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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雨夜留客天(2)

柳燕换了一身LIENING装,双手牵着腰中的一根布带来到擎天杨的面前,那腰带看上去有助于女性身体线条的凸现,更朴素干练、英姿飒爽。

他们互相打量着对方,不知在想写什么,但从那眼神里都猜得出青年人那份期盼。

这时,前面的屋子里传来三五个柳燕嬉笑的声音,一股酒香也袅袅飘出来,擎天杨已无法自控了,顺着酒香和爽朗的笑声来到里间,五个貌少女们正端着美味佳肴往一张圆桌上摆放着,见擎天杨被衣裳打扮得如此帅气都惊讶地站了起来。

柳燕落落大方地微笑着说:“这是我们县委书记请来的老师——擎天杨。他在那边可是国家少年科技大的学生!”柳燕见姐妹们目瞪口呆,说,“就和我们东夷国专门培养国家大官的差不多。我们以后的识字都需要人家呢。姐妹们!让擎天杨喝好了!”

然后悄悄地退了出去。

擎天杨扫视了一遍:一群年轻的女孩子,脸上写满笑容,身上洋溢着青春的活力,满怀着革命的激情,她们梳着油黑的大辫子或刘海齐眉的短发,穿着五颜六色的布拉吉(一种50年代流行的裙子),面对站在面前的帅哥开始数落起来:

“县委书记请来的,以后要当大官的啊!到那个时候可别忘了我连锁妹妹啊!”

“有这样的哥哥,云翠仙也不愁将来嫁个好人家。小倩姐,你说对吗?”

“干脆你嫁给他算啦,那可是官太太啊!我聂小倩给你做媒。”

“盼有情人终成眷属,十四年后如果莲香能死而复生……”

“林四娘倍受关爱,深以为感,如今前往三圣山静修,不得不与擎公子连别离了。”

姑娘们一个比一极富才情,话语一个比一个尖刻、甜美,神情充满着依恋之态。

姐妹们的逗笑,让擎天杨的心弦被深深触动了一下,谁不想鲤鱼跳龙门啊!谁又不想有美女喊自己哥哥?他心想着魁梧的身子被四个姑娘拽到了主宾席上。

擎天杨正有心事,忽然听到窗外有隐隐约约的笑声,接着一位漂亮的少女含笑拿着鲜花进来。

“婴宁,你带大家陪好擎天杨,都尽情地喝。”柳燕以水代酒敬了三杯,然后把酒场交给大家离开。婴宁换到主陪位子上,将椅子往擎天杨靠近了一些,端起酒杯柔声细语地说:“为大浴河的婶婶嫂嫂们、姐妹们能够读书、识字,我替她们敬你一杯!”

“你们没有读中学?”擎天杨把姐妹们问傻了,她们都不知道什么是中学。“听望天柳说,杨圣德和柳海鸣不是教书嘛?怎么不跟他们学啊?”

“你说卧佛岗那个洋鬼子啊!他在卧佛岗招的女学生都穿得太露,那一块布像荷叶捆在腚上,上身连个领子没有,羞死人了!”一个叫云翠的村姑说。

很好啊!在我的祖国许许多多的中小学都穿着这样的裙子。擎天杨想起自己的祖国和家乡了。

“我们不是不想去上,你不知道柳海鸣叫什么,教自由啊,开放啊,浪漫啊,听说都是帝国的文化,把我们邻村的几个姑娘教的都会亲嘴了……”

“不是还有杨圣德吗?”

“他那儿收有文化功底的人,我们没进一天学堂呢。所以,请您当我们姐妹的教师。”

“你们都多大了?”擎天杨问道。

那云翠仙脸蛋一红,犹豫了片刻,说:“查我们户口啊!”

“不是那意思,我是说你们的年龄不能上学了!”擎天杨很镇静地解释。

“祝愿擎天杨哥官升三级。”副陪位子上的聂小倩本是替柳燕圆场的,却争起“擎天杨哥”来。看似不会喝酒,但为表达诚意先自饮了,那脸更红了,一直红到脖子。

坐在东面的莲香见主副陪动了真酒,也敬了擎天杨一杯。不知是羞涩的本能,还是酒力的作用,她的脸蛋变得去皮的红鸡蛋一般得透亮。

林四娘干脆走到擎天杨跟前去端酒,没想到身子一歪压到了擎天杨的肩膀上,擎天杨想转身把她扶起,没想到她却站在他的怀里。擎天杨感受到她急促的呼吸和胸前温温弹弹的妙趣,但还是推开了她,用眼神传达他的惶恐和不安。

林四娘端起擎天杨的酒杯一饮而尽,回到座位上用纤细的小手放在红唇上,然后朝擎天杨就是一个飞吻。

擎天杨得到来自瞬间的闪电一触的感觉,让他沸腾的感情之水从起初的100度降到了0度。他不希望柳燕把他当做垃圾一样地处理掉,就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的样子,在那儿喝水。

