芃芊离开福州后,一路轻装北上。当时正值七月末八月初,原著中嵩山左冷禅以保护《辟邪剑谱》的名义,派出的各路人手还在路上,尚还未进得浙闽境内。芃芊一路上沿着官道轻装简行,日出而行,日落而息,闲来无事时便研究刚刚到手的《辟邪剑谱》,用了十多天平安无事的到了浙江海宁。
芃芊在海宁歇息了一晚,第二天清晨就出了客栈,在海宁县城逛了起来。这日正值八月十八钱塘观潮之日,加之中秋佳节刚过,海宁大街上一大早就已是熙熙攘攘好不热闹。芃芊于街边买了些点心当做早点,边吃边逛,时不时驻足观看街上的杂耍,如此悠哉悠哉的出了县城,朝硤石镇去了。
硤石镇因境内有东西两山夹水而得名。其中东山峰峦灵秀,林壑幽美,山中多名胜古迹,“古塔插天”尤为突出。智标塔始建于东晋,初名“八福”。迨宋代僧人智标募化重建,遂改今名。千余年来,虽多次蒙受兵燹、火灾等破坏,然屡毁屡建,足见硤石镇先民对乡里胜景之爱重与筚路蓝缕奋发建设之坚毅精神。
还未到得硤石镇,芃芊就远远的看到一座山顶上,有尊古塔矗立,不用想便知这就是智标塔了。不多时芃芊便来到山顶,刚进得塔院就见两名塔院僧人躲在大门处,正朝院内小心翼翼的张望。心中诧异的芃芊循着僧人们所视的方向看去,只见塔下有六个人将一男一女围在中间。那六人一色的黄衫劲装,手中均持着一柄未开锋的阔剑;被围住的男人相貌平平,正手持长剑把女人护在身后,面对重围仍神色沉稳,但细看就可发现,其喉头起伏不定,显然十分紧张;女人只有十四五岁的样子,是个妙龄少女,正撅着小嘴,一脸怒容的瞪着一众黄衫人,但那双大眼睛中却隐隐流露出一丝惊慌。
芃芊一看那群人的装束便知是嵩山派的人,而那被围在中间的一对男女,赫然是刘正风的大弟子向大年和曲洋的孙女曲非烟!
“怎么让这两个人来啊!”见到此般情景,芃芊心中一阵无语,“算啦,先救人吧!”
芃芊打定主意,朝身旁的两个和尚问道:“两位师傅,不知哪里有长一些的绳索?”
“不知女施主要绳索何用?”其中一个和尚问道。
芃芊和善的笑道:“佛门清静之地,这些人却擅亮刀兵,着实不像话,我帮你们把他们打发了!”
“如此,多谢女施主了,请稍候。”听了芃芊的话,另一个和尚面露喜色,连忙转身去找绳索。
片刻后,芃芊接过和尚找来的绳索,提在手中,然后不疾不徐的朝塔下的八人走去。芃芊刚一跨入塔院,嵩山派的六人便有所察觉,回头看去只见一白衣女子,如凌波仙子,施施然而来。巧的是,这六个嵩山弟子的领头之人,当日参与了围攻芃芊、令狐冲、向问天三人一战,此刻一见到芃芊的相貌登时吓得魂飞魄散。
那日芃芊虽不像向问天出手就取人性命,可一出手却专取男人的命根子,当真是比要人性命还要命。此时再见到当日的煞星,怎能不让这人胆寒,以致其他五人都持剑戒备时,这人竟不自觉得向后倒退了数步。
一旁的嵩山弟子不明所以,于是便一边持剑戒备一边回头问道:“师兄,你可识得此女?”
这位嵩山师兄又退了两步说道:“当日为兄与江湖群豪围杀向问天,正是此女与那令狐冲助那向老魔脱身。此女出手歹毒下作无比,诸位师弟请多加小心!”
