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子煜马上上前回答:“娘,你认错了,这不是妹妹,是孩儿为您请来的大夫,玉玲珑玉姑娘。”
“哦!是我糊涂了,玉姑娘莫要见怪。”
“夫人多虑了。”千若雨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妇人,怪不得千子煜会认错自己,自己与母亲,真的是很像很像。
千若雨上前为张芸倾把脉,脉象只是有些虚弱,并无大碍,果真如千子煜所说,这是心病,即使对自己的医术信心十足,此时也是不敢妄加言语。
“如何?”千子煜焦急的问道。
“无碍,只需好好养着。说句失礼的话,夫人早些放宽心才好。”千若雨面上笑着,心里却十分苦涩,这不是别人啊,这是生了自己的母亲,自己却无法与她相认。
“我又何尝不知,只是,唉……”张芸倾叹了一口气说道:“不知玉姑娘家在何处?若是不嫌弃,留在这丞相府陪陪我可好?”
看着张芸倾面带期待的面容,突然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现在的自己,怎能与他们扯上关系?
“若是夫人不嫌弃,玲珑常来便是,只是住在贵府,这……于礼不和。”千若雨缓慢答道。
丞相夫人也仔细思索一番,确实于礼不和,哪有强留未出阁的姑娘呆在别人家中的事情。
“是我唐突了姑娘。”张芸倾歉意的微笑着,脸上却有种莫名的失落。“姑娘若是闲了,定要来府上坐坐。”末了又加了这样一句话,眼神中充满希冀之色。
“玲珑一定常来。”玉玲珑谦虚的低垂着头,应了一声。
然后也不多留,就跟着千子煜离开了绮秀阁。路上再次遇见那个训斥婢女的妇人。
“大少爷安好。”妇人向千子煜微微拂身。
“李姨娘还是收敛一些的好!”千子煜冷眼看着眼前的妇人,地上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婢女一脸感激的看着千子煜。
这毕竟是千子煜的家事,如今的千若雨可是没有能力去管。
“大少爷这话可是不对,如今夫人身子不好,老夫人把管家的权利交给奴婢,奴婢自然是要尽心尽力的管教这些不听话的婢子的。”妇人理直气壮的说着,并且不客气的看一眼千子煜身旁的千若雨,只见千若雨一身粗布短衣,便又阴阳怪气的说道:“大少爷也是,咱们这相府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来的地方,大少爷怎能在哪捡回来的人都往相府里领?就是大少爷不怕丢脸面,老爷在朝中的名声怕是也不好听啊。”
“李姨娘,别忘了你是什么身份。”千子煜气愤的说道。
“奴婢自然是知道自己的身份的,就怕大少爷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李姨娘心生畏惧却又壮着胆子说道。
“姨娘,姨娘,五姐儿又烧起来了,您快回去看看吧!”远处一个婆子慌慌张张的跑过来说到。
“今儿早上不是才退了热,怎的又烧起来了?哼!定是那庸医不开好方子!”
当下李姨娘也不再与千子煜置气,而是慌张的同那婆子一同去了。
“玉姑娘,这李姨娘着实不明事理,还望玉姑娘看在子煜的面子上不要介怀。”千子煜歉疚的看着眼前明明比自己还要小上几岁是女子。
“千公子多虑了,玲珑不是那般不知礼数之人,千公子若此就太见外了。”千若雨的情绪可不是随便哪个人就能影响的。只不过若是日后自己回来了,这个李姨娘,千若雨是不会轻易饶恕了。
千子煜知道千若雨不知那般小气之人,也就没有在纠结这件事。送千若雨出了相府,就回去照顾张芸倾。
千若雨回了城南的院子,这时的钧慈已经打好了牌匾,买好了千若雨交代的东西。
且说观星阁里,凌洛从一大早就赖在夜孤尘的屋子里不出来。
“三哥,你就告诉我吧,昨晚你一个人究竟去哪了?怎么不带上我啊?”凌洛撅嘴说道。
昨晚明明看见三哥一个人出去了,自己也是努力的跟了上去,只是自己技术不到家,几圈之后居然被自己跟丢了。
夜孤尘静静的坐着,嘴角却不知不觉间扬起了弧度。那个女子,果真有点本事。
凌洛看着这样自己从未见过的夜孤尘,心下不禁打起了算盘。三哥居然笑了,不会是昨晚出去中邪了吧?要是小师妹在这就好了,肯定有办法救治三哥。唉……说起小师妹,自己离开这几天,不知道小师妹和师傅有没有想自己。
“三哥?三哥?醒醒吧三哥,哎!”凌洛用手在夜孤尘眼前晃动,却不见夜孤尘与自己说话,只是径自笑着,那摸样,要多瘆人有多瘆人。
“啪!”凌洛打了夜孤尘一个巴掌,夜孤尘才从自己的想象中清醒过来,不禁纳闷,自己的情绪何时这般容易被影响了?
