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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生死有台

梅灵越看见人群都往城市中央涌去,便说道:“我们也去看看。”说着上前拉住陆沉的手就往外走,巨毋氏忙道:“本尊还没吃完。”梅灵越牵着陆沉的手边下楼梯便说道:“大哥,吃完如果有兴致便来城中找小妹,如果没兴趣,小妹改天去大哥的生死台找你。”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出了驿站,巨毋氏便不以为意地继续大吃大喝起来。

此时天色已暗,陆沉和梅灵越随着众人走到鬼泣认主大会的场所,陆沉看到那是一个巨大的广场,广场中间垒砌起一座高台,高台四个角落各放着一个排球大小的圆球,那圆球发出亮光将高台周围照亮地好像白昼一般。

在高台上站着两个和尚,此时广场上已经挤满了人,只见那和尚开口说道:“贫僧法号道成和师弟道平感谢诸位施主赏脸,但是贫僧相信诸位多数只是看热闹来的,但是这鬼泣并非凡物,修行尚浅者,贫僧还是劝快快退去,不然定会被其戾气所伤,白白浪费了几十年的修行实在是不值得。”

这时候,在前面的一看客道:“有没有这么厉害啊?”道成走到那为看客面前笑道:“这位看官修行几何?”那人道:“在下不才,修行百八十年。”道成摇摇头道:“根基太浅,奉劝施主还是快回去吧。”那人不服气道:“正所谓‘眼见为实’,你少在那边拿大话唬人,有本事拿出来看看,我等便信你。”

那人一说完周围的人也跟着起哄,道成和尚道:“并非贫僧舍不得拿出来,实在是恐伤诸位修行。”那人道:“你只管拿出来,如果你所言属实,鬼泣真有损我等修行,那也是我等自找,绝不怪罪于你。”道成道:“施主所言当真?”那人道:“这个自然。”

道成和尚便向师弟道平看了一眼,那道平会意,便从衲衣中取出一个长约四尺剑匣放在高台中央的桌子上,接着打开剑匣,自己站到一旁,道成对那人道:“还请施主上前来一辩真伪。”那人也不以为意地大步走上高台,只见那人还未走到桌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见他往前一扑,那道平和尚忙喊道:“不可。”但是为时已晚,那人已经举起鬼泣,只见他哈哈大笑两声,便化身为‘苦身’模样,接着他全身抽搐一下倒在了擂台上。

道成在台下摇摇头对台下诸位道:“诸位施主亲眼看到了,贫僧的确未曾虚言半句。”但是此时台下却很少人回应道成和尚,只见他们都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的鬼泣。

道成暗道不好,忙让道平收好鬼泣,那道平便口念咒语,鬼泣便慢慢飞入那剑匣内,此时众人才慢慢回过神来,多数感觉头脑发晕,四肢无力,心神摇动,接着便纷纷离去。

此时陆沉道:“灵越,我们也走吧。”梅灵越道:“你不喜欢看吗?”陆沉道:“不是不喜欢,你看那人都修行一百多年了都受不了鬼泣的剑气,我这才多久啊,恐怕更不行了。”梅灵越笑道:“小洛,你看那些人看到鬼泣之后都东倒西歪的,反观你呢,有什么异常吗?”陆沉仔细感觉了一下道:“你不说还感觉不出来,你一说我头还真有点晕。”

梅灵越咯咯一笑道:“你就别装了,你身上有你父亲两千年的元气,再加上这半年修行的法器,怎么可能连这点剑气都承受不了。”陆沉听罢也不想扫了梅灵越的兴致只好继续看下去。

那道成和尚看了眼台下,只见原本拥挤的人群已经离开了一般,这时道成和尚说道:“留下的诸位想必都是修为高深之人,但是贫僧不得不还得多言几句,这鬼泣乃是妨主之宝物,即便诸位中的某一人真成了鬼泣主人也未必是一件好事,它原先的主人云游子便是先例,利弊还请诸位权衡清楚啊。”

此言一出,已经稀稀散散的人群又开始有人离去,不多时只有百十来人聚集在高台前面。

那道成揣着手抱在胸前站在高台上道:“台下诸位定是修为颇深又不惧鬼泣妨主的英雄,那贫僧就不复他言,免得耽误诸位修行的时间,诸位施主请看。”

道平将剑匣打开,只见那鬼泣一跃而出,全身散发出血色的红光,众人不禁惊呼一声。

此时,陆沉看到那红色的鬼泣,猛一下想起来说道:“我说呢,怎么名字这么耳熟,这不是我在碧波海里面捞起来的那把兵刃吗?”梅灵越转过头吃惊道:“你在碧波海见过鬼泣?”