当日醉酒一战,芃芊发着酒疯乱打一气,结果打出了她人生最大的污点,几乎是到了谁跟她提她就跟谁急的地步。此时一听那嵩山师兄的话,芃芊脑门儿上顿时绷起了一个十字筋儿,也不再顾及刚刚出场时摆出的女神范儿,双手一抱把拳头捏的嘎巴作响,脚下更是运功点地,身形登时便是一晃。
嵩山弟子只觉得眼前一花,芃芊竟已到了他们面前。紧接着只听“啊啊啊啊啊”五声,随后便见五名嵩山弟子纷纷抱着自己的左脚,在地上一边**一边打起滚儿来。倒是那位嵩山师兄,由于后退了几步,得以幸免。
嵩山师兄:“踩、踩、踩脚趾?”
芃芊嘴一咧:“怎么着!你有意见!”
“没有没有没有没有没有……”嵩山师兄连忙把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般。
“算你识相!”芃芊盘着胳膊一脸不爽的说道
向大年和曲非烟:……
“说!你们找他们想干什么!”芃芊一指向大年和曲非烟,冲着嵩山师兄喝问道。
“他们是刘正风的弟子和曲洋的孙女,我们想抓住他们找出刘正风和曲洋的下落。”嵩山师兄如实答道。
“嗯嗯!你倒是诚实。”听了嵩山师兄的话,芃芊满意的点点头,把手中的绳索扔给那嵩山师兄,指向在地上打滚的嵩山弟子说道,“去,把他们和你自己都绑了!”
不多时,六名嵩山弟子都被绑了起来,芃芊见向大年和曲非烟有话要说,抬手制止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们先去门外等候。”
待二人离开,芃芊对着那六名嵩山弟子喝道:“看着我!”同时使出学自《九阴真经》的“移魂大法”。
见六人眼神渐渐呆滞,芃芊先对那五个被踩了脚趾的嵩山弟子说道:“你们一进了这里,就对大堂里的佛像一见钟情,结果一起抬佛像时被砸了脚,痛昏了过去,知道了吗!”芃芊话音刚落,就见那五人齐齐点头。
芃芊又对嵩山师兄说道:“你见自己挚爱的师弟们移情别恋,醋意大发,以致妒火攻心晕了过去,懂了吗!”于是嵩山师兄也步了他师弟们的后尘,呆呆的点了点头。
最后芃芊柔声对六人说道:“记住!你们没见过向大年!没见过曲非烟!更没见过我!”
交代完毕,芃芊解了六人身上的绳索,冲他们命令道:“好啦!都给我晕倒!”结果就见六人俩眼一番,齐刷刷的倒在了地上。
芃芊检查了一下“移魂大法”的效果,觉得不错,就转身出了塔院,临走时还不忘交代那两个僧人出去避上一日风头。离开塔院后,在回海宁县城的路上,芃芊这才向向大年询问起来。
芃芊问:“你是向大年吧?你师父派你是来给我送信的吧?”
向大年答道:“在下确实是奉家师之命前来送信,姑娘便是当日救下我等之人?”
芃芊说:“我叫芃芊,当时事出有因,不能告知你师父真名。”
向大年一听忙抱拳拜道:“向大年见过恩公!”
“我可不是什么公,过去的事也不必再提。”芃芊摆摆手,转而皱眉问道,“你师父怎么派你来啊,你好歹是他的大弟子,以前也没少抛头露面,他难道就不担心你会被人盯上?”
向大年还没说话,一旁的曲非烟突然插进话来说:“姐姐就是救下刘伯伯一家的人啊!姐姐武功很厉害吗?”
“你爷爷和刘伯伯比我厉害多了,”芃芊笑着拍拍曲非烟的头,又对向大年说:“你来就算了,还把这孩子也带来,你当自己是天下无敌,能护得她一路平安啊!”
“师父本是拜托当地的一位船家传信,让我暗中护持,勿要抛头露面的。”向大年无可奈何的说道,“哪知小曲姑娘偷偷上了船,昨夜到了海宁后,她又趁我不注意溜下了船,我见已无法暗中行事,索性也就不再隐藏,让船家留在船上等候,自己上岸先找到小曲姑娘,然后就提前去智标塔等候姑娘到来。没想到嵩山的人当真是有些手段,还不到一天的时间,就找上门来。”
向大年刚说完,曲非烟就可怜兮兮的眨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撒娇道:“姐姐,那岛上好闷的!”