温馨热闹的屋子立即变得严肃起来,大家谁也不说,处在难捱的尴尬氛围里。

“你们今天怎么啦,嬉笑我的重要客人?”柳燕穿着旗袍展示在大家面前,从骨子里流淌出东方端庄的情调,雅致美丽、素雅和谐,呈现出既得体大方,又性感柔滑的肌肤之亲。着实让擎天杨为之一振。

然而,她的姐妹妹却嫌弃旗袍的落伍,因为50年代的祖国旗袍映衬出的悠闲、舒适的女性形象失去了生存的氛围,流行代表是俭朴的布拉吉连衣裙、LIENING以及两用衫、长西裤。没想到在这平行世界里,这旗袍落日的余晖,迸发出最后一抹靓丽,很快被姑娘们的笑声打倒。

“怎么落伍了呢,我觉得很典雅啊!”擎天杨说这话的时候,的确对她喜欢,但更多的是对祖国服装的那份情感。

平日里连看男人们一眼都不敢的姐妹们,在擎天杨面前如此放肆;一路上目不斜视,不敢高声说话的擎天杨,偏在这个时候站出来替他说话,这是为什么啊?柳燕委屈、不解、羞涩地跑了出去。

“等等我!”擎天杨也迈出了门槛。

她听到喊声停了下来,说:“你留在那儿,由美女左揽右抱着不好吗?”

“她们那嘴太厉害了。”

“你不怕我吃了你!”柳燕头也不回姗姗而去。

擎天杨跟在她的身后去了她的闺房里。擎天杨坐在沙发上,对闺房的布置欣赏而羡慕,自己那间不足10平方米的蜗居和这里比起来真是牛马不相及,闺房靠北墙的床被梦幻般的床帘罩着,稍留一点儿缝隙,足可以窥视平铺在宽大塌上的丝被。他的那个思绪就打开了:他的故乡是风光绮丽的山村水寨,好容易上了少年科技大学国学分院,愿望毕业后为家乡的兴旺、教育的振兴做出贡献,谁料教师选招落榜,去远方支教意外穿越来到这平行世界。他从和柳燕的聊天中知道:杨柳公每天骑在骡背上,教放牛娃读书。没有黑板,没有教室,人们戏称他“骡背先生”。那个望天柳就是杨柳公的后代。眼下,望天柳把这儿的教育的重担托付给了他,而且这般得厚爱,令他激动万分。

柳燕脉脉含情地望着他说:“想喝点儿什么?牛奶还是茶?”

一阵温美的话打断擎天杨的思绪,他想了想,说:“那就来杯牛奶吧。”

柳燕取了一杯牛奶递到擎天杨宽大的手掌里,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擎天杨,说:“看得出来哥是坐怀不乱的英雄,十个男人九个坏,一个不坏做大官。今天姐妹学着官场上的规矩陪你。近两天,再安排一个场把望天柳等领导请来为你接风洗尘。”

擎天杨知道她对自己有点儿倾慕,她可是柳家大院里被家人宠爱的小兔兔啊!她一出动大浴河必然掀起波浪。大浴河的女孩和其他地方的女孩相比,就是柔美中带着几份豪情,一旦爱上一个男孩往往会主动出击。像他这样出类拔萃的男孩,更容易得到怀春少女的芳心。所以他很庄重很严肃地说:“我看还是注意点儿影响,尤其对你们女孩子来说。”

柳燕的神经被敲动了,多么善解人意的男人啊!哎,这世道很难找到他这样的男人了!她曾经为了梦中的那个擎天杨肝肠寸断,彻夜难眠,她糊里糊涂地来到异国大陆,糊里糊涂成了柳家大院的小女儿。想换一种活法,想和擎天杨过一种全新的生活,也不枉来此走一遭啊!然而,她又不是随便的女孩,不是剜在篮子里就是菜的主,她对未来的男人有她的标准以及交往的原则。她看见擎天杨心不在焉地望着窗外的雨,从怀里取出擎天杨送她的手机。

“自从在我手里就没亮过。”柳燕说。

擎天杨见她执意返还,顾不得品尝她的香乳留在手机上的余香,赶忙打开——天哪!手机亮了,竟然呈现出故乡的柳泉古镇,柳因泉而生,泉依柳而润,只是不见那来往的游人,便少了一些灵气。“故乡的柳泉,怎么不见那个柳燕啊?”擎天杨搜索着手机。

她一把夺过手机放在桌子上,“柳燕不在你的身边吗?”

“这么快就穿上姑娘送的新衣裳了!”月仙梦穿着粉红色的晚装突然站在他们的面前,衣服过于单薄,像是被雨淋过一样,要不是也抱着衣裳,准能看到里面的朦胧。

“你三哥柳海鸣听说这儿来了贵客,专程让我做了一件时装送来。”月仙梦望着柳燕说。

“衣服就好像一个外壳,你们何必要把一个漂亮的壳子随意套在别人的身上。”擎天杨将晾衣绳上的那身国学服撤下来。

“不喜欢就明说,拐弯抹角干什么!”月仙梦扭头就走,失去了一场饭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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