于是陆沉便发现鬼泣的过程大略向梅灵越说了一遍,梅灵越惊奇道:“以前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起过。”陆沉道:“中间发生那么多事情,我早就把这件事抛诸脑外了,要不是在这里看见这把剑,我还记不起来呢。”梅灵越笑道:“这可是在云海排名第一的兵刃,你看到不动心吗?”陆沉道:“我也不知道这把兵刃这么贵重啊,再说那人临死都要紧紧握着这把兵刃,想必是很在意它,我又怎么能夺人所好。”梅灵越点点头道:“这鬼泣邪气太重,还好你没有拿。”

陆沉正和梅灵越说着,只听那道成喊道:“那位施主。”陆沉和梅灵越向道成看去,见道成正对他招手,陆沉有些不相信地指了指自己,那道成点点头,陆沉便要走上台,这时梅灵越突然拉住陆沉。

陆沉看向梅灵越,只见她一脸警惕之色,那道成和尚看了眼梅灵越便道:“这位姑娘可以和这位公子一同上来。”于是,梅灵越便向陆沉微微颔首,两人便并肩走上高台。

那和尚问道:“这位公子可曾见过鬼泣。”陆沉正要照实说,梅灵越突然答道:“我们未曾见过。”道成点点头道:“公子虽然未曾见过,但是我看鬼泣倒是和公子有缘啊。”陆沉不明就里,梅灵越道:“这鬼泣又不会言语,道成师父是怎么看出来的?”道成笑道:“世间万物皆有灵性,只要用佛心感受便可知其所欲,况且这鬼泣乃是神兵,要知道它的心思并不难。”梅灵越笑道:“那道成师父可知小女子心中所想?”道成和尚脸色微笑搪塞道:“圣人知而不言,还是让这位公子将鬼泣拿在手上便可以知道贫僧所言非虚。”

于是便引陆沉上前,梅灵越刚要阻止,陆沉却不以为意,因为他曾经在碧波海岸边拿过鬼泣,知道它并不会伤人,因此便有些有恃无恐。

道成带陆沉走到鬼泣跟前说了声:“请。”

陆沉便一把握住鬼泣,他在握住鬼泣的一刹那只感觉眼前一黑,陆沉本来一定没事所以并没有心理准备,他一个站不稳几乎要跌倒在地,便忙扶住桌子,梅灵越忙跑上前轻声道:“小洛,你怎么了?”陆沉摇摇头,眼前慢慢清晰起来,他看着梅灵越微笑一下轻声道:“我没事。”梅灵越这才放下心来。

这时候,道成抚掌大笑道:“诸位,你没看,鬼泣之主果然是这位公子。”这时候只听台下一人道:“放屁。”听到这句话所有人都一愣。

道成定定神道:“不知道哪位英雄有异议啊,不如上来说个明白。”只见一道人模样中年人徐徐走出人群,只见头发斑白,一脸怒气,轻轻点一下地面,人便飞上高台。

道成施礼道:“原来是云游宗林长老。”那道人傲然道:“正是。”话刚说完,台下便开始有众人议论纷纷,道成道:“不知林长老有何异议啊?”林兴子道:“众所周知,云游子那是我云游宗宗主,这鬼泣乃是他老人家所铸,也是他老人家所持,因此此神兵也应归我云游宗所有。”

道成和尚道:“此非贫僧所定,乃是鬼泣所选,林长老如果不信大可上前去取鬼泣,看它认不认你。”说着对陆沉道:“还请这位施主兴个方便,以正视听。”

陆沉二话没说便走下台,陆沉和梅灵越站在台下,看着林兴子看着那鬼泣却迟迟不肯动手,此时,梅灵越道:“如果那和尚说的属实,看情景,你真要做鬼泣的主人了。”陆沉却低声道:“那鬼泣是假的。”梅灵越瞪大眼睛道:“你怎么知道?”陆沉道:“真的鬼泣上面有字,但是我刚才仔细观察一番,却没有发现任何字迹,所以我确定这是假的。”梅灵越皱眉道:“那这和尚为什么要拿一把假的鬼泣来骗人呢。”陆沉摇摇头。

台上林兴子盯着那鬼泣良久,终于走上去,伸手去拿鬼泣,但是手还未碰到,手就像被什么狠狠刺了一下,以他的修为竟然不能忍住疼痛,忙后退两步,口中说道:“不可能。”道成道:“为什么不可能?”林兴子道:“云游子是我师兄,我也曾经拿过鬼泣,却从未感受到它有如此抗拒之气,此事定有蹊跷。”说着指着道成质问道:“你到底对鬼泣做了什么?”道成笑道:“林长老你可冤枉小僧了,小僧偶然得此至宝,虽然算有缘,但自知自己并非其主,所以想帮鬼泣寻其真主,也不失为功德一件,小僧的确未曾做过任何手脚。”

林兴子疑惑地看着道成,道成此时问道:“道长可确定当时拿的是鬼泣,贵师兄可在场?”林兴子道:“这个自然,是师兄同意贫道拿的。”道成恍然道:“这便是了,一定是因为鬼泣之主同意道长所拿,那鬼泣才没有排斥道长。”林兴子不相信道:“有这等事?”

