漳州城内:陈吊眼等率畲军接受元廷招安后,驻扎漳州城;元廷以招讨使傅全、万户府知事阚文兴等将了不到五千元军,在此坐镇辖制。
时近中秋之际,陈吊眼等因知福建元军已移师广东进剿宋幼主,以致闽南驻军空虚,乃欲趁乱取事;于是私与叔父陈桂龙等商议,意欲联合“许夫人”陈淑祯等里应外合,拿下漳州城。
陈桂龙道:“可借八月十五中秋赏月之机,邀请傅全、阚文兴等会饮,趁机将他们拿了;然后里应外合,发兵围剿,必获全胜。”
陈吊眼等深表赞同,随即遣人与“许夫人”陈淑祯等私底下联络妥当了,乃向傅全、阚文兴公开进言道:“目今宋朝已灭,天下太平。眼看着中秋佳节将至,二位大人宜与百姓同乐,方显我大元‘天地广博、厚德载物’之初衷!”
傅全、阚文兴等听了大喜,道:“此亦美事,何乐而不为?”
陈吊眼等眼见妙计得售,乃明里操办节日喜庆事,暗里与许夫人等暗自联络、安排人马,克期会合举事。
许夫人乃潜与高鼎新计议,邀约黄华手下三万头陀军,一同举事。
比及高日新、高从周和郑虎臣三位寨主各自将队伍拉到漳州城东、西、北门外时,许夫人和陈桂龙等也已按计划将另外的二万义军悄悄地拉到漳州城南门外的漳州武庙一带设伏。这一来,漳州城东、西、北门被围,元寇就失去了东逃厦门、西逃龙岩、北逃泉州之路;惟剩南逃潮州的希望。然而,连年征战,许夫人和陈桂龙等岂能不知这一点?只因她们早就熟谙了“围城必厥”的道理与实战技术:这以重兵南门设伏,正是故意给元寇留了个逃生的缺口,其貌似疏忽大意,实际上却是为了以较小的代价,欲夺全面彻底的胜利——试想:若不让城中元寇幻想有活路,而拼了命地死守的话,那义军就必定要花很大的代价取城,或许得不偿失哩!——只因漳州武庙乃是通往九龙江的必经之地,她们以重兵暗伏于此,攻敌于不备,正好一举全歼哩!
可笑傅全、阚文兴等于此全然不知,仗着元朝君临天下,正自登上城中有名的龙文塔,“与民同乐”:祭天拜月、啜酒观舞、啖饼吟诗······
当晚的漳州城里,家家喜庆,户户团圆,都张着灯笼,千姿百态、五光十色;大街小巷,市井勾栏,排万盏华灯,尽列珠玑,遍盈罗绮。
傅全、阚文兴等居高临下,指点江山,一时意气风发,趾高气扬。陈吊眼、高鼎新等随侍在旁,不免敷衍唱和,不在话下。
不觉月悬中天,三更已至。只见东、西、北门方向忽地烈焰冲天,好叫人害怕!
傅全、阚文兴等于醉眼朦胧之间,只当是放灯火哩,却也错愕地道:“咦!怎么······烟火不放······‘灯市’,却放······城门口儿啦?!”
