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大爷爷
刘鹏飞的大爷爷刘成旭是一位颇具传奇色彩的老人。年幼时与父亲(也就是刘鹏飞的曾祖父)到ZQ经商,恰遇日军大轰炸,父亲死于非命。刘成旭从死人堆中爬出来,立志要报仇。四处投军,对方都嫌他年龄幼小拒收。最终,还是做了游击队的通讯员。历经战火洗礼,又拜得一位道人为师,习得一身武艺,性格刚直。解放后在城中工作,退休后与老伴搬回老家居住。刘鹏飞在刘成旭的指导下,也粗通一些武学架式,在村里天不怕地不怕,只怕这位大爷爷兼职的师父。
前些日子,刘鹏飞与李明涛等顽童一起挖坑设陷,捕捉到刘二喜养的大黄狗,宰杀后拿到山中去烧烤。刘二喜四处寻找大黄狗,得知被刘鹏飞等人宰杀后,愤怒地上刘鹏飞家讨说法。
刘鹏飞家有两栋房子。左侧是人字形木屋,年久失修,整座木屋都向左侧倾斜。右侧转角还有一栋平房,墙壁上印着密密麻麻的孩子脚印,这房子是刘鹏飞父亲在世时修建。他们一家都住在平房里,木屋只用于堆放杂物。房外的院墙边,栽种着几棵梨树。每到秋天,茂盛的枝叶和香甜的果子伸出墙外,逗引村里的孩子垂涎三尺,未经刘鹏飞允许却绝不敢擅自取食。
刘二喜推开刘鹏飞家的门,气急败坏地将事情经过告知秦淑珍,要她赔偿损失。
“他二叔,鹏飞小不懂事,又没了爸爸,你别记恨他,我赔你就是了!”刘氏是沱江村的大姓,彼此都沾亲带故,刘二喜是刘鹏飞的远房堂叔。秦淑珍抹着眼泪从一层又一层的手绢中取出十元钱,正准备递给刘二喜时,刘鹏飞一把将钱抢了过去,对着刘二喜瞪眼大喝:“宰都宰了,你要怎么样?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有本事拿去!”
“你……你……”刘二喜指着他气得说不出话来。
刘成旭从院外经过,听到里边的吵闹声,停步听一阵后,火冒八丈,推开院门进去,摸出五十元钱递给刘二喜:“二喜,这是五十元钱,拿去吧,够抵你那只大黄狗了!”刘成旭脸型削瘦,精神矍铄,身上的灰色中山装熨烫平整,线条笔直。
“哦,是大叔呀,够了,够了!”刘二喜转身接过钱,恭敬地弯着腰出去了。在沱江村,刘成旭是所有村民的崇拜对象。
“大哥,你怎么替我们出钱?过些天我叫秋芬还你!”秦淑珍又感激,又发愁。狗是刘鹏飞带头宰杀的不错,可是,还有那么多小孩同谋,让她一家赔偿全额费用她还真舍不得,媳妇在外边找钱也不容易。
“钱就不用还了,这小崽儿必须好好教训!”刘成旭铁青着脸,进屋去找了根绳子出来,抓住刘鹏飞要将他绑到梨树上。
“大爷爷,干嘛抓我?放开我……”刘鹏飞惊呼,试图挣脱出院门。刘成旭拽着他的手臂旋转半圈,顺势借力,将他推到梨树旁牢牢地捆了起来。
秦淑珍惊恐地问:“大叔,你要做什么?鹏飞可是刘家的独苗呀!”
刘鹏飞的曾祖膝下只有刘成旭和刘鹏飞的爷爷两兄弟,而刘成旭又只有一位孙女。在他们那一代人的心目中,唯有男孩才是家族传承的标志。因此,刘成旭对刘鹏飞这个侄孙也极为重视。
“独苗?纵算没了这棵独苗,也不能让他滚到土匪窝子里去。淑珍,你让开,再这么宠溺下去,这娃儿就毁了!”刘成旭抽出皮带,“叭叭叭”地抽打到刘鹏飞身上,口中怒喝,“我让你去打人家的狗,让你去打人家的狗。你知道那是什么行为?那就是强盗!小小年纪不学好,长大了还得了?今天你不认错,我就不放过你……”
秦淑珍焦急而又无可奈何地站在一旁。刘鹏飞嚎啕大哭:“大爷爷,我错了,别打我了,下次再也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