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圜阳城南,王家。
王家作为圜阳三大豪强之一,宅子占地甚广,建筑风格尚武。宅院深处不断传出震天的喊杀声,震耳欲聋。
李定就在震天的喊杀声中,随着王双踏入王宅。
左转右拐,头昏脑胀之后,来到了一个巨大的演武场前。
一壮年版的王双,站在筑起的点将台上嘶吼着,指挥着演武场中三百左右手,横刀(环首刀)提盾的大汉排兵布阵,演练冲杀之术。
“杀”
三百大汉,踏前一步,刀光亮起,空气为之一窒,杀伐之气四起。
“杀”“杀”“杀”
刀光不断升起,三百大汉踏着鼓点,如拍岸波涛不断逼近演舞台。
壮年版的王双,也就是王家之主,王直,面相威武,站在高台,连连点头。
也不知道是满意台下正在演武的部曲,还是满意来到高台的李定不卑不亢,没有被吓到。
“贤侄,观我部曲如何?”
“精锐之卒,不过瑕疵难免。”
“哦……”王直一转头,上前两步,圆目瞪着李定,也不言语。
威势,强烈的杀伐之气,掌控生死一念间的强大气场,不断的压向李定。
李定知道,现在眼睛一定不能乱动,必须保持强大的自信,直视眼前的王家之主。一旦自己心露胆怯,眼珠不敢直视对方,必定给对方先从气势上压倒自己,进而从心理压压服自己。
‘对面是一只温驯的小猫……’不断自我催眠,战术上藐视对方。
“好,不错。”王直表情祥和下来。
‘靠’李定心底暗骂,紧绷的心神放松下来,顿时感觉背后一片冰凉,脸上却不露声息,拱手道:“小子李定,拜见王家主。”
“唔,不必多礼。这部曲,有何瑕疵?”
“闻鼓而起,阵型整齐,刀光起落,杀伐四起,王家主部曲,实为雄兵。”李定顿了一段,瞄了一眼嘴角翘起的王直。
拍马屁果然古今通用,只要不拍到马腿上就行。
“不过,阵型整齐中却缺乏配合,只知个人武勇,不知三两配合。”
王直眉头一邹,疑惑的看着李定。
毕竟汉朝四百年江山,极其推崇仗义复仇。
在汉朝。
假如有人杀你兄弟父母,你却说冤家宜解不宜结,而不是仗剑杀灭仇人一族,周围的人都会鄙视甚至疏远,看不起你。
在这种风气中,汉朝四百年余年江山,极其推崇个人武勇,越到后期,风气越盛,以至于游侠四起,仗侠行义之风盛行。
经常可以见到,为兄弟,拔剑杀人,灭人满门之辈。
进而,三国时期诸侯豪门轻则灭族,重则屠城。
更有汉朝名将陈汤流传至今的千古名句‘明犯大汉者,虽远必诛。’
由此可见,汉代复仇之风甚嚣尘上。上至皇帝,下至星斗小民,皆以复仇为平常之事。
在这背景下,王直训练部曲首重个人武勇,无话可说。
但是从二十一世纪,报仇杀人也属重罪的纪律年代,和推崇环环相扣、精妙配合的时代穿越而来,超出时代背景的李定,首重纪律和配合。
严谨的纪律,精妙的配合,可以抵挡数倍的敌人,击杀只会个人武勇的士卒,轻而易举。
时代的不同,风气的不同,导致观念差异,实属正常。
王双口直心快,直接向李定发问,旁边的王直也眼露期盼。
“五人成伍,十人成什,五什成队,十队成屯,军队编制都有严格的规律。这些规律都是先贤们集经验之大成,必有其深意。”李定顿了顿,王直父子两正细心聆听,继而咳嗽一声继续。
“五人成伍,为什么是五人,不是四人或七人呢?先秦及以前,军队兵器多以弓、殳、矛、戈、戟五中为主,先贤们就编五人各拿兵器,长短远近互相配合,击杀敌人。可见配合之术,古之已有。”
王直两父子恍然大悟,王双继续发问:“李兄,配合之道,如何训练?”
‘靠,我就照书之说而已,又没统过兵,训练过兵马,怎么知道?’当然,这些李定不可能跟王双父子解说,只能沉痛的道:“我也是最近观看兵书,才悟出这个道理。正想聚起一群少年,探讨其中的奥秘。请王家主见谅?”
“唔,贤侄何不直接到我王家,训练这些部曲,探讨配合之道。一群少年人,如何知道令行禁止。”
老谋深算啊。
假如我直接帮你王家训练部曲,那岂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虽然现在我急需王家的支持,但也不能直接进入王家训练部曲,这样很容易产生李定已投入王家怀抱的误解。
这年头一旦让人产生这种印象,其他人就会想当然的认为你已经成为王家的部属,手下。
凭空矮人一等,不行。
合作是需要平等的——这个李定心底的想法。当然要说出去,估计其他人都认为李定疯了。凭什么一无权无势的小子,就能跟圜阳三豪强之一的王家平等合作。
“王家主见谅,小子妄言练兵之术,难登大雅之堂,待小子稍有成果后,再登王家之门,到时候敬请王家主指教。”
“贤侄,还不知道昨天闯祸了吧。”王直话题一转。
“请指教。”李定一愣,赶紧拱手一拜。
“屠各人,并不是好杀的,特别圜阳靠近河套。屠各一族,五万众,随时兴兵报复。还有,昨晚下人还探听到了一个消息。贤侄知道什么么?”
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开始说起屠各人的威胁来了。
李定眉头一紧,却反问王直:“小子,身在圜阳。四周高墙厚壁,城内还有王家这样的习武世家,更有眼前的雄兵。屠各人不会因为死一个人,就兴全族之兵,侵叩圜阳吧?”
“贤侄,知其一,不知其二。据王家探子回报,这次屠各人分兵十部,每部大概二三百人,南下探听消息,其义不言而知。
而现在扎营驼峰山藏兵谷内的屠各百人队,应该就是这种情况下,留守后方汇总消息的人马。
要是这支人马一旦有变,必定引起连锁反应。至于你说的,为一人屠各一族整族前来攻略圜阳可能不好说,但为面子计,等这十部人马回程,顺路攻略小小圜阳,足以。”
“其二,昨晚张家曾派一快骑,往北方驼峰山而去。”
李定眉间邹成一个川字,尽力消化王直的消息。十部,三千左右屠各人,还有张家。看来身在圜阳之地,已经极不安全。
要不要投靠眼前,看起来不错的王家?
不,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跨过这一关,之后必定海阔天空,李定心底呐喊。
自二十一世纪穿越而来,李定心底一直存在很高的优越感。这优越感,是跨越近两千年时空的知识堆积而成的,厚重非常。
面对困难,怎么可以轻易屈膝。
“小子,感谢王家主告知之恩,来日必有所报。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小子自信能够克服难关。”李定豪情尽涌,全身泛着自信的气息。
王直眼底的欣赏之色更浓了,脸上却一整:“贤侄,蚍蜉撼树,谈何容易。”
“蚍蜉坚持不怠,日复一日,必能撼动大树。”
“时日不多。”
“死有轻于鸿毛,重于泰山之别。”
“贤侄,好自为之。”说完,王直转身走下点将台,消失不见。
李定傻眼,戏不这么演的吧。
这就走了……
王双也一脸看疯子的看着李定,半天才从口中拼出一个‘服’字。
戏没像心中所想一样演下去,李定闷闷不乐的离开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