哪知正在此时,只见陈吊眼、高鼎新等一干畲族原义军将士互相点头致意,随即极有默契地迅速掣出身上的兵刃,转瞬之间,就纷纷朝傅全、阚文兴等元寇逼近。
傅全、阚文兴等措手不及,只得束手就擒;虽然口中仍然大骂不止,却已无济于事:只见城里的一干畲族原义军将士显然早有准备,正以龙文塔为中心,向四周抵御、攻击着就近前来营救傅全、阚文兴等的元寇;与此同时,只听城外杀声震天,渐传渐近。
元寇虽然猖獗,一来统帅被擒,“蛇无头不行”;二来骤出不意,不及抵挡;三来寡不敌众,总共才不到五千元寇,怎当得十倍有过的义军?只见他们顿时便被义军如砍瓜切菜的一般,消灭过半;剩下的一小部分,要么夺路而逃,却根本无路可走,霎时陷入了义军的重重围困,魂归地府。也有那么一些狠角儿,瞅准南门的空档,亡了命地夺路狂奔,最后大部分成了许夫人和陈桂龙等人的战俘。
这一仗下来,义军真是大获全胜,伤亡极轻;却令元军大败亏输,死亡十之八九。
陈吊眼随即与叔父陈桂龙,汇集“许夫人”陈淑祯并头陀军高日新、高从周和郑虎臣等,当众斩杀元招讨使傅全、万户府知事阚文兴等,以雪众恨;同时开仓散谷,拯救百姓于水火之中。
诸事已毕,各路义军将元朝官府搜刮而来的金银财物,按出兵人数多寡,及所获功劳大小,尽皆瓜分一空;又将缴获而得的元军衣物兵刃等战利品,赏赐有差、分派已定。
高日新、高从周和郑虎臣等自率头陀军跋山涉水,回到武夷山总寨。暂且不题。
陈吊眼与叔父陈桂龙从此占据漳州,并趁机进占“四面环山,蛇走龙腾”的高安寨,以“许夫人”陈淑祯等驻军于此,为掎角之势,再图发展。
高安寨位于漳州华安高安西南端,这里的“东溪头”正是一处天然的隐蔽处所:此处一边是陡峭的山壁,一边是深深的河谷,山高林密,人踪罕至,易守而难攻。东溪头又分为上下东溪,归德溪河道蜿蜒下东溪头,宜人所居。“许夫人”陈淑祯等在此大兴土木,将此处建设得固若金汤,且独具畲居特色。
元朝君臣闻之,岂肯善罢甘休?是年冬,特为下令曰:“泉州行省,山寨未即归附者率兵拔之,已拔复叛者,屠之”。元廷随遣大将唆都率领部分人马,远赴漳州进行反扑。此次元军因为在崖山海战之时大获全胜,自也士气极盛,进入福建后,合力围攻漳州,日夜进攻不缀。
陈吊眼与叔父陈桂龙同“许夫人”陈淑祯等互为应援,“击尾则首应,击首则尾应”;无奈唆都以蒙古铁骑对“许夫人”陈淑祯等所将之兵进行猛烈冲击。经一番苦战,“许夫人”陈淑祯等损兵折将、无法抵挡,只能怏怏败退;陈吊眼与叔父陈桂龙见状,自料难以抵敌,于是退出漳州,转入诏安山区,意欲利用彼处的有利地形,居高临下,继续抗击元军。
诏安山区共有山洞山寨八十余处,据险相维,内可出,外不可入。陈吊眼部署叔父陈桂龙驻守九层漈畲,陈三官驻守水篆畲,罗半天驻守梅泷长窖,陈大妇驻守客寮畲,自镇漳浦峰山寨。此时义军号称十万人众,声势浩大。
元朝大将唆都收复漳州后,回京复命去了。留下元将阿达哈镇守漳州,继续进剿畲族义军残余;但他对于畲族义军的据险以守、伺隙出击的“狡计”无可奈何,于是奏请调戍屯三海口兵力合击。但元帝忽必烈以动用的人力物力太大而未同意。
义军于是趁机发展:在陈吊眼提出的“穷人同命苦,畲汉一家亲”的亲切口号感召下,在陈吊眼之妹陈吊花“女流杀敌赛男子”的豪言壮语激励下,在陈淑祯等勇敢无畏、身体力行的广泛深刻影响下,四方民众响应者日增。次年,陈吊眼、陈淑祯的起义军逐渐地发展到十多万人,势力遍及漳、汀州一带。
陈吊眼、陈淑祯趁机率军再次强攻漳州,并且一举克复。
由于南宋已亡,为图谋恢复大计,便于号召,陈吊眼在漳州以“复宋”为名,与南剑邱细春称号“镇闽开国大王”,建元“昌泰”。
在位期间,曾经饱读史书的邱细春提出广施仁政,减少纳税,如《孟子·梁惠王上》所云:“王如施仁政於民,省刑罚,薄税敛,深耕易耨,壮者以暇日,修其孝悌忠信,入以事其父兄,出以事其长上。可使制梃以挞秦楚之坚甲利兵矣。”另外,宜从孟子所主张的“民有恒产”,让农民有一定的土地使用权,并要减轻赋税。陈吊眼见其所提出的观点,与自己提出的“穷人同命苦,畲汉一家亲”的口号实为“异曲同工”,遂一一采纳,自此深受百姓爱戴。
为了镇压福建抗元义军,不让他们发展下去,以免造成太大的“负面”影响,至元十八年,元军大部队从广东回师福建,对福建抗元义军进行全面的围剿。
陈吊眼闻讯,复转入山区;邱细春坚守漳州,不敌被杀。
元将唆都此番卷土重来,一旦旗开得胜,自是得意洋洋,不可一世,乃亲率精兵两千多人,长驱直入,进到南诏乌山南麓的义军老巢湖内村一带,向起义军营寨发动猛攻。
唆都身经百战,自非泛泛之辈:他素知这些南畲惯居岩谷,长于机毒,习以短兵接战;今番欲加剿灭,必以奇计取胜。当然,他此时敢于率军猛攻,是早有成竹在胸的!