“三哥?三哥你可别吓我啊。”凌洛带着哭腔的看着眼前的夜孤尘。要说凌洛和谁最亲,莫不是这位三哥,虽然三哥自小就不在自己身边,但是血浓于水的亲情是抹不掉的。在汉逢山的那段时间,三哥也是隔段时间就叫见愁来接自己团聚。虽然自己的家不像家,但是有个真心疼自己的三哥,就算是让自己为三哥去死,自己也是心甘情愿。
“我没事。”夜孤尘看着眼前的唯一的弟弟,也是心疼不已,如果自己不是这般无用,也不会连累自己的弟弟从小不能留在父母亲身旁侍奉。
“三哥,若是你出事,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凌洛哭丧着脸说到,即使自己再怎么成熟,在自己真正依靠之人面前,也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凌洛,答应我,即使我不在了,你也要照顾好自己和母妃。”此时的夜孤尘,脱去了稚嫩的外衣,露出一脸与年纪不相符的成熟。
“三哥,我知道。我只是……”凌洛一脸坚强的看着夜孤尘。夜孤尘也就势拍了拍凌洛的后背。
同是天涯沦落人,几个同样不幸的人,就这样在同一个国度中,不期而遇。
另一边,千若雨吃过午饭,便带着钧慈去了黑市。
虽说两进的院子不大,但是不能只有自己和钧慈啊,那样也是不像话的。
早就让钧慈问过了,若是需要家丁,就去城东,有一个黑市,每天下午都有人伢子在那里等着,不同的人,价位自然是不同的。
见过了各种各样的家丁和丫鬟,都没有千若雨喜欢的,直到看见不远处被绑着的一男一女。两人虽然被绑着跪在地上,但看着身形,并非普通家丁可以比拟。
钧慈顺着千若雨的眼神看去,心道小姐果然有眼光,这两人似乎是有些功夫在身的,只是不知道怎的被人伢子抓住了,还签了卖身契。
人伢子看着千若雨若有所思的眼神,上前说道:“这位小姐好眼光,这两人有把子力气,只要……”人伢子并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用三指一捻,伸向千若雨。
千若雨看向钧慈,钧慈会意,开口道:”说个价吧!“然后钧慈便被人伢子拉到一旁讨价还价。
千若雨看着眼前的一男一女,嘴被人伢子不知道从哪拿来的破布堵住,身体即使不被绑着,估计也不会没有力气逃跑,看样子,不仅很久都没有吃饭了,而且还被下了软筋散,就是那种江湖术士配出来的,实际上对身体危害极大。
那边钧慈付了钱,拿了卖身契交给千若雨,千若雨示意下,解开了他们身上的绳索,两人相互搀扶,虽然被人解救,但是眼神中充满了桀骜不驯。
千若雨没有说话,只是在前面静静的走着,为了配合这两个人,还特意放缓了脚步。
走至一处小饭馆,点了一壶茶,两屉包子。
在钧慈的示意下,两人小心翼翼的坐下,看着千若雨不紧不慢的喝着茶,不明所以。
千若雨放在桌子上一个小瓶子,里面不断飘出药香,就算不识货,也知道这是好东西。随后又拿出两人的卖身契放在桌上。
缓慢开口道:“这瓶子里是解药,你们吃了吧,这包子也是为你们点的,吃饱了,拿着你们的卖身契,从哪来的回哪去吧!”
钧慈一脸不解的看着千若雨,她家小姐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啊?怎么花钱买回来的人还往出送啊?
两人相视一看,男子向着千若雨握拳,继而开口道:“我们兄妹从来不欠人情债,今日姑娘救了我们,我们自当报恩,银钱现在我与妹妹没有,若是姑娘不嫌弃,我们兄妹愿意侍候姑娘一年,以报姑娘救命之恩。”
千若雨一听,这也是性情中人。
“既是你们愿意,就留在我府中,我会按月发给你们月例,一年后,若是你们想离开就离开,不愿离开,留下来我也是欢迎的。”千若雨笑道:“不知两位名讳?”
“江湖之人,名讳并不重要,既然跟了姑娘,就请姑娘赐名。”
“两位都是有武功在身之人,不知两位分别使什么武器?”两人被人伢子抓住,武器自然是被没收了。
“我使大刀,我妹妹使长鞭。”男子看着千若雨答道。
“如此,你便叫无悲。”
转而看向女子道:“你便叫无暇吧!”
“无悲(无暇)谢小姐赐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