“呃……设身处地的想想。”芃芊拖着下巴想了想,突然一点头冲着向大年说道,“小曲姑娘没错,都是你的错,嗯!”
向大年:“啊?”
芃芊:“啊什么啊?你是男人吧?”
向大年:“是啊……”
“这不就结啦!是男人就要有担当嘛!所以就是你的错啦!”芃芊拍了一把向大年,一副“我看好你呦!”的样子。
“没错没错,姐姐说的太对了!”曲非烟在一旁跳着拍手笑道。
向大年:……
芃芊一行人回到海宁县城,时间已临近晌午,于是三人便在芃芊下榻客栈用了午饭,席间谈到了桃花岛。
芃芊边吃边问道:“这么说你们找到桃花岛了?”
向大年欲言又止的说:“找到了是找到了,不过具体情况,师父说想请您当面一叙。”
“这……”芃芊掂量了掂量,心想令狐冲现在差不多刚从西湖地牢出来,之后就会奔福建去,从福建返回后又去围攻少林寺,最后做了恒山掌门跟一群尼姑去了恒山,这些事情芃芊可是一个也不想错过。然而芃芊暂时却又想离令狐冲远一点,算了算时间觉得还算充裕后,她便点头应道:“好吧,我就随你们走一遭。”
饭后,曲非烟就吵着要去江边观潮,正好也遂了芃芊的意愿。芃芊看了看日头,已将近午时,正是快要到了观潮的最佳时机。于是她拿出银两交于向大年,让他去租了辆马车,随后三人便乘车快马加鞭朝海塘赶去。
三人还未到得海塘,身在车中就远远听到前方一片喧嚣。芃芊起身探头望去只见海塘之上已是人山人海,比之后世观潮的情景亦不遑多让。马车到了海塘下,芃芊三人刚刚下车,就隐约听到从远处传来隆隆的响声,好像闷雷滚动,竟连海塘上的人声都压了过去。
这时就听有人大喊道:“潮来了!潮来了!”引得海塘上一时人声鼎沸。
芃芊三人闻得,仗着身负武功挤入人群,三步并两步跑上了海塘,踮着脚往东望去,只见东边水天相接的地方出现了一条白线,快速的向这边移了过来。不多时,就见那白线逐渐拉长、变粗,横贯江面。浪潮越来越近,形成了一堵一丈多高的水墙。细细看去,只见白浪翻滚,犹如千万匹白色战马齐头并进,浩浩荡荡地飞奔而来。待大潮奔到面前,那声音直如滚滚惊雷,连脚下的海塘都被震得颤动起来。
就在这时,芃芊心中突然生出一阵警觉,当即便单脚点地,整个人像陀螺一般原地打起旋儿来,把身边的人尽数推离,自己也向一侧倒去,搅得周围的人群顿时一阵骚乱。在倒下去的瞬间,她就觉得一股凶戾的掌风击中了她扬起的发梢,直带的她头皮都微微有些发麻。随即,芃芊单手撑地,原地翻了一个筋斗,站稳身形。定睛看去,只见混乱的人群中,一个男人持剑立在那里,一身的阴郁肃杀之气,让周围的人纷纷避让。
芃芊仔细打量一下此人,只见他四十来岁,中等身材,瘦削异常,上唇留了两撇鼠须。一见这副尊容,芃芊立刻就猜到他的身份:嵩山十三太保之三,“大嵩阳手”费彬。
“这厮本应在刘正风金盆洗手时,被衡山莫大一剑送下去见阎王的,不过却因当日我的介入活了下来。该死之人,因我躲过一劫,现在又送上门来,老天爷这是要我自己收拾自己捅出的篓子啊,有意思!”
想到这儿,芃芊看着眼前一脸作死相的费彬,脸上禁不住浮起了一丝玩味的笑容。