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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计划代号:赛勒涅与菲碧

正午的太阳悬挂在多云的天空上,在瑟瑟寒风的侵袭下,就算是烈日的阳光也显得没什么威胁性。强风将泛黄的叶从树梢上抽离,然后在将它们扫到街的另一头。乌鸦像一片被没被火烧干净的灰烬在天上不稳的漂流着,发出难听的叫声;之后停在艾尔斯宅邸的屋顶上才略微显现了它该有的样子。对于萨穆尔·谢维斯和杜华尔·巴乌斯这两者,艾尔斯都具有相当的信心,所以才在不宽裕的时间内锁定他们做为他的伙伴。两者之间,拉拢杜华尔他显得更有把握,毕竟艾尔斯握有他的底细和目的,可以做为条件,甚至是谈判的筹码。至于萨穆尔,艾尔斯手上没有太多的资料,根据里瓦尔和夏卡丝短暂的调查,萨穆尔偏向中立,也没有过跟贵族或是皇族勾结的记录,不过这些都只是水面上的资讯。但艾尔斯无理由的感觉到就算谈判不成,萨穆尔也不至于出卖他,所以总体来说他是无害的;而这感觉莫名的清晰,使得他很笃定,事实上迄今为止他都是倚赖着这种感觉行事,或许这就是他说的所谓血统,是与生俱来的吧。“时间不多了。里瓦尔、夏卡丝你们现在就前去萨穆尔的所在。”艾尔斯向他们下达命令。“用尽一切办法将萨穆尔·谢维斯拉拢进来,让他成为‘塞勒涅和菲碧’的伙伴。”“遵命。先生。”两人齐声说道。“但是...六世,你呢?”里瓦尔不免担心的问道。“夏卡丝,找人掩护我到图书馆去。”艾尔斯面向门外。“先生,你的身体现在还太勉强了...”夏卡丝忧心的看着艾尔斯的背影。“不必担心。我去去就回。”艾尔斯将头稍微侧过来。“遵命。先生。”夏卡丝只好服从君命。“五分钟之后请到门外,士兵会在那等候您的大驾。”“多谢了,夏卡丝。”艾尔斯对她微笑。“那我们先走一步了,六世。”里瓦尔和夏卡丝走向门外。“等你们的好消息。”艾尔斯说道。两人点了点头行了个礼便大步向外走去,门外依稀的阳光照在二人的头发上,使发色产生了略微的变化。寒风持续的吹着,将衣裳吹动着,发出啪啪的声音。他们疾行着,不一会儿就到了宅邸的栅栏前了,艾尔斯依旧能看清他们。“里瓦尔、夏卡丝。”艾尔斯突然叫住他们。两人转过身来看着艾尔斯。“一切就交给你们来,把那家伙带回来。”艾尔斯褐色瞳孔的中央闪烁着比阳光还耀眼的光芒。“是。必不辱命。”然后他们又跨开步子离开宅邸了。五分钟之后。近卫队的士兵牵着一匹黑马等在门前,黑马上没有披着马袍,可以看得出来这并不是宅邸里的马,士兵手上拿着黑色的大衣和高帽,然后将它交给艾尔斯。艾尔斯穿上大衣带上高帽骑上黑马跟在士兵的马匹后头,为了掩人耳目,士兵骑着与平时不同的路,使路途变得有些遥远。这些路艾尔斯平常从没走过,根据对地图的记忆,这里应该是学园中心外,到处都是一片一片的草原和石子路,有些郊外的味道。如果可以,艾尔斯更倾向住在这个区域。

骑了半个小时之后总算绕道图书馆的后门,士兵用特殊的钥匙打开平时不被开启的后门,说道:“殿下,在下在此等候您。”艾尔斯点头表示明白和感谢后就小心翼翼的走进图书馆,图书馆的老头并不在里面,这令艾尔斯感到有些诡异,但如今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了,时间不多了。他深切的明白,生命流逝的速度远比想象中的快速许多。艾尔斯快速的到达第七层最北面的柜子前面,然后找到梦境的书,用力向前一推,书柜又向他敞开了。杜华尔依旧坐在他的长形红椅子上,他端着一个茶杯优雅的喝着,凭借屋内的香味可以判断杯子里的是红茶。杜华尔放下精致的茶杯:“请进,六世。”不同于上次,杜华尔这次像缺少了艾尔斯到来的准备一般,显得有些惊讶,不过还是保持着那样的气质和风度:“六世,又见面了,有何贵干?终于想通了吗?”“需要借你的武器一用。”艾尔斯开门见山的说。“六世要不要来杯红茶?”杜华尔似乎对艾尔斯的态度不满,于是优雅的拒绝回答他。“抱歉,原谅我的粗鲁。有十分急迫的原因需要你的帮助。”艾尔斯也发现自己的不礼貌,所以看似答非所问的说着,事实上是正中红心的。“武器?所以六世是想通了,还是被逼迫的?”杜华尔略带调侃的语气。“两者都不是。只是觉得有可能性。”艾尔斯还是无法对杜华尔产生太多好感,或许是因为惧怕。“那么说服我吧。”杜华尔又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红茶。艾尔斯忽然想起上次在同样地方的对话,那种不快的感觉又浮上心头,开始懊悔道自己的决定,质疑道着当真是自己所作出的判断。