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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启程

在冰晶坟墓旁,济源静静的跪着。

“母亲,原谅我对您的误解。虽然老爹不会在乎,但我目前现在实在是没法再面对他了。只能先暂时离开一下。我向您保证,等我再回来的时候一定是一个老爹心目中完美的继承人。”

三叩首,起身回望千帆城。依稀能还看到那个身影。那个永远屹立在前的身影,只是已经再不用他来为自己遮挡风雨了。戴上老爹给自己的面具。转身离开,这是新故事的开始,也是老爹故事的落幕。

风中依稀传来一声关心。

“记住,这里永远是你的家,我们等你回来。”

这一次,济源没有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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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神森林

济源靠在一颗大树下,无力的望着天空,现在已经是晚上了。虽然身法在老爹看来只是个靶子,但在大多数人的眼中济源可以算的上形如鬼魅。这样的身法足够让济源在天黑的时候就从千帆城赶到了隐神森林。并且济源很自信的想横穿整个森林。结果就成了这样。

“仔细想想,我貌似没一个人出过远门,难道要回去拿地图?丢不起那个人啊。”

不得不提一句,作为千帆城的少城主。哪怕济源八岁就随着老爹征战四方,但也只是作为战力罢了。小时候从来没人教过他如何在野外生活,因为完全没必要。等到济源年龄合适的时候,局势也已经稳定了下来。济源已经不用到处跑了,哪怕出门都有侍卫开道随行。就算是当初独自去解决凶暴狼群的那次也只是在猎户的指引下找到狼群,然后战斗就行了。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

“我在哪?我该往哪走?”

靠在树下,济源有气无力的拨弄着眼前的火堆。火堆上架着一只紫荆鼠,这是刚刚被济源的火光所吸引过来的。本来想饱餐一顿,没想到却搞错了猎手和猎物身份。

“剥皮然后掏去内脏,放火上烤到有点黑再翻个面。然后就能吃了……吧?”

夜晚一个人在森林中点火无疑是一件很危险的事,火光会引来很多未知的东西。但很明显济源不在乎这些,虽然隐神森林对大多数人来说很危险,但敢做出一个人横穿森林的事情已经说明济源的实力。他现在反而希望火光能为他多引来一些东西。比如,行商。

“现在突然觉得老爹打通千帆城和西海还是会有那么一些不方便的。”

穿过隐神森林便是以前西海最大的港口——乱石港口,在千帆城还没有建立的时候,这里和采石城是整个西海岸的核心。采石城能以一城之力提供整个大陆三成的矿石,作为矿业霸主的地位哪怕千帆城建立也无法撼动。毕竟千帆城的矿产和采石城的矿产完全不一样。采石城主要生产铁矿和铜矿,而千帆城主要是生产一些贵重金属,两者并不冲突。这也就导致了再千帆城成为西海最大港口之后乱石港口依然存在。但在济源的老爹没有打通西海和千帆城之前,总会有一些行商会通过隐神森林,来山寨收购矿石再倒卖出去。

财帛动人心,虽然隐神森林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都是致命的。但鉴于只要成功完成一次往返,获得的利润足以抵得上跑别的地方三次。可以说如果不是层出不穷的蛮兽让大型商队无法前进,尤其是人数越多的商队所吸引到的蛮兽也就越多。小型商队虽然不会吸引到什么蛮兽但以他们的实力却无法快速的解决掉大多数蛮兽,时间一拖长,蛮兽同样会聚集起来。这也就形成了一个尴尬的局面,能做大生意的没法自由来回,来一趟赚的还抵不上发出去的抚恤。少数能做成这笔生意的却没什么影响力。

所以在老爹没有出现之前,山寨的人虽然坐拥宝山却无法将之转变为财富。而在老爹打通西海之后,这种尴尬的局面才得到了解决。普通矿石能直接从乱石港口进行交易,贵重矿石也可以直接通过西海去千帆城进行采买。方便了商人的同时也成功的让山寨发展了起来。但这样一来也就造成了一个后果。

“我真是傻透了才会觉得现在还会有行商,究竟是多蠢的行商才能做出走隐神森林去千帆城的决定啊!”

济源哀嚎一声,随手将面前的烤紫荆鼠撕下来一块扔进嘴里。

“要是真的现在回头的话那我这辈子都别想在老爹他们面前抬起头了,怎么办才好啊。”

对济源来说,所谓的搞清身世只是个借口罢了。生父生母如何他根本不在乎,救他的是老爹,养他的是母亲,教育他的是那些叔叔。哪怕没有所谓的亲生父母他也生活的很好,作为少城主接任千帆城才是他的理想。当时在老爹面前那么愤怒也只是误会了母亲罢了。可也正因为如此,济源才没法回去面对,他知道,不论他做了什么,老爹也只会大笑着拍他的头告诉他:男子汉只要能承担责任,那就能做你想做的任何事。看谁不爽你就揍他,但要小心打不过。路见不平想挺身而出,就要有以身殉道的觉悟。

正是觉得,这样的老爹怎么能被母亲所背叛,才让济源第一次在老爹面前失态。虽然知道了真相,老爹也表示了不在乎,济源也觉得自己应该离开家冷静一下。

“但我可没想过会才离家不到一千里就因为不知道路而回头啊,这样回去不就成了闹脾气的小鬼了么?出发前发的豪言壮语不就成了笑话么!”

