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男看见自己的行李全被放进温昊倾家的时候,她只能攥紧小赖的手,无奈地看着温昊倾。
“这就是你帮我的方法?让我住在你家?”善男还是忍不住地问了。
温昊倾点点头:“这么大个房子我一个人住也没意思,不如为社会福利事业做些贡献。”
善男看着眼前的欧式别墅接着又说:“有什么要求提前说好,免得你到时候后悔。”
温昊倾走到她面前,斜上一抹微笑:“我唯一的要求就是,不准离家出走。”
善男知道再说什么也不会有什么反悔的余地,于是径自进了别墅。
这么大的别墅,只有温昊倾一个人。
在善男的极力争取下,温昊倾终于同意善男以做饭、打扫为交换。
小赖第一次见到眼前这个男人只觉得他和施岸泽有极为不同的地方。他沉稳却不失风趣,他含蓄却不木讷,他行为有风度却老是嘴上不愿承认。温昊倾看着这个长相和善男极不相像的孩子,心里有什么想法却得不到证实。
况且,小赖叫善男“妈妈”的频率不知为何在住进温家之后更加高了。
小赖在不能确定温昊倾对善男的真心之前,会以善男的儿子的身份保护她。
善男不会对温昊倾说小赖的事情,小赖不会对温昊倾说善男的事情。温昊倾倒是很佩服这对母子。仿佛是只有他们两人的秘密的世界。
温昊倾叫管家把冰箱一半都装满冷冻零食,想要讨好小赖,可是小赖在没有得到善男的允许是不会动里面的任何东西的。他不禁感叹她对这个小孩的教育。
第三天,善男走进自己房间的时候,觉得很意外。
为什么自己的房间突然之间换成了像家里一样的风格和颜色。连东西摆放的位置仿佛都是如出一辙。为什么。
白色的窗帘,淡蓝色的床单,咖啡色的茶几和米色的衣橱。还有窗台上的三盆风信子。一盆白色,两盆蓝色。白色在右边。
她打开床头柜,那个精致的玻璃盒子里是爸爸的云氏卖场模型。书桌上还是有三个橙黄色的便签。一个是小赖的,一个是陶老的,还有一个自己的。
那上面写着:
做你想象不到的殷善男。
温昊倾和小赖藏在门口,小赖看到温昊倾的脸上有和善男一样高兴的神情,那是一种无法言喻的神情。在眉眼之间忽而如此相似的两人身上,有着一种慕名相吸的感情。
善男看着爸爸的模型,忽然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样,一颗颗掉落下来。温昊倾刚想进去,被小赖一把拉住:“妈妈看到模型哭是止不住的。”
或许,这时唯一能让她放任自己的时候。
温昊倾第一次看见一个近似无助的女人的眼泪,在善男身上。
他在门外默默地欣赏她的泪水划过她侧脸的那一瞬,默默难过她的难过,默默地关上门。
晚上,温昊倾和善男一起整理完房地产股价问题,已经过了十二点。
“早点睡吧,明天可以晚些来。”温昊倾嘱咐善男。
善男把东西整理好放进他的文件夹里便起身睡去了。
温昊倾躺在床上,回想刚才善男穿着休闲衬衫和牛仔短裤和他坐在一张桌子前一起讨论股价问题的一幕。他轻轻闭上双眼,嘴角边停留着一抹微笑。
可是,“做你想不到的殷善男”。这个“你”到底是谁。
温昊倾想不通。
温昊倾想要为善男做一顿饭,这天故意让善男留在办公室里清理没用的文件。
他笑自己怎么会穿这么幼稚的围裙,为了善男,他变得不像从前按个温昊倾。
门铃响了,善男拉着小赖回来了。
“好香…该不是,你做了饭?”善男一边换拖鞋一边惊讶地问。
温昊倾脱掉围裙,笑着说:“给你做个示范,以后饭得这么做。”
俩人坐下来,看见满桌子色香味俱全的饭菜有些哑然。
温昊倾替善男夹了一块茄子,说:“我最擅长的,尝尝。”
善男将茄子放进嘴里的时候,面部表情惊异之中有些僵硬。而后抬起头冲他笑了一下。
温昊倾得到大满足。又给小赖夹了一块。
“妈妈她不能吃加了鸡精的东西…”小赖刚想继续说,被善男拦下来。
“什么?所有的菜,除了清汤我都放了……”温昊倾瞪着善男紧张地说道。
“没事的,吃饭吧。”善男又夹了一块茄子放进嘴里。
吃完饭,三个人一起完了扑克牌,屋子里笑声不断。小赖早就困了,善男便让他早早睡了。自己坐到书桌下看起了杂志。
晚上,温昊倾翻来覆去睡不着。满脑子都是刚才善男将他打得丢盔弃甲的情景。温昊倾不得不承认,她的脑袋很聪明。
他辗转反侧,从床的这头滚到那头,索性从床上下来。他轻轻地敲了敲善男的房间门,善男没有应声。他轻轻试探地问:“我知道你没这么快睡着,可以跟我聊一下吗?”
“善男?…好吧,你不愿意说,你听我说。”温昊倾靠在门外接着说,“你有没有觉得,你变了?…现在的你和以前的你真的大不相同…还记得我们一起在下雨天看喷泉吗?…应该是那一次之后,我对你……”
“昊…倾……”温昊倾听到善男轻轻的唤自己,于是推开进去。
善男侧卧着,整个身体蜷缩着,浑身直冒汗,脸上红彤彤的。她的口里喃喃着:“疼,好疼……”温昊倾一下子急了,平常的那个冷静的他一下子失了魂。
“你怎么了?善男?”温昊倾连忙跑过去跪在床边,慌忙地问道。
“是不是过敏了?”温昊倾站起来,把她抱起来就向外冲,“善男,坚持一下,我们去医院!”温昊倾的脚上还穿着拖鞋,他将善男放到车上,立刻向医院开去。
“你不能有事,我命令你不准有事……”温昊一面开车,一面不停地和善男说话,怕她昏过去。
急诊室里。
善男终于脱险了。温昊倾因为太累趴在她的身上睡着了。
善男醒来的时候,阳光从窗子里射进来,把温昊倾完美的面庞镶了一道金边。
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深陷的疲惫的眼眸,被汗水浸湿的鬓角,还有脚上那双沾满灰尘的拖鞋,眼里突然噙了泪。一颗晶莹的泪珠滑落下来,滴在温昊倾的手背上。
你这个傻瓜……善男在心里谩骂着。
三天后,小赖带着陶老一起接善男出院。
温昊倾坐在办公室里,想着:今天是善男出院的日子,到底要不要去接她?不去的话,心里总觉得缺了什么;去的话,又显得对她太好了……不能这么惯着她……
“我替你去吧。”岸泽已经进来好半天温昊倾都没有发现,于是便人不好租开口。
“你这家伙…好久不见……”温昊倾故意嗔骂道。
就在那天,施岸泽躲在病房门外,将一切尽收眼底。岸泽的眸子里望去,两个人,就像一幅画。却不是,他要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