而艾尔斯已经记不清自己做出这个判断的逻辑,像是这个逻辑根本不是自己的。先前的把握都太天真了,对于杜华尔根本不能作为常人来考虑,他已经是拥有整片草原的雄狮了,艾尔斯觉得自己绝对无法掌控他。然后艾尔斯感到莫名的头痛,像是无数的针头扎在胸前。从无数的小洞连接成为一个大洞,于是被吞噬掉的黑暗又被释放出来,狂乱的挥舞着手臂。这不完全是因为对于眼前的窘境,还有更多不明的原因驱使着这阵疼痛。于是他开口了:“因为我是特殊的,而你也是如此,所以你应该成为我的伙伴。”这一秒说出来的话与前一秒的想法背离,艾尔斯的变化使自己无法理解,而这也表示变化还不够完全。“的确如此。但还不足以说服我。”杜华尔也感受到艾尔斯狂妄的变化,他对此似乎感到很雀跃。“汝身于此就是为了吾准备的不是吗?”艾尔斯难得的用起贵族的用语,而此时他的意识已经十分模糊,他无法察觉自己的字句。“这的确是吾之言。”杜华尔也用贵族用语回应,同时也不知不觉被自己的话揭穿了矛盾。“汝虽为拥有一片草原的雄狮,但吾才是拥有更大草原的主宰。”艾尔斯的狂气彻底压过杜华尔先前的傲气。“来吧,杜华尔·巴乌斯成为吾的左右手,响应吾的召唤。”“吾之荣幸。”杜华尔莫名其妙的满意,单膝跪在艾尔斯身前。“杜华尔·巴乌斯从今往后汝就是吾之左右,吾也将成为汝之向导,跟随吾之身后吧。”艾尔斯满意的笑着,同样的狂妄又如同上次散布在屋内各处。“是。殿下,从今往后,您便是吾主。”杜华尔也笑着。“杜华尔站起身来。”艾尔斯拉起杜华尔。“随吾归去,商讨计划,时间已经所剩无几了。”“计划?”杜华尔一边站起来一边问道。“代号:塞勒涅与菲碧。”艾尔斯跳过解释。“满月到新月。”“原来如此,看来您真打算这么做啊。”杜华尔像是知道一切般。“汝早已知道?”艾尔斯疑惑的看着杜华尔。“神不知鬼不觉的逃出去,然后再神不知鬼不觉的回来对吧?”杜华尔又恢复了他特殊的气质。“哈哈。的确如此。”艾尔斯笑道。“原因之后再解释吧,因为时间所剩无几了。”杜华尔笑道。两人的狂傲在密室内巧妙的交错融合着,两头雄狮互相吼叫着,若是一般人到了这密室之内或许会被压抑的无法喘过气来,因为这两人都非同寻常,不光是他们的对话和行为举止,最重要的是那令人无法抵抗的气质。艾尔斯的意识依然保持着昏沉,但嘴巴还清楚的说着,一字一句都充满缜密的逻辑性。窗外变得昏暗,大概是疲弱的太阳已撑不住寒风狂妄的侵袭,月亮若隐若现的出现了,来拯救奄奄一息的太阳。月光渐渐取代阳光,照着事物。月亮不害怕寒风的侵略,因为比起强风来说,今夜的月光倒更令人感到冷,那是没有暖色的光束。艾尔斯和杜华尔骑上马跟在士兵的后面。骑到来时的草原时,一片乌云把路让开来,使光束得以通过。月光照在艾尔斯身上,她清楚的照出他的轮廓;金栗色的中发;深邃的浅褐色眼睛在月光下更显得锐利;清秀的五官被月光显现的精致,十分适合这华丽的表演。他停下马自言自语的说道:“月之女神也站在我们这边呢。”然后又开始归去的路。两人走进了宅邸,里瓦尔、夏卡丝和萨穆尔三人已经坐在沙发上了。艾尔斯不知道他们用什么手段说服了萨穆尔,总之心里感到很满意:“欢迎光临,萨穆尔骑士。”“谢谢您,殿下。”萨穆尔回复艾尔斯的礼貌。“所以你已经接受了吾的邀请?”艾尔斯确认性的试探。“不。在里瓦尔先生和夏卡丝队长向我说明之后,我只想亲自向您确定一件事情。”萨穆尔诚恳的解释。“什么事情?”艾尔斯洗耳恭听着。“骑士是不能背叛的。您应该知道的。”萨穆尔说道。“所以我只想确认这个计划的实质。”“某种程度上这个计划就包括着背叛的成分。”艾尔斯不隐瞒的回答。“但是更为重要的是,这个计划是为了道义,做为儿子该有的道义。骑士不也是以道义为己任吗?”“是这样没错...”萨穆尔犹豫着。“换我问汝了。萨穆尔·谢维斯,汝认同汝主吗?认为汝主是道义的存在吗?”艾尔斯开始释放他的狂。萨穆尔没有回答,因为不论是哪种回答都不符合骑士道的精神。认同是说谎,不认同是背叛。“那就让吾成为汝之主吧。这样就没有所谓的背叛了,不是吗?”艾尔斯咧开嘴笑着。“荣幸之至。萨穆尔·谢维斯将为殿下而战。”萨穆尔被艾尔斯的气魄折服跪在他的面前。“很好。萨穆尔汝在这月夜汝将重生,成为一个真正的骑士。”艾尔斯颇有大将之风的拉起萨穆尔。“一切元素都集齐了。计划代号:塞勒涅与菲碧进入第二阶段。”艾尔斯看着窗外的明月。寒风收起放肆的歌声,回到了月的身旁,在她左右为她将身旁的乌云吹开,让她能够尽情的将光芒散到各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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