唆都到达湖内村时,是由当地向导领路,走间道,从乌山悄悄潜入的;因此居高临下,得以从容视察地势敌情,挥师进攻。
湖内村四面环山,地处盆地之中。其间的九侯山系乌山支脉,有九峰并峙,号称“闽南第一峰”;史载:“禹贡庶子封于会稽,其后子孙九人入闽,殁而为神,各主一山,故名”。九侯山方圆十余里,犹如擎天之柱,直插云霄;其峰大多悬崖绝壁、层峦叠翠、奇石崔嵬、烟岚起伏,端的风光旖旎。其最高峰为天柱峰,更是巍峨挺拔,尊若公侯。唐代建置的九侯禅寺矗立山腰,历代文人学士的题咏遍布山崖。
彼时唆都无心领略这里的无限风光,只想速战速决,打义军一个措手不及。他得知陈吊眼的义军占据了这里后山麓的一处众多幽深曲折的山洞群,“深挖洞、广积粮”,实非易与;乃命手下二千人均分为四队:两队迂回包抄,突然袭击;一队正面进攻,挺进纵深;一队夺点控道,制敌命脉。
元军依计而行,攻势汹汹。不想那些山洞洞口极其隐蔽,不是悬于陡壁巉岩之上,便是隐于荆棘草莽丛中;兼之陈吊眼早有准备,多伏眼线暗察敌情。比及元军依唆都妙计攻来时,义军早已散布于山间各处,伺机对敌进行袭击。一时之间,只见敌我双方胶着一处:
元军大队攻至,往往为狭小的山道所阻,没奈何,只得分散开来,三人一组、五人一群的独立作战,分片割歼。但他们在打剿结合时,往往才攻占一地,尚未及搜剿一地,更别说巩固一地之际,却早见义军“瞻之在前,忽焉在后”。这一来,元军将士或在晕头转向的情况下,成了刀下之鬼;或是一不小心,中了义军的毒箭,一命归西;或是坠入陷阱,或是踩了暗器,被畜牲了······
也有的元军,侥幸攻入山洞纵深,却正中了义军“诱敌深入”之计,或被火烧,或被石砸,或被闷棍,或被冷拳······
唆都见了,心急火燎!
哪知正在此时,但听山峰之巅顺风传来阵阵畲族山歌声。
一向嘴上“积德”的唆都,今次终于忍耐不住,低声斥骂道:“啊都古斯(蒙古语:畜生),找死!”随即领人亲自向山巅攻上去。
放眼望向山巅,只见满坡的嶙峋怪石;主峰之上,更是大石压顶。
唆都平生杀人如麻,自不把这没有生命的顽石放在眼里:一路披荆斩棘,脚踏一块块大小不一、奇形异状的垫脚石,轻盈登上一处奇特的“跳石”,穿越双岩夹峙、危岩横亘头顶的天然“门”,跨过一具具血肉模糊的尸身,经过山腰始建于唐代的九侯禅寺,唆都终于看见陈吊眼的妹妹陈吊花。
天然“门”高崖上,有一平面巨石,坐着陈吊花,另有数十人正在上面载歌载舞哩!
唆都见了大怒,挺刃疾驰而上。
陈吊花哈哈大笑道:“唆都将军这回输急了吧!”
