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郑景仁一大早就陪着罗仲楠和罗雪菲逛了遍有“钟山龙蟠”之誉的紫金山,主意当然是罗雪菲出的,父亲从遥远的南阳城来到京城参加长老鲁雄的“佳儿佳婿”的婚仪,当然应该在京城多呆两天。知父莫若女,罗雪菲知道罗仲楠素来不喜欢逛街,那去游山玩水是最好的选择了,郑景仁立即向翼王告了几天假陪伴左右。
郑景仁也是个机灵的小伙,一路上对罗雪菲“伯父长,伯父短”的不离左右,对他老人家的照顾更是细致有加,起初还眉头紧锁的罗仲楠竟“稍霁天颜”,露出了笑脸。看见罗雪菲的亲爹这样,郑景仁更加卖力,直引得罗仲楠最后对着罗雪菲说了句:“将来有这样的女婿也不错!”,这话出口,不但郑景仁心里美,罗雪菲也更是眉开眼笑,连连的哄罗仲楠开心。
终于,罗仲楠对郑景仁非常满意。在山顶凉亭休息的时候,甚至还主动解释了为什么开始的时候反对和罗雪菲的婚事:三十年前,流云派前任掌门李锋的独子李成迷上了一个叫杨如月的女子,清风帮的周强周长老发现那杨如月有不法行为,就杀了她,结果引发两人大战一场,没分胜负。后来不知怎么的,竟然演变成了两派在玄武坛的大战,最终清风帮的前帮主和约二百名长老弟子都被流云派的人害死,至今连尸骨都不曾见。
听到这里,郑景仁心中十分震撼:“可是,我师父说,我们流云派也有二百多人没回来啊。”
“要不是这样的话,我们早就找上你们流云山了。后来天龙寺和求真教也从中调和,咱们才没有仇杀。”
这个事情郑景仁是略有知晓的,不过他心中还是有一些疑惑:“可是,要是咱们两派那次大战的人都没回来,伯父是怎么知道被我们流云派的人害死的呢?”
“事后,我们问到了九湾镇的几个村民,他们做了指证。”
“可是这九湾镇的几个村民是怎么知道的呢?”
“他们说是天龙寺的玄彦大师所言。”
“那你们——”后面的话就不用再问了,郑景仁基本上知道:流云派也曾派人去九湾镇问过,甚至还追上了从南阳城回望龙山的玄彦大师,可惜那个时候玄彦大师已经暴病身亡,只留下了流云派众门人为清风帮所害的字条。
郑景仁略带不安的问道:“玄彦大师的话可靠吗?”
罗仲楠略思索一下回答道:“天龙寺玄彦大师身份贵重,我等不得不信。”说完这话,也不再休息,而是直接离开了紫金山。
慕容羽墨的小小婚礼刚结束,大宋国又迎来了宣王的皇族大婚。
由于皇帝非常重视,礼部十分费心,所以宣王的娶亲仪式办的十分隆重。围观的百姓固然人山人海,各在京官员也都来到了宣王府。作为翼王的贴身侍卫统领,郑景仁也有幸进入了宣王府,进了宣王府,郑景仁才终于感受到了究竟什么是低调的奢华。在皇帝成年的四个皇子中,太子的府邸郑景仁没能进去过,但大门和院墙的气派完全可以用高端大气上档次来形容。翼王府也是比较豪华的,毕竟翼王战功赫赫,得到的赏赐也多,而且翼王也是一个装点脸面的人。恒王府相比较而言就逊色的多,虽然占地较大,但里面除了干净整洁花草修剪整齐之外,没什么特点。可进了这宣王府,让人不由得耳目一新,本来从外面看,这宣王府和恒王府一样也没什么特别的,可进了里面尤其是进了内院之后,那些精致的山石亭子,名贵的花草树木,美艳的侍女,让人觉得这生活简直就是天上才能有的生活。
这才是王侯将相该过的生活,郑景仁不禁这样想到。
京城建康因为宣王的大婚热闹了好几天。热闹过后,街面上开始恢复了平静,可在这平静的日子中,尚书令王道蕴的幼子兼独子王斯琮却摊上大事了。
说来话长,原来这王斯琮自幼娇生惯养,长大后更是放荡不羁,整日游手好闲,到大街上看见美貌的女子都会招惹一番,以致京城中传出了“京城一害,唯有王狼”的传言。
这一日,那王斯琮嫌弃健康城街上逛的没意思,就带着十几个跟班又溜达到健康城外闲逛,正赶上早已赋闲在家的幽远伯韦君怡的孙女到城外的寺庙上香回来,两拨人就这样碰上了,那王斯琮看韦君怡的孙女长的十分俏丽,就凑上前去欲行不轨,那韦君怡的孙女和她的侍女哪里经过这样的阵势,拼死抵抗,可最终仍被那王斯琮当街祸害。韦家的侍女见势不好好,赶紧回家给老爷韦君怡报信,韦君怡听信后连衣服都没整理齐整就到了现场,可只看到了衣衫不整的孙女的尸体。老头子忍不住老泪纵横。
