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见任小军和张丛站在那里愣愣地想着,笑了笑:“你们别担心,也别害怕,符叔是个很好的人,你们搬来也没几天,看你们俩这状态,这问题,估计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一会跟符叔打个电话,他很快就能帮你们解决问题的。呵呵,小伙子,如果你们知道我们家曾经发生过什么,也就不觉得困扰了。”
女人看上去很温柔,跟人说话也和气,性子应该很恬静,说他们家曾经发生过什么事的时候也是微笑着的,一点也不觉得痛苦和困扰,看上去,这现象对女人来说像是司空见惯了,任小军的问题在女人面前是小巫见大巫,见怪不怪了。可是,女人家到底发生过什么呢?
张丛礼貌地问了女人一句:“请问您怎么称呼?”
女人这才想起来:“哦,还没介绍呢,我叫余冬梅,也就大你们十几岁,你们就叫我余姐好了。”
张丛接着说:“哦,余姐好,我叫张丛。”
任小军也礼貌地跟余冬梅点点头:“余姐好,我是任小军,跟张丛是同学。”
余冬梅笑了笑:“你们好,你们好,都别站在门口了,进屋吧,咱们聊聊?”
张丛掏出手机:“我先给房东打个电话吧,把小军的问题先解决了才放心啊。”
余冬梅看张丛这么心急,宽慰说:“别着急,是小问题,你放心,要打电话也进屋再打,来来来。”
余冬梅说着开了门,把张丛和任小军让进屋。
张丛和任小军进了屋,坐在沙发上。
余冬梅给两人倒了水:“来,先喝点水。”
张丛忙拿起手机拨出符叔的号码。
任小军环视房子,整个的摆布、格局、设计跟他们楼上是一模一样的,可能不像他们两个男生住的房子,这个房子布置得更像家,感觉更温暖,更有家庭的氛围。
张丛的手机中传来电话拨通的铃声,几秒后,电话那头的符叔接起电话:“喂,你好,哪位啊?”
张丛赶忙说:“是房东吧?我是住六楼的张丛。”
符叔那头和蔼可亲的声音:“哦,张丛你好,叫我符叔吧。”
张丛叫了声:“符叔。”
张丛正准备来说任小军的问题,符叔却先问了:“遇到什么问题了?”
张丛忙解释说:“不是我,是跟我住同屋的任小军,他近几天出现了幻觉,我陪他去了医院也去了心理诊所,都没有个定论,刚上楼的时候碰到了住我们楼下的余姐,她说只要给您打电话,您就能告诉我们怎么解决。”
符叔那边一边应着张丛的说话,然后对张丛说:“你把电话给小军,我问问他。”
张丛赶紧把电话递给任小军:“符叔说要问问你的情况。”
任小军接过电话:“喂,符叔。”
符叔在电话那头舒了口气:“小军,听你的声音还不错,最近一次出现幻觉是什么时候?看到了什么,你大致说一说。”
任小军一边回忆着一边说:“就在昨天晚上,我跟同事聚餐,喝了点酒,然后回家感觉不舒服就睡了,结果睡到一半就醒了,我起来去了趟厕所,洗了个澡,再也睡不着,接着就出现了个男人想掐死我,接着有个女人又护着我,那个男人还带了汽油要烧房子,说是要跟我同归于尽,再后来,他把我打了个半死,又打了那个女人,后来还出现了一个孩子,那孩子被错手杀了,血流了满地,墙上也都是血迹,满屋子都是血腥味和汽油味,再后来,我准备把男人杀死的时候,张丛就进门了,然后就什么都没有了。”
符叔那头传来迟钝的“嗯”“嗯”声,想来是在思考着任小军的说话。
符叔接着问:“那张丛进屋以后,你自己有什么感觉?”
任小军说:“张丛一进门我就瘫倒在地上,整个人都觉得好像虚脱了,很累,浑身没力气。”
一秒钟无声。
符叔那头说道:“好,我知道了,小军,没事啊,你自己放松,不要紧张,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今天晚上就不会这样了,放心啊。你把电话再给张丛。”
张丛一接到电话就急忙问:“喂,符叔,怎么样?有救吗?”
符叔那头说话的口气比方才轻松了一点:“孩子,别急,今天就能好,不过你得按我说的做。”
张丛重重地点点头:“行,只要我朋友能好,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符叔很欣赏的口吻:“好孩子,你这样,这几天,平时怎么生活就怎么生活,照常上班下班,吃饭睡觉。只是小军准备睡觉之前,你要做点事情,跟他说话,当然,不要说些越说越兴奋的话题,你也可以轻声地唱歌给他听,也可以给他讲故事,也可以跟他一起做些你们俩喜欢做的事情,尽量让他的情绪是积极的,高兴的,或者脑子里一片空白,然后你要看着他确确实实是睡着了,你再去睡。你叮嘱他,如果他半夜醒了,一定要他叫醒你。尽量不要让他一个人在家,如果有他一个人在的时候,你叫他哼歌、唱歌、自言自语,都行,或者做事,做运动,总之就是不要动脑子想问题。”
张丛半信半疑地说:“这样就可以了吗?”
符叔肯定地说:“对,这样就可以了,你尽量按我说的做,再出现什么状况随时联系我。过几天我就回来了,到时候再具体跟你们说。”
张丛点了点头:“好,明白了,谢谢符叔。”
符叔那头说:“别客气,有事联系,先这样,再见。”
张丛:“符叔再见。”
余冬梅关切地看着张丛:“怎么样?符叔怎么说?”
任小军也看着张丛。
张丛皱着眉看了看任小军:“余姐,我还是很担心小军,先跟他上楼了,改天再来拜访你。”
余冬梅很祥和地点了点头,拍了拍张丛的肩膀,看了看任小军:“好,别着急,照符叔说的做,一定行的。得空了,跟小军一起下来坐坐。”
张丛点点头:“好的。小军,我们走。”
任小军跟余冬梅点点头:“谢谢余姐,再见。”
余冬梅送任小军和张丛出门。
张丛和任小军回到家,张丛并不多说什么:“你坐一会儿,我先去烧壶水,然后我们今天都早点洗澡早点休息,明天好上班。”
张丛不说什么,任小军的心里反倒觉得有什么,毕竟他跟符叔说了半天,看张丛的神情和语气,还有他现在的行为举止都不像平时那个悠闲自得的张丛,他既然不主动说什么,那就只有我主动问了。
任小军正准备张口,张丛的手机又响了。
张丛一心想着会不会是符叔又想起什么打电话来交待,赶忙接了电话,不是符叔,而是罗栋轲。
自从两天前,跑张丛和任小军这里串门,见过苏阳,罗栋轲就念念不忘,一天跟张丛打几个电话,可是电话里却又只字不提苏阳,只问张丛和任小军是否有空,罗栋轲已经想好了,只要张丛说有空,自己就说要去张丛和任小军那里聚聚,既看了自己的兄弟,又有可能会见到苏阳,一举两得。可偏偏不得空,张丛见罗栋轲一天几个电话,还生怕罗栋轲有什么事情,特意找了个晚上去罗栋轲那里,也没跟任小军说,把任小军一个人丢在家里,差点就出大事了。罗栋轲没找到机会过来,当然不会死心,这不,又来了电话。
张丛接了电话就说:“老轲,我这儿有点事,明天打给你啊。”
罗栋轲听张丛的声音能听出事情似乎有点严重,便不再说什么,乖乖挂了电话。
任小军看着张丛:“张丛,你刚跟符叔在电话里讲了半天,都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