己也想看看武道之途的尽头有什么风景。
于是时间在日复一日的劳作与修炼中过得飞快，很快就到了腊月。全真教自王重阳那传来的门规，每年除夕前三日，门下弟子大较武功，考查这一年来各人的进境。
这一年重阳宫遇灾，全真教显遭颠覆之祸。虽全真教自号玄门正宗，但世上高手凡凡，教中弟子也不得不勤修武艺，比往日更甚了几分。
这一次的重阳比较是由王处一大弟子赵志敬主持，杨过臭着脸本不想去，被那赵志敬用命令强压着才不得不过去。正好忘尘也过去，两人一合计便同伴而去。
“这次定要让师叔伯看到我的武功！”
“也不知这次比较谁能得到第一名？”
“就你这稀疏武艺，还是莫想了吧！哈哈！”
参加比较的多是年轻的四代弟子，大多为了这次比武而准备良久，过去的路上三两结伴笑闹不断。对此杨过自然是鼻子朝天，很不屑的哼声而过，旁边的忘尘只好一脸苦笑的四处点头道歉为他擦屁股了。
杨过在全真教很不得人心，与众人相处一年好朋友却只有忘尘一人，他这番作态早引起周遭弟子的不满，虽然不好大声嘲讽，但低声咒骂几句是少不了的。
“也不知道他哪点好，忘尘竟与他关系这么好？”
忘尘在全真教左右逢源，与众人关系不错。便有人为他而报不平，认为与杨过这人交往是在糟践自己。这类传言忘尘自然听得很多，听过也就忘了，还特意的抹去痕迹不让杨过知道。
到那东南角空旷之地时，已经有很多教中子弟按席位坐好了。忘尘与杨过同属入门最迟那类，位居最末。两人坐好，见那场上已有了两名身穿道袍的弟子正在比划剑法，你来我往拆招破招，虽然不是很精湛还是吊足了两人的心思。
只是见到那两名弟子与自己差不多大小，两人便更加郁闷。杨过愈发恨起那只教自己心诀不教武功的师傅，而忘尘却郁闷自己的顿悟什么时候才会出现。
这一坐便是大半时辰，赵志敬本就关注杨过，见他脸色嫉恨之情愈多，心下冷笑：“总要给你吃点苦头才行！”便大声叫道：“杨过，出来！”
杨过一呆，你又没教过我武功，叫我出来干嘛？
赵志敬皱眉又叫：“杨过，我叫你出来。你没听到吗？”
杨过无奈只好出列，在赵志敬座下行了一礼，道：“不知师尊招弟子何事？”
赵志敬往场上一指：“你且下去比划比划，莫落了我门下名声。”
杨过道：“师傅您又未教导我武艺，弟子如何能比过？”
赵志敬怒道：“我教了你大半年武功，怎么能说未曾教导。我且问你，‘修真活计有何凭？心死群情今不生’下两句是什么？”
这心法口诀杨过再熟悉不过，自然回道：“精气充盈功行具，灵光照耀满神京。”
赵志敬满意的抚了抚胡须，再道：“不错，那‘秘语师传悟本初，来时无久去无馀’下两句又是什么？”
杨过答：“历年尘垢揩磨尽，偏体灵明耀太虚。”
赵志敬道：“很好，一点都没错。便用这两招去与师兄过过招吧！”
杨过毕竟天资聪慧，转念一想便明白了这赵志敬是用这办法来整治自己，怒气显露于面上，顶撞道：“弟子不会，也不去！”
赵志敬心中得意，却拍桌怒喝：“你学了功诀，却不练功！还不速速下场去！”
忘尘看着身边的师兄弟已经不掩盖自己冷嘲热讽的声音了，众人竟都向杨过起哄，逼他下场。忘尘正想为杨过说上几句，却忽然恍然，这一幕不就是杨过被逼出全真教拜入古墓派的前一刻吗？剧情原来开始了！
那自己到底是帮还是不帮，这样会不会影响他的人生？
就在忘尘因此犹豫时，杨过见人群喧嚣，无一人愿帮助自己，满心就是绝望。红着眼道：“弟子下去就是了！”
说着便跳入场中，挥舞着毫无章法的拳头向那对面道人打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