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闹钟叫着叫着就倒在了我的被窝里,我持续着我的睡意。这一觉睡得无比踏实,虽然我是一个不习惯久睡的人。
手机突然叫了起来。我睁开睡眼摸了半天在台灯的后面摸到了手机,打开一看才是7:00。
“兄弟,有什么万分紧急的情况吗,这么早就招呼我。”
“7:00.你什么时间啊。现在已经9:00了。不要忘了,奚落今天回家。你打算油头垢面的跑到车站匆匆看上一眼就回来一个人过暑假是吧。”我揉了一下眼睛,已经是9:02.
我飞速的收拾了一下自己,打车到奚落外婆家。又砸了砸脑袋,奚落搬出来住在了上元巷子。又打车跑到上元巷。下车的时候,我看到奚落已经大包小包的扛着下了楼。我叫出租车停到她身边,然后下车把行李提到后备箱。我们驱车出了巷子朝车站去了。
“对不起,没有帮到你。”
“傻瓜,我怕吵醒你。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我心跳得厉害。”
“没事,不要乱想。安心回家。”
车站旁排着长队,大包小包鼓鼓脑脑的长队。它们要去不同的地方为了不同的目的。有人是归,有人是别,即便聚在这里也是无关紧要的分别。在他们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就像一个个沙丘面对好奇的来客。
我给在车站的华叔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儿他就带我们免了票进了十号车厢。这里还算干净。我帮奚落把行李搬到架上,下去买了水果和一本杂志。当我返回的时候,我看到她趴在窗口上看着我,我做了个鬼脸然后她略带悲凉的笑了笑把头收了回去。我几乎想不起那个霸道的她是什么样子了。,
也许爱会真的让人变成她以为的模样,那么小心翼翼又惶恐终日。
男人怕什么?怕的就是一个女人因为爱情而丢了她自己,或许这也是所有男人怕的。
我走到她的座位的时候她正在努力打开一罐凉茶,然后闷了一口并用舌头舔了舔上下唇,这个动作既不风骚也不诱人而是有些可怜。
我把水果削好给她,她不吃。直说心慌意乱的很难受。然后她就靠着我不一会儿发出了淡淡的鼻息声。这会儿车已经驶出两站,我怕她难受的醒过来就认由她这样睡去了。
车驶到第三站的时候,停了半小时。她就在这空荡里醒了过来。
“云,你回去吧!”我愣了一下,原来她知道。
我交代了几句就下车了!然后从外面看了看她,她打开车窗升出手拉着我然后眼泪就滚了下来。
“我的诗人我过冬回家就坐在这个位置,那时我在努力的祷告,祷告你能爱上我。感谢老天。”
“我也爱你”我也只是努力装作波澜不惊。然后我听到列车员提醒旅客关好窗户带好行李。
她开始有些哽咽的说了声再见就缩手回到了座位上。然后汽笛声起,它带走了我最心爱的姑娘。
一切毫无征兆。
我一生无数次的在车站送走别人,包括我的女人,但唯独这一次最平静又最纠结于心。
这一别是天地之别,是比永别更加可怕的一别。就像刚刚塑好的维纳斯一个转身就在你面前破碎。
送走奚落,日子就只剩下等待二字了。等不到电话,QQ也不在线,发信息石沉大海。我只能认为她很忙,然后和阿超道别去我计划了好久的地方。
阿超把我送到车站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奚落,会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他突然像想起我要出远门就自个的低下头不再问。只是嘱咐我一路小心。
透过玻璃窗我看到阿超的目光一直追着我只到我再也看不见他。他在等我的回答,哪怕一个眼神。但是我无法给他答案,因为我也一无所知。
我照着地图一路向河西走廊进发,我想看一看沙漠的气概,亲自看看。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这一切都是别人的,我想通个我的眼睛和我的双手写出我触摸它的感觉。
一路上我遇到了一个摄影师,一个作家,一个画家,还有一直想前往沙漠腹地的流浪狗。
这只该死的流浪狗咬破了我的行李箱,但是尽然没有发现我藏在夹层里的压缩饼干。
除了这些一路上就只有艰辛和孤独陪着我了。我会想起奚落,在我找到水源或者快要渴死的时候。也就是说在我快乐绝望的那些瞬间。我感觉到了她对于我的意义,就像方舟对于挪亚。奚落就是我的救命稻草或者坚持的希望,这烈日孤独就像整个洪荒对于挪亚。
传说中的七月十七日这天,我到达了沙漠最恐怖的地方罗布泊。而这一天上帝对于人类的惩罚已经结束。而沙漠对于我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记得初中二年级的时候,我写过一首诗叫《楼兰》。大家疯传,可我的语文老师看完之后只是笑笑告诉我,如果有机会去罗布泊看看吧,哪里不光只有黄沙还有别的。
真的,罗布泊不至有干瘪的沙谷,换有一望无际的胡杨林,还有弯弯曲曲的溪流和太阳刑的墓葬群。有楼兰古城的几堆黄沙还有让人震撼的雅丹地貌。换有哪些死去的考古名人的事迹和传说。我见到了余纯顺的墓碑,我把我在小酒馆里带来的啤酒供在了他的雕像旁边。然后,我打道回府。
我这个被遗忘的挪亚,独自回程。
回程,我走了另一条路。那条路上我见到了一个姑娘,当时我坐在一个过路人的货车上,我举着望远镜然后看到了她,她是第二。她走的是与我相反的方向。直到车子远离了她哪疲惫的身影,我才闭上眼睛。我为她祈祷。
渐渐的黄沙褪去了,绿洲越来越多。空气也变得舒服和湿润起来。
我又回来了。
当看到阿超的那一刻,我才明白他的那个目不转睛的眼神是留给我的。他怕我死在那个传说中的死亡之海里。他迎接我的是一个密不透风的拥抱和满桌的好酒好菜。
可惜还是没有奚落的消息。而我不再想,那个关于诺亚方舟的预言。
这一天是8月26号。我结束了旅途,而另一个学期即将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