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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杨树泉同学相约(1)

杨树泉,擎天杨并不生疏,从手机上可以搜索几十个这样的地方。故乡的柳泉,也有个杨树泉,是那里的村民收养了他这个孤儿,培养他上了大学;上大学的时候,他的女同学——花静杨说她的家乡也有一个杨树泉。

传说这个杨柳森森的地方有大浴河女神沐浴的温泉,河神救过好多大浴河的子民,人们为了纪念这个神秘女神,取名仙女泉。抗战时期,杨家军在这儿与日寇浴血奋战,这里成了杨氏家族的墓地。人死后,大浴河一带有墓前植树的葬俗,时间久了,自然形成一个偌大的林子。人们便把这林子叫杨树泉。

在林子的中央偏北的地方,近挨着三圣公祠的东山墙有一棵老杨树,这棵杨树真的很神奇,树干匍匐在地,看起来像有杨柳两种树干,拥抱着,如卧龙、如游蛇,盘根错节、起伏延绵,已经形成一片情态各异的树林。地面上龙飞蛇舞,已分不清哪是主根主干,哪是次根次干,共同擎起一片绿色的巨伞,形成郁郁葱葱、占地一亩多的“杨树王国”。在更为神奇的是,在东面映日的地方,突然蹿出一根笔直的树干,高出巨伞二三十米,如旗杆直冲云霄,而枝叶如柳婆娑起舞。这便是望天杨的由来。

擎天杨独自走在望天杨大树下。三月的天气,还是凉风吹面,难有心思去欣赏园里的杨树和古祠。手机里放着大浴河之战,一个个英雄倒下,一座座坟茔堆起,他要在这儿建一所国学堂,杨家会怎样的态度呢?他把内容调到:望天杨下仙女沐浴的传说,那个仙女怎么和花静杨几乎一人?他徘徊在大树周围,慢慢的感觉腿有些沉重了,就坐在露出地面如龙盘旋的树根之上,一边看着手机一边沉思。

园子里很静,《故乡的柳泉》不知不觉看了大半,突然整个林子暗了下来,擎天杨抬头看天,前天刚下过雨,今天又下!不过下雨也好,一场春雨一场暖啊!春播过后,他可能离开大浴河了,干什么也比擎天杨当骡背先生好啊!

天随人愿,渐渐地下起了小雨,不一会儿,雨点渐渐变大了,擎天杨想起自己没有雨伞,手机会被淋的啊!他将手机别在大裤腰里,而自己的衣服就不必管了,因为雨中漫步可以自由畅想那个富丽堂皇的东夷国,想象大学时代那位楚楚动人的花静杨,这是一件很浪漫的事啊!

一位少妇步履轻快、貌若天仙,看上去十七八岁的样子,脸蛋白里泛红,长得可爱,却领着一个刚会走路的小孩。妇没有察觉到擎天杨,因为那棵几搂粗的老杨树足可以遮挡他的身子。擎天杨将“大浴河杨树泉花静杨”输入手机,屏幕上显示:

花静杨,传说大浴河之女神,毕业于少年科技大学国学院……

花静杨以为这片林子里就她自己。当她从花灵杨姐姐那儿听到,山外边穿越来了一个科技大学叫擎天杨的男生的时候,她怎样的一种感觉?是喜?是忧?还是无奈?是怀春?是思念?还是一场梦幻?她对对擎天杨的那种祈盼,那种感觉连她自己也很难形容。她觉得这棵大树就是给擎天杨和她做媒的学校院子里的那棵望天杨。她和他都不到十五岁就因为喜欢早熟的文字,还不到十七岁就抱着女儿回了杨树泉。母亲领她不止一次找人算命。算命先生说像她这样漂亮的人,前世大概是大浴河的女神,以一个空命人转世来到人世间,不管嫁给谁都要坑骗人家的。虽然花静杨不是一个相信命运的人,但眼前的事实却不得不让她相信:人要与命运抗衡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她算得上大浴河一带的才女,却在卧佛岗帮着花灵杨姐姐教几节国学。几乎每个周末,她都要来到这儿散步,所以今天下了雨,她也感觉很惬意。

平常,这里很少人,何况又下了雨,园子里非常安静,甚至可以听到雨点敲打杨树叶子的沙沙声。此时此刻那少妇将外衣的纽扣打开,露出呈现少妇怀里洁白的毛衣,再将那长辫子散开披在后背,去让自己的思绪忽忽悠悠的随风飞扬,那种美妙的感觉无法用语言来表达!她喜欢一些仙侠小说,她希望有一天她在山外似天堂的世界里,和擎天相聚,却没有想到因为女儿不得不留在柳泉这个贫穷、愚昧而落后的古镇。

她说不清今天来望天杨下在追忆什么,在寻找着什么,还是在等待什么。还是那条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小路,还是下着雨,不过唯一不同的是,那个在大学里经常给自己撑过雨伞的擎天杨,如今已经到了柳燕的花伞之下……

“冯夷!”