唆都听了益怒,不顾一切地向上奔来。
陈吊花恍似未见,只顾着与众女歌舞欢乐。
唆都见了,惊疑参半,欲前却止。
正在此时,忽见那平面巨石四周,陡然冒出无数颗人头,蓦地齐声呐喊道:“欢迎唆都将军!”其调整齐划一,其声震耳欲聋。就在其声当歇未歇之际,但见那无数个义军将士,人手一块地将无数块岩石一齐“送”给了唆都及其手下诸将士!
乖乖不得了,这礼物可太“重”了;重得都让人承受不了哇!
待得唆都及其手下诸将士受完了礼,只见大部分元军将士都“高兴”地“回姥姥家”去了!
唆都气得脸色大变,好不容易攀越过这成堆险峻的乱石后,哪里还见陈吊花等人的影儿?及至寻遍山巅,也不见活人一个!
没奈何,唆都只得带着身边仅剩的百十名将士下到山麓,欲待离去。
不曾想,唆都等人又在这里看见了陈吊眼!
——唆都刚下山来,陡然有种紧张的感觉:“咦!怎么回事?”生存的本能让唆都立刻警觉起来;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蓦然,斜刺里人影忽闪,一个人影疾速地遁入身旁不远的一处岩石丛里。
“是陈吊眼!”几度争战,双方一见难忘!
唆都毫不犹豫地冲上前去,却见陈吊眼刚刚钻入一个狭小的洞穴,消失不见。
唆都低头便往里钻,身旁的将士齐声谏道:“将军,使不得!”
唆都浑如未觉,顾自往里便钻;心道:“听说陈吊眼也是条铁铮铮的汉子,该当不会暗箭伤人吧!”心念未已,已然钻入洞里,果未遇到偷袭。于是继续往上攀去。只见那洞仅容一人侧身而过,盘旋往上,只是不见出口。
唆都身后早有几个胆大的将士尾随而至,好在那洞甚深,足可容人;渐渐地,那百十名将士尽皆鱼贯入洞,其中尚不觉拥挤。这时,唆都来到了洞内最窄处,只能趴着缓缓爬行,甚至得后仰通行。好在唆都已然摸索出穿行技巧,正手脚并用地奋力攀爬。就在此时,只听身后传来一阵惊呼声,声震耳鼓。唆都顿觉不妙,脱口怒骂道:“老子上当了!”随即亡命地直往上窜。
好容易见到天光,洞口已赫然入目,唆都却惊恐地发现:陈吊眼正操着家伙,另有一帮手下拎着水桶,虎视眈眈地怒目相向!陈吊花在旁,更是靥笑春桃地道:“唆都将军,您真是艺高人胆大,竟敢闯入此‘龙喉’洞啊!只是,‘既已入龙喉,无水不游龙’,本姑娘益发成全了唆都将军如何?!”
唆都情知无路可退,只得狠狠地将牙一咬,恨声道:“本帅死也不怕,还怕了你们么?”
于是,冒着“龙喉”洞口倾泻而下的“人工降雨”,唆都腾身盘旋而上,手中的蒙古宝刀弯月如钩,旋转如飞,不但护住了周身上下,而且将那“雨”水反激向外,幻化成钢珠的一般,劲袭“龙喉”洞口的陈吊眼、陈吊花等义军将士。
陈吊眼、陈吊花等义军将士一时被那“雨”水反激得双眼迷离,纵然不顾一切地挥舞着手中兵刃向着“龙喉”洞口猛烈砍压,却终究失了准头、失了先机、失了威力;虽然终令唆都挂了彩,却未能让他丢了命,被他夺路而逃,沿着“龙喉”小道下山涉水,逃之夭夭了!
唆都既去,他的手下将士可就惨了:山下的洞口既被无数义军以泥石填塞,山上的“龙喉”洞口又不断地倾泻着“人工降雨”,你道他们那里还有活路?自然无可避免地成为一只只死鱼,肚子翻白喽!
这一仗,陈吊眼采用妹妹陈吊花的妙计,得以全歼元军。一时只听九侯山间欢声如雷,响彻云霄。
可惜让元军统帅唆都负伤涉水,得以身免;所幸他因为如此惨烈的溃败,被元廷革职!
