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响马在此之前,都听说了商队的消息,以为是又要下山发大财去了,一个一个都很兴奋,勾肩搭背地向大厅里走,结果等进来发现不对劲,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顿乱刀砍翻,一时血肉横飞。
吴天虎这次急了,“混蛋,你们他娘的到底要干吗?”
“虎爷,我们要血洗你的老窝,怎么,不成?”
“为什么?都是响马,不是要一起发财吗?你们不能坏了规矩啊!”
外面的响马听到里面动静不对,也亮出家伙,和守在外面的四狼,五狼、六狼、七狼战在了一起。
“老二,出去,出去帮忙,老三,守住门口。”
“是,大哥!”
老二提刀冲了出去,老三在门口,收拾冲进来的零散响马。
“他娘的,老子栽了,太他娘的窝囊了,可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啊?别让老子死不瞑目!”吴天虎一直想不通,刚还说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翻脸了呢。
“虎爷,那就让你闭上眼吧,你想女人想得太多了,这个商队的小孩,是我们兄弟的恩人,你敢打她的主意,我们不得不杀你。”
“原来,你们这些混蛋就没打算联手,来吧,给爷一个痛快吧!”
七狼老大手一沉,吴天虎身体一旋转,倒在了地上,又挣扎着爬起来,脖子上的鲜血沙沙地喷洒出来,脸上是一阵扭曲的狰狞的笑。
老三赶过来,飞起一刀,将吴天虎的人头斩落,滚到了一边。然后,那具强壮的尸体才扑通一声,又摔在地上。
七狼老大捡起吴天虎的人头,拎着走到了外面,外面的战斗还在继续着,基本接近了尾声。
“大哥,这狗窝怎么办?要不要一把火烧掉啊?”
“烧了吧,留着没用。”
七狼老大突然想起了什么,“老三,你尽快去肃州城,去找崔捕头,告诉他沙里飞在肃州,也让商队做好准备,我们其他人去肃州周边,尽快找出沙里飞。”
“是,大哥。”
在夜色中,熊熊的大火燃烧了起来,打破了祁连山短暂的平静,当火焰熄灭,灰烬消散,这片美丽的土地才能真正地安静下来,哪怕是短短的几个月,直到新的响马头子出现。
自从商队出甘州,过黑水,并没有响马盗贼出现,过永平、元山子、清水堡、总寨,一路上安静而且顺利,第三天下午就抵达了肃州东城门。
肃州此时异常热闹,从玉门关而来的商旅们,在这个城市里进行着自己的交易。西去的商队也要在这里采买大唐最后的货物,然后准备西去的旅程。
商队平静地进入了肃州城,进驻了城西的车马大店,同样把客店全包了下来。因为商队这几天走得比较顺利,所以大家的精神都比较好,尤其是越儿和白笑玉。从凉州到肃州,这一路上越儿得到了白笑玉的很多照顾,让越儿很幸福,白笑玉如同长安的婶娘一样关心和体贴她,越儿也更依赖她了。
两个人一到客栈,就寻了自己的房间,以最快的速度扑到了床上,“累死了,没想到这一路上,最想念的就是床榻了,舒服啊。”
越儿忽然想起来了什么,“哎,姐姐,是不是周大叔要给你和我哥就在这里办喜事啊?那我是不是要搬出去啊?”
白笑玉翻身起来,脸色通红,一把拉过越儿,假装生气地打她的小屁股,“叫你胡说,叫你胡说。”
越儿故意地大惊小怪,“这日子没法过了,还没过门呢就欺负小姑子,等过了门我可怎么办啊?”
“令狐楚,你老婆欺负我,你管不管你家女人啊?”
“我叫你再胡说,我叫你再胡说,”白笑玉脸更红了,继续拍打越儿的屁股。
突然,她们发现,令狐楚正倚着门,微笑着看她们两个在胡闹呢。
白笑玉住了手,“看什么看?可是她先欺负我的哦。”
越儿终于摆脱了白笑玉的折磨,跳下床来,“令狐楚,你,你眼睁睁地看着你老婆欺负你妹妹,管都不管?”
令狐楚幽幽道来,“那你想让我怎么管啊?”