这是河神的名字啊!是幻觉吧?除了她的家人和亲人,还知道她这个乳名的只有一个人,一个苦苦要等的他——擎天杨。一个冯夷劝另一个冯夷:醒醒吧,别再骗自己了!当年大学里的那个男孩已经和柳燕走进了……

擎天杨在雨中散步,雨水浇在他的方脸上,却完全没有在意,忽然间,看到远处一棵望天杨后一个长发披肩的倩影蹲在那儿,一双修长嫩美的小手左右交替地弄着发梢上的雨水,擎天杨连忙走了过去,惊喜地叫了声:“花静杨!天下着雨,你怎么一个人蹲在这里啊,这样会感冒的,再说这里经常出事,你一个姑娘家真有点危险,还是回家吧。”

擎天杨在童年的梦里,碰上一个挖野菜的女孩,像剥皮的鸡蛋一样白的脸蛋却涂满了菜色。那个岁月,缺衣少食是一种主旋律。有时候,野菜也会挖得无处可挖。擎天杨走过去帮她,抽机会说出喜欢姐姐的话。花静杨笑了,笑起来更好看,她说擎天杨上了大学就和他好,能当教师就嫁给他。姐姐无意间的一句话却让擎天杨暗暗立志,一定要好好学习,将来也当一个教师,让她过上美满的日子。擎天杨回到家把这事儿告诉了姥姥,等和姥姥去找那个女孩,女孩不见了。后来,擎天杨奇迹般地考上了少年科技大学国学分院,奇迹般的和这位女孩在同一所学校相遇、相恋,没想到她却怀了别人的孩子。

如今,擎天杨穿越来到此处,校址基本选定,望天柳还答应他做这所学校的校长,让他在这儿传播他喜欢的国学。他笔挺在站在她的身后,想把心里话告诉她。可是花静杨却不敢回头细看他,真的,她很害怕在回头的那一瞬间,一切又是一场梦,或者说是一个美丽的幻觉。虽然花静杨一再告诫自己千万不要回头,可还是控制不了,在擎天杨咳嗽之后慢慢地侧过了头。

擎天杨看着她怪怪的样子又问:“你还好吗?冯夷,你一个人在这干什么啊?真让人担心!”

花静杨抬了起头,被春雨一浇更楚楚动人的模样,让人一看自然想起传说中的仙女来,既神秘而遥远,又亲近而可爱,一双被雨水打透了长睫毛的美丽的眼睛看着擎天杨,似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定了定神说,“‘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你我不一样吗?”

“那我今天算是走桃花运了,能遇上仙女,千古难得一次。”擎天杨看了看她,不巧花静杨羞涩地半闭着眼睛很幸福地望着他,这一看一望,四目相视,好像爱的火花把这春天略带点凉意的园子给温暖了。

“我喜欢安静,喜欢一个人在雨中散步。”她大方地回答。

“这一别就是半年有余,同窗好友各奔似锦前程,有俊男美妻相伴,唯独我擎天杨白天劳作,夜里孤灯为伴。说起来,真有几分思念。今天一见,花静杨还是原来的花静杨,可爱而又清纯!只不过今天的你好像比以前多了几分忧愁和一缕相思,准确地说应该是一种超凡脱俗、清雅婉美。但不知这忧愁为何?相思为谁?”

“见我这个样子还取笑我?再这样我可不理你了!”

“好!好!我不说了还不行吗?我们可以到黄蝶泉谷多泡些姜汤,你真的感冒了,脸蛋像初次下蛋的母鸡憋得红红的。”

“真有你了!你偷看过母鸡下蛋啊!见过你的人都夸你老实。几年不见就变坏了。还不知道你想什么?”

“我们分别几个月啊?”擎天杨很纳闷地说,“我总想拾起那个缘分。”但那表情掩饰不了他内心的喜悦。

“原来你一直等的缘分。”花静杨柔和地问。

没错,擎天杨为她相思过,但又疯狂地恨过,雪的白已变成草的绿了。她冷漠地绝情地离开过他,当他与挖野菜的女孩重逢的时候,她的心已经被一个男人的躯壳占据了。而今天他即将离开这落后、贫穷的村子,到繁华热闹的城里去,那种自豪感就全写在那泛红的方脸上了。

“可我帮不了你。”她含情脉脉地望着他,“学校能不能建在杨树泉?教师怎么选?孩子愿不愿当你的学生?这些问题不是靠望书记和一个柳燕就能解决的,一切都要靠你自己。”搜索复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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