【自注5】存疑——关于陈吊眼与陈吊王:
或为二人混为一谈耳!
其论:
(一)关于陈吊眼:
(1)《辞海》(1999年版)、《中国人名大词典·历史人物卷》有专条载:
“陈吊眼(?——1282)元初福建汉族、畲族人民起义首领。即陈大举,一作陈钓眼,漳州人。宋末元初,从叔父(一说是父)陈桂龙率众起义,分据山寨。曾助宋将张世杰攻泉州,讨伐降元的宋臣蒲寿庚。至元十七年(1280)元将完者都、高兴率军攻漳州高安砦,陈桂龙兵败被杀(一说脱走,两年后降元)。他率众继续抵抗,次年退到千壁岭被高兴诱执,十九年春在漳州就义。”
千壁岭即“四壁岭”。《潮州志·山川志·饶平县》载:“四壁岭,在县城东南二一公里,近渔村墟。西高五一九公尺,形势险隘,路通诏安(测图)。相传为陈吊眼啸聚处(周《府志》)。”
(2)据《元史》卷一三一《完者都传》:“漳州陈吊眼聚党数万,劫掠汀漳诸路,七年未平。”至元十七年元朝始调遣“完者都往讨”。是陈吊眼于南宋度宗咸淳九年(元至正十年,1273)率领农民起义,占据闽南一方。随着南宋首都临安(今杭州)失陷,元军逐渐向南中国推进,益(赵昰)、卫(赵昺)二王蒙尘南奔,民族矛盾代替阶级矛盾成为矛盾的主要方面,陈吊眼领导的农民起义军的斗争方向随之转为辅宋抗元。
(二)关于陈吊王:
陈遂,因其曾僭号称王,民间称为“陈吊王”。其事始见顺治吴《府志》第七卷《兵事部》。乾隆周《府志》卷三十八《征抚》载得较清晰:“陈遂,一名陈吊眼,漳州剧盗也。至正十六年(1356)丙申据揭阳,分将筑城。至洪武初始降,”饶氏总纂的《潮州志·大事志·元》载:“元顺帝至正十六年,陈遂据揭阳,筑城僭号。”注:“漳州剧盗陈遂,一名陈吊眼,据揭阳,分将筑城,僭称定王。”“宗颐按:潮阳唐《志》,元末陈遂据潮阳邑治。又潮安县北有陈吊王寨。是当口陈遂为祸几及三阳,不仅一揭阳也。”
陈遂僭号之日,正值“三阳兵乱”(1353—1365)之时。其时潮州社会兵荒马乱,,在其僭号之前,有“至正十年(1350)揭寇陈君宝等作乱”;十二年(1352)“达鲁花赤答不歹御海寇始砌揭阳内石城”。在其僭号之后,有至正十七年(1357)“达鲁花赤熊按摊石花始筑潮阳土城”;“十八年(1358)元将朵里不花驻师揭阳,为金元祐所杀”;“二十一年(1361)罗良追杀西林贼于潮”;“二十五午(1365)冬陈友定克潮州”。元朝统治者穷于应付,陈遂乘机僭号,妄想割据一方,称王称霸。可惜春梦难久,“洪武元年(1368)春二月,潮州归明。“明军”由海道取广东,舟师由闽入”,元左丞何真“遣使籍广东郡县奉表降。”面对南征的强大明军,陈遂的霸图化为泡影。
至于陈遂的结局,顺治、康熙、乾隆《潮州府志》都说“至洪武初归附”或“始降”。而雍正《揭阳县志》则说“后败,遁入黄岐山穴,今人指为陈吊岭是也。”雍正《丰顺县志》则说“后败,入揭邑黄岐山石穴,死。土人指为陈吊岭,今吴六奇之母坟右侧是其旧宅址。”
(三)两个陈吊跟,是不是同一个人?
周《府志》在“陈遂”条后注:“按《元史》,至元十九年四月,高兴击陈吊眼,斩之。距至正十六年已历七十余年,或又一陈吊眼也,阙疑。”注文抓住陈吊眼已就义,两人相距又七十余年这两点有力证据,虽不敢肯定“或又一陈吊眼”,但疑得很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