道成道:“道长如果不相信大可一试。”林兴子道:“怎么试法?”道成道:“鬼泣之主就在此,如果他同意你拿起鬼泣,想必此物必定不会排斥道长。”林兴子转过头看着陆沉,陆沉忙道:“在下丝毫不在意。”

这时候道成对着林兴子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那林兴子便慢慢伸手去拿鬼泣,结果并未感到任何不适,这下由不得他不信了,他仰天长叹道:“师兄啊,你辛苦一世,竟然为他人做了嫁衣啊。”说完顿足道:“也罢。”说完放下鬼泣转身便要下台。

此时,道成在台上道:“诸位可还有不服的,也大可上台来拿上一拿。”但是台下无人响应,于是,道成便道:“既然如此,那这位公子就请取走鬼泣吧。”陆沉这时候笑道:“我不要。”此言一出,梅灵越都有点吃惊,道成更是惊讶不已地说道:“公子,这可是云海排名第一的兵刃。”陆沉却摇摇头道:“这不是我的东西,我不要。”说完拉起梅灵越便往外走。

陆沉和梅灵越刚走出人群,只见一道白影晃到两人面前,陆沉定睛一看发现竟然是林兴子,只见林兴子狠狠道:“这位公子,你难道是看不起我们云游宗吗?”陆沉忙道:“在下并无此意。”林兴子道:“那鬼泣是我们云游宗至宝,难得他肯认你做主,你为什么也要拒绝。”

陆沉无法只得说道:“其中缘由我只能说给林前辈一个人听。”林兴子大惑不解地走到陆沉跟前,陆沉便凑到林薪资耳边说了些什么,林兴子大吃一惊道:“此话当真。”陆沉点点头,林兴子忙道:“真的在哪里?”陆沉便有凑到林兴子耳边说了几句,只见林兴子脸上大喜,转头大步流星走出广场。

这时候,道成也出来道:“陆公子,不管怎么说鬼泣已经认你做主,你要也罢不要也罢,反正是和贫僧毫不相干了。”说罢带着道平飘然而去。

陆沉看了眼梅灵越,梅灵越道:“事已至此,你不如带着吧。”陆沉只好走上台收好鬼泣和梅灵越一起走出广场。

陆沉本以为要回驿站,谁知道梅灵越却拉着他走向另外一个地方,陆沉问道:“灵越,我们这是去哪里啊。”梅灵越道:“生死台。”

梅灵越将陆沉带到一个湖边,梅灵越喊道:“巨毋大哥,小妹来访。”陆沉只见在湖中央一座小岛内突然亮起灯火,接着便看到一叶扁舟飘然而至。

梅灵越也不问直接跃上小舟,陆沉只得跟上去,那小舟慢慢开到湖中心的小岛上。

只见在渡口有一人正站在那边,只见那人抱拳道:“知道宫主大驾光临,特派在下前来迎接。”梅灵越道:“大哥呢?”那人道:“尊主正在审案。”这时候那人看了眼陆沉道:“这位是……”陆沉忙道:“在下陆沉。”那人道:“在下封持度。”说完便请两人走出渡口。

陆沉除了渡口,便看到前面立有一座楼牌,借着亮光可以微弱看到上面写着“生死台”三个大字。

两人继续走了不多久便来到一座大殿,上面牌匾写着“听审殿”,封持度道:“不如在下带两位前去偏殿休息。”话还没说完,梅灵越却道:“我去听大哥判案。”说完径直跑到听审殿门口,陆沉也忙跟了上去,只见巨毋氏正襟危坐在大殿之上,下方跪着三个人,只听巨毋氏厉声道:“本尊已将案宗仔细审阅,赵宗主所断并无不妥,你等利用你们所能,在人间为非作歹,证据确凿,你等还有什么话说。”只听三人跪拜道:“尊主,在下冤枉啊。”巨毋氏大怒道:“铁证之下还敢喊冤,来人啊,押至大牢,听候发落。”两旁站出四个人将三人押送出去。