“她,她打我屁股,你也去打她屁股,去吧,大游侠,”越儿使劲地挑唆着。
“好吧,”令狐楚走了进来,一把将越儿横腰抱起,将她又按到了床上,两个手使劲挠她的两个软肋,“叫你坏,我叫你坏,”同时白笑玉也加入了进来。
“哈哈哈哈哈……”越儿左右挣扎,笑成了一团儿,“哥,哥,放了我吧,我不敢了,啊哈哈哈哈哈。”
等三人人闹够了,越儿已经一身大汗,额头上赫然一层浅浅的血红色。
次日,商队进入了休整期,令狐楚和马龙要去拜访肃州城的一个朋友,希望能获得一些消息,胡西原和周江他们要去肃州采买一些货物,其中重要的就是酒泉夜光杯。
胡杨老人旅途劳累,在房间里歇息,有四个护卫在店里看守着商队,其他的护卫和伙计可以在店里休息,也可以到街上去转转。
令狐楚和马龙,直奔城北石天雕的家。
酒泉刀客石天雕,是肃州城里的知名人物,是河西一带的成名刀客,相当于马龙在兰州城的地位,甚至更高,可谓酒泉城的大豪。在当地人缘关系很好,官道匪道都买他的帐,手下的徒弟有些是肃州府里的捕快,大部分的徒弟成为了肃州城有名的护卫。石天雕与令狐楚和马龙有交情,每次他们经过肃州,都要跟石天雕见个面,吃顿饭的。
石天雕的家很是气派,雕梁画栋,游廊假山,大门前站着看家护院的奴仆,每个人都有两下子。
令狐楚和马龙骑马来到石天雕府门前,门前的两个小伙计认识他们两个,赶紧笑着迎接了上来,“马大侠,令狐大侠,小的见过二位,我家老爷正好在家呢,可好久没见您二位了,这一路上可顺利啊?”
“顺利,出甘州到肃州,特别地顺,你家老爷在家干吗呢?给我们兄弟通报一声吧,”令狐楚笑眯眯地看着这个小伙计,将马缰绳交给了他。
“您二位稍等,马上就通报,”他回身大喊,“通报老爷,兰州马大侠,长安令狐大侠来访。”
没一会儿,进去通报的小伙计出来了,“我家老爷有请二位到后花园一见。”
令狐楚、马龙轻车熟路,也不用家人的引导,自己就往里走了,直奔后花园。
春日的阳光温暖地照着小花园,中间的草地上放着一张小桌,旁边凌乱地放着几把椅子,不远处,是一个空地,摆着兵器架子。
“子羽、子骏,可是好久没过肃州了啊?”虬髯刀客石天雕隔着老远,洪钟般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石天雕,长着一张国字型的大方脸,浓眉大眼,鼻直口方,属于典型的河西大汉,身体魁梧,块头很大,最明显的就是他那满脸的大胡子,虬髯刀客的称号也就是这么来的。一顶壮士帽,身上是一件黑色的长袍,里面箭袖衫,腰里一条很宽的牛皮大带,大带扣在阳光下一闪一闪的,脚上是一双靴子。
“那是,这不是刚到,就来拜见石大哥了吗?”两个人很远就开始拱手抱拳行礼,石天雕三步并作两步,冲过来和他们两个来了一个熊抱,然后一条胳膊一个,半推半让地将他们向里面请。
“你们两个动作可是有点慢啊,”花园里,一个客人早就在这里了,正是铁鹰崔天浩。
“崔大捕头,我们不能和您比啊,这么大的商队,您可是快马轻骑,”令狐楚笑嘻嘻地和他逗嘴。崔天浩出现在石天雕家,并没有让他们感到意外,崔天浩和石天雕有同门师兄弟的情谊,当年曾在一个师傅门下学刀,不过后来一个入了公门,一个逍遥自在而已。崔天浩往来河西办案,少不了石天雕的一臂之力。
石天雕的性格脾气也是典型的酒泉人性格,喜欢练武,喜欢喝酒,喜欢交朋友,不分年纪和社会地位,只要是对脾气的,他都愿意交往,尤其是令狐楚和马龙这样的年轻人。令狐楚和马龙在开始作护卫的时候,没少受石天雕的关照,所以一直也保持对石天雕的尊敬。
“好久没跟子羽、子骏你们切磋了,听老崔说你们两个功夫进步很快啊,连他也不是你们的对手了?”石天雕是个典型的武痴,一看到他们就想比划比划。
“哎哟,石大哥,你听崔捕头乱说呢,我不过是在凉州和几个刀手过了过招,他就给我乱嚷嚷,我哪有啊?”令狐楚可不想脚没站稳就跟他过招。
“你小子,还跟我在这里打哈哈呢?”石天雕说着,“算了算了,念你旅途劳顿,先放过你,来,喝杯茶吧。”
一般人听石天雕这么说,也就知道他放弃了过招的念头了,可令狐楚没有,他用眼角的余光一直在留意着石天雕。
果然,石天雕在令狐楚的手即将接触茶杯的时刻,突然出招了,偷袭他的软肋。令狐楚果断地左臂下沉,封住了软肋,同时右手变掌,猛切石天雕偷袭的手腕。
石天雕的右手立即收回,左手变招,扣着了令狐楚的右腕,令狐楚变化步伐,左手也猛地扣着了他的左腕,同时右腕发力,迫使石天雕不得不放弃他的右腕,身形开始变换,两个人在眨眼间过了数招。
“哈哈哈,老崔没说错,子羽真的功力大涨,这小擒拿手越来越熟练了,老石我不得不佩服,年轻人进步真快啊,来,坐下来,我们说说话。”
四个人各自落座,仆人再次添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