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间这位黄副经理除了自诩业务外,就是一个劲儿地劝酒。丁一和“傍富婆”明白他们的此行目的,委婉周旋,尽量不喝或少喝。直到最后,那位黄副经理才说到正事上来,他说他一上午跑出了两千万的大储户,可是钱一打进来,立马就被一家房地产商贷走了,以二分五的利息贷出去的,这该是多可观的前景啊!然后意味深长地对“傍富婆”他们说:“老兄!你那500万不用急着抽回去,急什么吗!再放一放,这一放就像老母猪下崽儿似的,生钱哪!你更不用怕我们,怕什么嘛!我们日进‘斗金’,区区500万算得了什么?……”“傍富婆”打断他的话说:“没有钱给我是吗?”
“不不!不是没有钱给,而是钱都在升值啊!我请你再缓一缓,再过一段时间来取……”
“多久?”
“仨月!就仨月!我再给你加1厘的利息,不,加2厘……你算算哦!这多一天放在我们这里就能增长不少钱哎……”
丁一在一旁说:“经理朋友!我们主要是急着用这笔钱,它就是再升值我们也不能继续存放下去了……你要再推脱下去,不愿给抽调出这批款子,我们也不再想着起诉你们了,我们会用我们自己的法子来要……请你听听下面这段对话,然后仔细想想我们这些人会用什么办法要账呢?”
录音播放了出来:
“我知道上诉你们公司没有什么用,拖一拖就会把人拖垮,钱也拖没了。我不想咱俩闹得不愉快,起初你要贷款的时候,可是兄长弟短,与我亲密无间的啊!现在烧到了我的手,两千万不是个小数目,这会要了我的小命的。你说咱俩关系再好,我会轻易地让你把我的小命拿走吗?”
“呵呵呵……你还别威胁我!我也不是被人吓大的,我是我自个儿长大的。”
“哦?是吗?……痛快点,这两千万还还是不还?还的话。什么时间还?”
“还是那句话,钱我没有,要房随意选,起诉我,我就去我就去坐牢……”
“哈哈哈……好!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发家致富……土豪与暴发户就这等品行与素质!”
“呵呵呵……你们一个个也好不了哪去!”
“我有个堂弟在人民医院传染病科当主任,你知道吧?”
“知道,怎么了?我又不去住院,就是病了我也是去北京治疗!”
“那要是连飞机、火车都不容你上去呢?哈哈哈……不扯别的了,老朋友了,我必须告诉你的,那些个艾滋病病人生活与精神都极度空虚,如果请他们出来做个什么事,他们都踊跃参与。所以,我想借两个年轻人出来去惹惹你的儿女,或者陪你们老两口玩个心惊肉跳什么的,肯定他们愿意,你们也喜欢!”
“你?……无耻!恶毒!”
“哈哈哈……那你就是恶毒!无耻!彼此彼此!”
“唉!还钱……还给你们!不过……得容我至少一个周的时间!”
“好吧!这才像合作伙伴儿嘛!”
丁一关闭了手机,再看那位黄副经理,脸也白了,手也抖了,不停地擦起汗来。
“傍富婆”适时地说:“明天这个时间我在银行门口等你!”然后站起身与丁一一块准备离开,路过那经理身边时,还没有忘记提醒他,轻轻拍了一下那家伙的手说:“记住结了饭钱哦!”回到茶楼还没有喝杯茶水,丁一便接到了岳母的电话,说要他与小荷回去帮忙填写请柬。
“妈!什么请柬?请啥客的?”
“你们来到家就知道了。”
丁一没有找见小荷就问茶楼员工,有人告诉他,小荷和一个戴着大眼镜的男孩子上午一块儿出去的,到现在也没见到人。正准备给小荷打电话,“大四眼”的电话打来了。“丁哥!我这儿有个消息实在不知道是好还是坏,我作难极了……”
“别故弄玄虚!我这儿有事忙呢!快说!”
“我……我和小荷在一起,得知这事正不知道该怎么办呢!小荷她……她怀孕了!”
“什……什……什么?你们去医院证实了吗?确定?”
“确定!”
“这……这不好事吗?”
“好什么呀!小荷一直闷闷不乐,既舍不得不要小宝宝,眼下又难以处理,你看看,丁哥,我们俩的关系不明确,小荷她妈一直不接受我,你说这事我们该怎么办呢?”
“什么怎么办?马上凉拌!你们直接去小荷家找妈说清楚,现在去,一块去。哦!对了,最好能再做个孩子是你们俩的,这样一个亲子鉴定,有了这两个医院证明,你们的婚事肯定能成,老太太不答应也得答应,这叫‘倒逼’。”
“这样……真的能成?我再与小荷商量商量吧!小荷还在极为伤心和难为情呢!”