一拳打在身后的大树上,粗壮大树自被击处裂开往后倒去。济源一惊,急忙跃起扶住身后的大树,将大树扶正之后用出老爹教给自己的招式。只见济源手上冒出莹莹绿光,一手撑住大树另一手按在大树的断裂处。不多时便见到大树恢复如初。

“制怒,制怒,刚想说自己不想像个闹脾气的小鬼结果就乱砸东西。我果然还是太嫩了啊。”

继续靠着救活的大树躺下,济源不断的深呼吸,同时为难的敲着自己的头。突然,济源猛然间看向林中。

“难道我就是传说中的天命之子?还是说真的会有蠢到这种地步的行商?”

嘴上说着,济源一跃而起,向自己听到声音的地方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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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要接近的时候,济源猛然放慢自己的速度,深吸一口气。

‘化石’

这便是济源与老爹战斗时躲过老爹察觉的招式,这是在济源偷他二叔酒的时候发现的,只要他放空自己便能从周围人们的感知中消失,就像水族中某些人能融化于水中一样。但这不是隐身,更像是消去自己的存在感,仿佛只是一块石头,明明就在眼前,却不会对它给予任何关注。济源曾经用这招在被三叔关他禁闭的时候当着两个守卫的面从禁闭室走了出去,可惜这招不是真正的隐身,没法在被人注意之后在别人的关注中隐藏起来。而且因为要放空自己,一旦用力便会破坏这种状态。所以也没法在战斗中用,甚至连剧烈活动都不行。如果不是因为对手是老爹的话,估计济源这辈子都不会在战斗中用出这招。

不过,至少在这种情况下,这招十分好用。哪怕心眼儿再大,济源也不认为这个时候真的会有行商蠢到通过隐神森林。但大地的触觉的确告诉济源前方有人,而且还不少。‘出门在外,再怎么小心都不为过。’这是负责对外贸易的四叔经常对济源说的一句话,放在这里也的确适用。

济源慢慢靠近刚才感知到的地方,凝神看去,只见两个老者相互倚靠立于林中的一片空地上,其中一名老者形貌富态,天庭饱满,两腮红润,脸上全是笑纹,一看就知道是个开朗的人。只是现在却满脸严肃的扶着身旁的另一位老者。被他扶着的老者倒是十分雄壮,花白的头发在脑后扎了个马尾露出一张仿佛写着硬汉两字的脸,满面络腮胡,豹头环眼,一看就知道这位年轻时是位拳上能站人臂上能走马的好汉子。只可惜现在这位老汉子面色苍白,只能无力的捂住还在滴血的肋下,默默的倚靠着开朗老者。

四周围着一群穿着黄衣的人,一位看上去像是首领的人站了出来。开口道:

“晁先生,您说您老跟着瞎掺和个什么劲儿?这本来没您什么事的您非要搅进来,这下可好,把自己搭上了吧?”

老汉子面色一厉,张口就要开骂:

“你爷爷我可不就爱管个闲事么,就你这操行,也配……”

话还没说完,伤口又是一阵剧痛,不由闷哼一声。

富态老者拍了拍他的背,示意他不要再说话了,开口道:

“我知道你们是为了什么,不过我很奇怪啊,这事你们不去找少爷的麻烦,找我这个没什么作为的老仆有什么用?”

黄衣首领嗤笑一声。

“万俟先生说笑了,要是连您都没什么作为,我们又算的上什么呢?而且我们怎么敢去找那位的麻烦呢。”

老汉子,啊不,晁先生听了这话,不顾伤势开口道:

“也是,就凭你们这些腌臜货色,也就这点胆色,只能欺负欺负老头了。”

济源觉得黄衣首领倒是个好脾气,这样都能保持心平气和,还能继续正常交流。

“这和胆色可无关,那一位要做的的确是件大事,咱也是很佩服的。只可惜万一做成那影响可就太大了,虽然有成功的先例在,可那个例子造成的后果也是实打实的,那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承担的。而且……”

黄衣首领一挥手,包围圈逐渐缩小。

“那位强归强,还没达到那个地步,想办成事还少不了万俟先手手上的落星石。只要在这里拦下先生,咱也犯不着去触那位的霉头。您说是也不是?”

晁先生使劲呸了一口:

“我呸,说白了还不是欺软怕硬,一群没卵的废物。”

济源算是看明白了,这是一群壮汉要抢两位孤寡老人的东西啊。而且看上去这两拨人都知道怎么从隐神森林出去。那么问题来了。

‘帮哪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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