梅灵越拍手道:“大哥好威风啊。”巨毋氏摸摸头不好意思地笑道:“小妹,你找大哥到底什么事?”梅灵越道:“借大哥几枚长生豆。”巨毋氏道:“你好好的要长生豆做什么?”梅灵越道:“这个你就别管了。”巨毋氏道:“这长生豆虽然名字叫长生,但是却是伤人之物,你不说清楚,大哥绝不给你。”梅灵越便抓着巨毋氏袖子道:“好大哥,你就借我几粒嘛,求求你了。”巨毋氏无法只得道:“你得答应大哥不能做害人之事,否则我这生死台可是不讲情面的啊。”梅灵越高兴道:“大哥,你放心,我只是吓唬人,绝不伤人。”巨毋氏便道:“你们去偏殿等着,我去去就来。”

梅灵越和陆沉等在偏殿里,陆沉问道:“灵越,长生豆是什么东西?”梅灵越道:“是一种暗器,长得像豆子。”陆沉依然不明白道:“那为什么叫长生豆呢?”梅灵越解释道:“只要你使用长生豆,无论对手多高强,不敢说你一定打得赢,起码保命是没问题的,正因为它在各种情况下都可以保人性命,所以才叫长生豆。”陆沉这才恍然大悟。

不多时,巨毋氏拿来一个盒子,梅灵越立马跳上前笑着伸过手去,巨毋氏道:“要几颗?”梅灵越道:“七颗就可以了。”巨毋氏看着梅灵越道:“七颗?”梅灵越点点头,巨毋氏不禁笑道:“你这是要去整你颜姐姐啊。”梅灵越道:“大哥,果然聪明。”

巨毋氏拿出七颗放到一个小袋子里面拿给梅灵越道:“豆子我可以给你,但是我劝你最近还是不要去烦你颜姐姐。”梅灵越道:“为什么?我去看看她都不行吗?”巨毋氏道:“你去看她,你颜姐姐自然高兴,但是你们如果这时候去闯宫,估计就有点时机不对了。”梅灵越道:“为什么?”巨毋氏道:“我们这九宫都是男人做宫主,你颜姐姐自从坐上这宫主之位,一直不被人信服,平时小打小闹也就由了他们,但是最近确是越来越严重了,你颜姐姐现在因为这个事情正焦头烂额呢。”梅灵越道:“诸天宫不管吗?”巨毋氏道:“你还想让诸天宫把所有人都杀了?法不责众啊。”梅灵越道:“那大哥你呢,眼看着颜姐姐受欺负吗?”巨毋氏委屈道:“诸天宫都管不了,我怎么管,顶多也就是不让他们闹出大乱子来罢了。”

梅灵越想了下道:“那我要赶紧去游仙殿了。”巨毋氏点点头道:“你们在这里住上一夜,明天一早,我亲自送你们去。”梅灵越点点头。

夜色已深,陆沉躺在床上,这时候只听一人轻声喊道:“妹夫,睡下了吗?”陆沉听出是巨毋氏,便忙道:“没有。”马上起来开门。

只见巨毋氏两只手臂各夹着一坛酒,手里捧着一海碗鸡肉走进来笑道:“我就说嘛,咱们男人不可能睡得这么早。”说着让陆沉坐下道:“来,陪大哥喝几杯。”陆沉本想说不会喝酒,但是看着巨毋氏兴致很高,是在不忍心扫兴,便硬着头皮坐下。

巨毋氏将两只大碗摆放在两人面前,各自斟了慢慢一碗,一言不发,只是举起来对着陆沉看了一眼,接着便一饮而尽,陆沉无法,只得举起大碗“咕咚咕咚”地喝了进去。

巨毋氏见陆沉如此痛快心里是欢喜万分道:“在这个破地方,连个喝酒的人都没有,幸好妹夫你来了,你以后要经常来这里陪大哥喝上几杯,省得大哥老是想那些在人间逍遥快活的日子。”

此时,陆沉慢慢有些酒意,便没有刚才那么拘谨,便开口问道:“大哥,你是什么时候来的云海?”巨毋氏道:“我可早了,我曾随武王伐纣,你说说多少年了?”说话间又举起一碗酒,一饮而尽,陆沉也忙连喝带洒地灌进一碗。

陆沉放下酒碗,脑袋晕晕乎乎地举起手边算边说道:“那得四五千年了吧。”巨毋氏撕下一根鸡腿递给陆沉,陆沉接住塞到嘴里咬了一口,巨毋氏也拿起一根鸡腿边吃边道:“差不多。”

陆沉听罢,马上佩服道:“大哥了不起,小弟敬你一杯。”说着举起海碗一饮而尽,说完醉眼迷离地看着巨毋氏道:“诶?大哥,你怎么不喝啊。”巨毋氏道:“你真是糊涂,你碗里哪里有酒?”陆沉一拍脑袋嘿嘿一笑道:“大哥,小弟错了。”说着举起酒坛将两只大碗满上,端起来一饮而尽,巨毋氏看了眼陆沉笑着摇摇头便将碗里面的酒喝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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