丁一想想,这还真是一个契机,借小荷的怀孕来逼藤老太太答应小荷与“大四眼”的婚事,只要这事敲定了,那自己的儿子也可以再回来了,不用再靠躲避来逼他们的姥姥了,自己和丽莎的婚事也就没有阻力了。想清楚后心情变得轻松起来,打个长途电话把这事告诉给了丽莎,丽莎也认为这是个摆平一段时间以来都难以摆平的事的好机会。
大老远就听到藤老太太在小院子里的哭闹声,还有小荷等人的哀求声。原来他们俩早来了,“大四眼”还有模有样地学着丁一跪着藤老太太。
“妈!我和‘大四眼’早就好上了,我们才是真心相爱的,丁哥他爱的是丽莎姐,他们俩才是一对儿!求你别再乱点鸳鸯了……”
“哎呦喂!我藤萝儿的命怎么这么苦啊!闺女闺女不听话,外孙子外孙子吧,也没有影儿。我这想把丁一留下来,多个亲人,能指望着他孝顺我,这有哪儿不好?给你们俩订婚的请柬我都买好了,你又突然给我变卦了!”
“妈哎!我啥时候说过与丁哥好了?我变什么卦了我?我一直就跟‘大四眼’谈的恋爱……那都是你一厢情愿的事,想当然去办事!那晚,那晚丁哥坐一会儿就走了,是‘大四眼’和我一起喝的酒……”
“唉——这是天意呀天意!这个丁一,臭小子……反正你们俩我是不会同意的!”
丁一进门就忙着帮小荷他们解说,“妈!小荷与‘大四眼’是情投意合,您该高兴才是,不仅又多了个孝顺的儿子,添了亲人,我也多了个兄弟帮手,这样孝顺起来您,不是更好吗?”
“好个气儿!外孙子一个都不见了,你再一走,随了人家,谁还来管我这个老太婆呀?”
“我不是你女儿吗?我能会不管你吗?”小荷很是生气地说。看着“大四眼”跪着藤老太太,丁一也感到了一丝的不自在。自己可是个“长跪客”啊!他的这个岳母可不是那么容易伺候的呀!
“我知道你是我女儿,我不就想要你和丁一都留在我身边吗?有丁一在,我那两个外孙子才能回来让我看着、疼着……”
小荷一把拉起“大四眼”,抹一把泪水说:“妈!你同意我们结婚,我们就会好好地孝顺你,你不同意,我们俩立刻在你眼前消失,你永远也没有了外孙子和女儿了……丁哥也不会再在这里守着你了!你看着办吧!走,‘大四眼’!别跪了……跪什么跪!”
小荷的刚强与泼辣可是小囡从来所没有的,一下子把藤萝儿给吓住了,不哭不喊了,有些呆愣愣地看着他们俩手拉手地向门外走去。
丁一赶忙向藤萝儿说:“妈!妈!同意吧!我永远都不会离开这里的,我保证孝顺您到永远,我答应过小囡的,无论发生了什么我都不会不守诺言的。小荷你们俩回来!”
藤萝儿唉声叹气地回楼上去了。丁一向小荷和“大四眼”打了个“OK”的手势,便开始把老太太准备好的请柬整理整理,明天就要为“大四眼”和疼小荷订婚发请柬了。
“丁一,你必须向我保证,他们俩订过婚之后,你就去把藤藤和丁丁给我接来,另外,你还得保证经常来茶楼帮忙!”藤萝儿在楼上向下面大声喊道。
小荷他们相视一笑。丁一大声地答应着,保证绝对做到。
哪里需要等小荷他们俩订婚之后再去接丁丁和藤藤?在订婚的当天,丁一就陪着爸妈带着两个小家伙来到了藤萝儿的小院里。刚一进院子还没有看见人呢,藤藤和丁丁就像两只小鸟一样飞向藤萝儿的房间,甜甜地喊着:“姥姥!姥姥!我好想你吔!”
正是这个藤家热闹的一天,范丽莎和罗丝也从美国飞了回来。一别多日,丁一和丽莎在甘老太太家吃过饭后便一同去了丽莎的小别墅,小别墅就在顺达公司的院内,夜深人倒不静,虽没有加班工作的,但有职工宿舍楼,灯光通明往往是很晚的。
两个人坐在茶几两头,四目相对,许久许久后,两人都不自觉地笑了。
“奶奶要在最近也给我们订婚,你同意吗?”丽莎先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