当晚,韦君怡到尚书令王道蕴的府中要给孙女讨个说法,那王道蕴虽然责骂了儿子几句,但却没有要交给韦君怡处置的意思。韦君怡气愤不过,就和王道蕴吵了起来,最后听到那王斯琮也骂了句:“老不死的,你还以为你是谁啊,朝廷就给你个封号算了,就欺负你了,你能怎样?”老头气的当场吐血,家人赶紧把他抬回了府里。
那韦君怡虽然早已远离朝堂,但他的儿子韦铭渊却毕竟是在皇帝身边给皇帝侍读的中书舍人。那一日,韦铭渊趁机将王道蕴之子玷污女儿的事情向皇帝告了一状。皇帝赶紧将王道蕴叫过来当面对质,王道蕴则辩解道事出有因,实在是因为那韦氏女出口骂人在先,才导致儿子失手伤了她的性命。皇帝见状,也就做了和事老,安慰了韦铭渊几句后就拉倒了,任凭韦铭渊如何磕头鸣冤都无济于事。
过了两天,韦铭渊因越职言事被去职,这一家人简直有冤无处喊。
这件事情风头一过,那王斯琮又上街了。不过这次他惹上的可是当朝公主。那是因为在大街上,他看中了一个妙龄少妇,欲要当街奸污。碰巧武阳公主和她的驸马路过,驸马气愤不过,就要路见不平,却被王斯琮的随从们揍的皮青脸肿,也吓的公主惊叫连连。终于有人认出了那是当朝公主的车驾,王斯琮才灰溜溜的跑了。
武阳公主气愤不过,当晚就进宫向她的母亲珍嫔告了一状。珍嫔听到自己的女儿和女婿被欺负后,马上传旨更衣就要去找皇帝给女儿出气,还未及换好衣服出宫,皇帝和皇后来了。珍嫔赶紧带着女儿出宫迎接。一番行礼后,皇帝和皇后坐到了主座,珍嫔赶紧拉着女儿将受欺负的经过申诉了一遍,皇帝听了哈哈大笑:“我听继业说的还挺严重的,就这么点事情啊,完全是个误会而已。算了,明日我叫那王家的儿子给你赔个酒,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原来那王斯琮跑回去以后,自知得罪了公主,赶紧跑到他的姐夫太子那里去求助,太子一听,也赶紧跑到皇宫找父皇母后请求和解。皇后自然是从中调和,皇帝也满口应承。就这样,皇帝和皇后两个人就主动来到了许久不曾踏足的珍嫔所在的后宫。
看到皇帝不肯为自己撑腰,珍嫔自然也无话可说,只好答应接受王家的赔罪。珍嫔公主也只好将眼泪憋到了自己的肚子里。
酒喝过了之后,王斯琮就更加变本加厉起来。建康大街,闻王家公子而色变。
那一日,这王家公子又觉得城内实在没什么意思,就又想到了到城外“寻寻野味”,刚一出城,就遇见了慕容羽墨陪他的娘子鲁姗姗进香回城。那慕容家娘子鲁姗姗的美貌实在让王斯琮垂涎三尺,赶紧嬉皮笑脸的凑了上去,慕容羽墨一个嘴巴将他打的老远,鲁姗姗静静的看着这一切,完全没有害怕的意思,她相信她的丈夫会保护好她的。王斯琮被打了之后,对鲁姗姗更是势在必得,招呼手下人去抢,几个手下自然从命,结果却非常悲惨,被慕容羽墨三拳两脚打的狼狈而逃,那王家公子也只好夹着尾巴跑了。
这一次,王斯琮算是命大,幸亏慕容羽墨是陪娘子去寺庙进香,没有带兵器,也不想在妻子面前大开杀戒,否则的话,那王斯琮可能就没命了。
当晚,慕容羽墨家的小院子里又来了十几个不速之客,要来抢“小美人儿”,可惜的是,这次就没那么好运气了,一共来了十五个人,只回去了一个人,还是慕容羽墨让他滚回去报信的:“下次敢再来,一个不留!”
再往后,这王家公子的确再也没敢对慕容家的“小美人儿”有半点非分之想。不过,却不能抵挡他对别的“小美人儿”轻薄非礼。
直到有一天,他再也没对别的“小美人儿”动过一个手指头。那是因为,他死了,真的死了,而且死的很凄惨。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那王家公子耐不住寂寞,又跑了一趟城外,在城外他又开始了自己的“艳遇”,这次他瞄上的是一个一身红衣身上佩剑的女子,这红衣女子虽然长的不是那么风姿绰约,但却另有一番王公子从没见过的冷艳气质。那王斯琮欢喜的不得了,赶紧凑上去想要“亲热”一番,却被那女子一剑砍死,吓的一班随从四散而逃。
那红衣女子杀了王斯琮后,非但没有逃跑,还十分“嚣张”在他的胸前划了大大的一个×,更有甚至,还用王家公子的血在他的衣服上写了几个字丢到了尸体旁:“朗朗乾坤,欲行不轨,为民除害,大快人心!”
那王道蕴接到了唯一的儿子被人杀了的消息之后,哭的老泪纵横。他发誓,要给自己的爱子报仇雪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